楊柳感慨這個思春有如催產婆一樣的啰嗦和急切,卻也不能不慶幸有鄒冰潔幫助自己。不然自己不但難產,還可能被劉總剖腹產的。
來到了思春公司,這次接見自己的不是李雙江,人家老總畢竟不能天天接見一個業務員,肯定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接待楊柳是個毛頭小伙子,別人都叫他張總,一張臉拽的和二五八萬一樣,一般年少得志的都是這種臉色。
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捻過楊柳的方案,好像捏著一只臭蟲,他們多少都知道,李總是個氣管炎,對于老婆的話是言聽計從的,先鋒者這下能得到這單,王芳芳其實有很大的作用。
所以他對這種拉關系,不靠實力的單子多少有些輕蔑,只不過翻了兩頁后,張總的臉色如同拿出冰箱的凍魚,雖然還是沒有什么表情,卻已經軟化了很多,“不錯,方案做的不錯,先放這兒吧。我們需要再研究一下。”
“哦。”楊柳得到了承諾,生怕他問什么方案上的問題,他在車上只是大略的翻了一翻,就知道不是自己短時間能夠掌握的,這下別人只是說商量,看來應該還有臨時抱佛腳的時間。
走出了思春,楊柳才伸個懶腰,電話又響了起來,伸手按了接聽按鈕,不由有些錯愕,“好,劉總,我馬上到。”
楊柳來到醫院的時候,看著劉母面對著墻躺著,背對著劉婷婷和黃玉武,母親肩頭一聳一聳的,好像是在哭泣。
不知道劉婷婷一紙急急如律令把自己找來干什么,楊柳看到她迎了上來,臉上多少有點焦急,于是想讓她多少覺得高興一些:“劉總,長生閣的單子有點眉目,要不要我給你匯報一下?”
劉婷婷真想把他一腳踢出去,可是還是忍住了這個沖動,諸葛亮無人可用的時候,還對廖化鼓勵有加呢,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自己一定要忍一下。
只不過在公司的時候,從來看不到他這么積極,怎么每次二人一見面,就像地下黨接頭一樣,不著急聯絡感情,而是急于匯報工作呢?
“楊柳,出來一下。玉武,你照顧媽。”劉婷婷發布起命令來,不容質疑,黃玉武看著楊柳,憂慮中帶有一絲笑意,這讓楊柳更覺得心里沒底。
二人走到走廊,倒還算安靜,這里不比門診那里,病人如同走馬燈一樣。
“我還要請你幫個忙,私人的。”劉婷婷知道拐彎抹角的方式不適合楊柳,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來意。
“啊?”楊柳怔了一下,“還是吃飯嗎?”
劉婷婷心中嘀咕,敢情你屬豬的,就知道吃,“吃飯不著急,你幫了我這個忙,想吃多少頓,都算在我的賬上。”
“那多不好,”楊柳倒有些慚愧,不過后面的一句話差點讓劉婷婷吐血,“吃幾頓也就行了。”
“隨便你。”劉婷婷一直望著楊柳的哪根領帶,考慮勒死人,強度夠不夠。
“到底什么事情?”楊柳終于問起了原委。
“我媽不肯手術。”劉婷婷嘆息了一口氣,“我們怎么勸,她都不聽。”
“啊?”楊柳這下徹底的糊涂,喃喃道:“劉總,那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醫生,我建議你讓醫生去勸勸她。”
劉婷婷看了他一眼,“醫生說這是家屬應該做的工作。”
“哦,”楊柳嗯了一聲,心中暗道,我可不是家屬,你找我來做什么?
“我準備讓你勸勸我媽,楊柳,其實你這個人有實力,有潛力,不要低估了自己。”劉婷婷低聲說道。
“這不是低估不低估的問題,”楊柳苦笑道:“老人家不肯做手術,多半并不是怕做手術,而是還在擔心什么,比如說手術外的事情。”
劉婷婷凝視了楊柳半晌,好像頭一回正視這個人,“你說的一點不錯。我媽就是擔心我們,怕沒有她的照顧,醫生說這次手術風險性很大,當然,只要是手術,就會有風險的。”
‘對。’楊柳張大了嘴巴,本來想說,你和我說這些沒用的,你這話對于你媽或者和大夫研討還差不多,和我商量,那是問道于盲的。
“我和你一塊去安慰一下我媽,”劉婷婷突然伸出手來,緊緊的握住了楊柳的手掌,”楊柳,請你不要拒絕。”
都說知子莫若父,可是眼下可以算是知母莫若女,劉婷婷當然知道,母親擔心的是什么。
楊柳嚇了一跳,不明白安慰和二人手拉手的有什么關系,“劉總。。。。。。。”
不等他發表見解。劉婷婷已經壓低了聲音道:“你幫我做一出戲,不用多說什么,一會只要順著我的話茬就行。”
“哦。”楊柳再想說什么的時候,發現已經來到了劉母的床頭。
“媽,楊柳來看你來了。”劉婷婷說這句話的時候,楊柳才發現,劉婷婷這種腔調還有些女人的味道,以前的說話,只能說外交官之間的例行公事而已。
劉母用手背揩了下眼角,這才轉過身來,臉上浮出了一絲笑容,“小楊是吧?我常聽婷婷提起你,說你一直對婷婷很好,聽婷婷說,我來到醫院,還是你一鼓作氣的從十七樓背下來的呢,后來你又好心的跑前跑后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包辦,現在這樣的小伙子,不多了。”
劉母看待楊柳的眼神很和藹,這就再次驗證了楊柳這套行頭,無疑是老太太殺手,也證明了他的這種行為,還是能得到一些人的認可,就像很多人都說落花無情,卻不知道它默默的化泥護花的偉大。
更多的母親,還是希望女人找個不花俏的,不*的,可是這年頭,為什么總是這么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