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心里有些詫異,卻是很好的掩飾起來。他在想牛孝天,如今找自己的用意,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不能不多想。
牛孝天笑了起來,望了那個叫若蘭的女人一眼,“師父還是這么喜歡開玩笑。”
“他是你師父,可不是我的師父。”牛孝天對楊柳的態度恭敬,女人卻并不恭敬。女人顯然也認識楊柳,態度看起來冷漠異常。
牛孝天不以為許,只是笑,可是笑容中顯然藏著什么。
經過若蘭的成功攪局,三人都是沉默起來,氣氛有些微妙。牛孝天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嘴角多少有了一絲苦澀。
“楊柳,我想問你一句話。”若蘭突然道。
楊柳對她的態度不以為意,“你說。”
“我曾經托牛孝天給你個盒子。”若蘭望著楊柳,目光灼灼,“他交給你沒有?”
“嗯。”楊柳點點頭,“他讓徐放鶴交給我,應該也算是他把盒子交給了我。”
若蘭一直凝望著楊柳,好像在查看他是否說謊,“那你為什么不去找我?”
楊柳淡淡道:“收禮是一回事,送禮是另外一回事,你不要混為一談。我不覺得,我欠你什么,同樣,你也不欠我什么。”
他說的莫名其妙,若蘭卻是滿臉通紅,“盒子里面是什么?”
牛孝天在那一刻多少有些緊張,楊柳卻是滿不在意,“我不知道。”
“你既然收到,怎么會不知道?”若蘭突然望向了牛孝天,“是不是牛孝天根本沒有把盒子交給你?你是幫牛孝天在騙我!”
牛孝天笑容有些發苦,這個萬眾矚目的明星這刻看起來,很無助。
“若蘭,你有點高看自己。”楊柳搖搖頭,很輕松,也很不給女人面子,“我看到那個盒子上的暗記,就知道是你的東西。既然是你的東西,我就沒有打開的欲望。事實上,你誤會了牛孝天,盒子他第一時間托人帶給我,我也隨手就已經丟掉。”
若蘭豁然站起,指著楊柳怒不可遏,“你把我送你的東西丟了?”
“怎么,不可以?”楊柳還是很輕松的樣子。
“楊柳,你好,你很好。你記得你做過什么!”若蘭說了這幾個字后,手指已經開始哆嗦,眼中竟然有了淚水,霍然轉身,不顧而去。
茶餐廳中又是一片寂靜,牛孝天看起來如楊柳剛才一樣,想要招呼若蘭,卻是頹然放棄,如同斗敗的公雞一樣。楊柳的臉色雖然比他好看了很多,但是神色看起來,也只能用陰沉來形容。
這兩個男人都可以算是男人中的男人,榮耀自不待言,若蘭看起來是個聰明的女人,最少在牛孝天被一幫粉絲圍攻的時候,她適當的留給他空間。她看起來和牛孝天關系不錯,因為她能夠留在牛孝天的身邊。
作為牛孝天這個公眾人物,一舉一動顯然都有媒體的矚目,雖然是在F國,可是他和任何人的接觸,很可能都是八卦中重量級別消息。牛孝天一直都能潔身自愛,也很少傳出緋聞,他既然能讓若蘭在身邊,已經說明了什么。
若蘭認識楊柳,顯然也了解他的底細,這兩個男人任何一個女人見到,都是應該用溫順來征服,而不是效仿河東獅吼,她竟然不給楊柳面子,是不是說明她本身的面子也不小?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楊柳終于打破了尷尬氣氛,看似不經意的問話,蘊涵深意。
“我見到了千千。”牛孝天望了眼楊柳的腿,“師父,你的腿沒事吧?”
提起千千兩個字的時候,楊柳才有些慚愧,忍不住的問,“她現在在哪里?”
牛孝天很奇怪的眼神,“她昨晚一直都在保護你。”
楊柳有些流汗,看起來不是累,而是心虛,“你是說,她一直都在我附近?”
“嗯。”牛孝天點點頭,“師父,千千是個好女孩。”
“我知道。”
“你,其實,我,”牛孝天猶豫一下,終于嘆息,“我看起來有些越代庖,師父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就像今天對待若蘭一樣。”
他的話題一轉,不經意的落在若蘭的身上,楊柳并不奇怪,實際上,他們三人的關系實在很復雜,也簡單。
若蘭喜歡那個紈绔才子,牛孝天和尚一樣的人物,竟然動了凡心,喜歡上若蘭。楊柳并不喜歡若蘭,所以把她托牛孝天送給東西,直接的丟掉。
楊柳丟掉若蘭送給他的東西,一方面向若蘭表明心意,另外一方面,何嘗不是向牛孝天說明自己的用心。牛孝天當初聽到楊柳丟掉盒子的時候,也是勃然大怒,他怒的是因為楊柳不知道珍惜!他喜歡若蘭,就想她的好,并非別的。
可是事情冷靜下來后,牛孝天何嘗不明白楊柳的苦心?
楊柳既然已經和若蘭劃清了界限,他就開始嘗試接觸若蘭。其實他一直喜歡若蘭,但是若蘭喜歡楊柳。男人喜歡女人有多種方式,一種是想法設法的占有,另外一種就是真心奉獻的放手。
戀人關系實在是很奇怪的關系,這和*作系統差不多的道理,只能升級,降級就要千回百轉的困難。你可以和女人成為好友,再成為戀人,但是成為戀人,感情破裂,再成為好友那是很有困難。
牛孝天一直喜歡若蘭,沒有向若蘭表明心意固然是有楊柳的因素,但是怕真的說出心意,更擔心和若蘭連朋友都沒有做。
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卻不明白若蘭的心意。在若蘭知道他已經把盒子帶給楊柳的時候,她表情看起來已經很相信,可是讓牛孝天心痛的是,她竟然不相信自己。她剛才說的一句,你是幫牛孝天在騙我,針一樣的刺到他的心中。他那一刻明白若蘭知道他的心意,卻不過假裝不知道而已,這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件沮喪的事情,所以牛孝天現在的臉色也不好看。
“我對她一直都是這樣。對了,你怎么會到這里?開演唱會?”楊柳輕易的又把話題轉到一邊。
牛孝天的臉色有些異樣,“我其實前幾天已經到了這里。”
“嗯?”楊柳皺了下眉頭,“沒有聽到你有這方面的消息。”
“我來到這里不是舉辦演唱會,有點私人的性質。”牛孝天說的支支吾吾。
“哦?”楊柳突然有些恍然,“你是陪若蘭來散心?”
牛孝天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如釋重負,“應該是我覺得比較累,所以到這里來散心。”
楊柳笑了起來,“我一直以為你是鐵人,聽牛胖子說,你小子有連開十三場演唱會的記錄,你可真的是要錢不要命。”看到牛孝天的臉色有些異樣,楊柳改口道:“嗯,不應該說是要錢,我知道,因為你簽訂的那個合約,你的收入可以說是銳減。”
“師父知道就好。”牛孝天笑笑,“可能是因為透支的緣故,我想休息幾天,所以牛老板就把我安排到了這里度假。”
“牛胖子安排你到這里的?”楊柳心中一動。
牛老板和牛胖子都是牛金子,楊柳可以叫牛胖子,牛孝天當然不行。雖然牛孝天早已經獨擋一面,但是他畢竟是在牛金子手下做事,對牛金子還是尊重。
牛孝天并非那種飛揚跋扈的人,他雖然有名,做人卻很低調,對于任何人,他都是恭敬有禮,“牛老板為人很不錯,不過我到哪里都是一樣,來到這里。。。
“來到這里只是因為若蘭想要這里?”楊柳突然問。
牛孝天看起來多少有些驚奇,“師父你怎么知道?”突然又嘆息一口氣,“你顯然知道若蘭的事情,比我多的多。”
他低下頭來,撥弄著杯子里面的調羹,看起來有些黯然。卻沒有注意到楊柳眼中光芒暗動,一閃即逝,“牛胖子這個人很不錯。”
“是不錯。”牛孝天笑著抬起頭來,“他真的為我做了很多事情,很多東西,我都沒有想的時候,他已經幫我做了。”
“比如這家茶餐廳?”楊柳不經意的問。
“不錯。”牛孝天點頭,有些赫然,“師父,誰都不能唱歌一輩子,我有的時候,也會感覺到累。”
楊柳微笑望著牛孝天,“所以你開始安排后路?”
“師父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妥?”牛孝天看起來有些惶恐。
“怎么會不妥。”楊柳有些嘆息,“無論是誰,都有權安排自己的生活。就算是佛祖,難道不需要吃飯?他們能夠普度眾生,不過是因為后顧無憂,如果他們也要養老婆,帶孩子,成天老婆鬧,孩子叫,估計和任何人想法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