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侃侃而談,指點江山,春星石已經(jīng)垂下目光,望著幅畫。楊柳知道他在聽,也在認真的思考。
“現(xiàn)在很多勢力其實已經(jīng)名存實亡,洪門也是如此。”楊柳嘆息一聲,“洪門自從滿清發(fā)起以來,都是抱著反清復明,恢復漢人江山的口號,但是現(xiàn)在和平已久,洪門老一套的做法早就過時,聰明一點的,早就開始積極的洗白,落伍一些的就要被淘汰,比如說洪家,到現(xiàn)在雖然資格老,但是若論經(jīng)濟,實在不足一提。資格在如今的年代,其實已經(jīng)算不上什么,比爾蓋茨白手起家,現(xiàn)在是世界首富,雖然那是官方明面數(shù)字,但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
“權(quán)錢不可分割,你們積蓄到如今,權(quán)利當然是你們叫板的實力,現(xiàn)在你們希望的就是通過手中的權(quán)利,為家族攫取最大的利益。沈門的經(jīng)濟迅速擴張模式已經(jīng)讓你們眼熱,我想從這次拍賣就能看出彼此的實力,我一個小小的楊柳,伯父就已經(jīng)競買不過,不是說明你不行,而是說明你們的財力并沒有到達讓你們隨心所欲的的步。”
春星石微微的瞇縫起眼睛,“我想問一句,離開沈門,你還會是楊柳?”
楊柳淡淡道:“離開沈門,楊柳只會變的更好。”
春星石嘆息一口氣,“這個世界的確變化的太快,我們這些人有些老了。”
楊柳笑笑,“伯父積極的準備,倒是一點不老。但可惜你們選錯了方向。我們男兒成事,何苦讓女人犧牲,那稱的上什么男人。和沈門合作應(yīng)該是你們的意向,但是絕對不是個聰明的舉動。”
“哦?”
“沈門的經(jīng)濟發(fā)展在東南亞,沈門的重中之重在F國,沈門目前F國的利益全部是通過和T先生的交換,也不會不看新聞,如今的F國,已經(jīng)風雨飄搖。T先生雖然爭取了大選,但是很顯然,其余的政黨只會反對。”
“他們不見得能夠反對成功!”春星石淡淡道:“你太小瞧了沈公望。他的殺手锏不止這些,他若是對此束手無策的話。我想他也不會是沈爺。不過我想三黨的反對,多半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楊柳笑了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伯父,我不怕沈爺再用手段,就算他瓦解了三黨我也絲毫不怕。你不在F國,不關(guān)心F國。所以很多事情不明白,其實你應(yīng)該仔細想想,無論三黨反對成功與否,結(jié)果都是一個!”
春星石皺了下眉頭,川字紋看起來如同老虎一樣,突然臉色微變。
“你是說?”
楊柳擺擺手,淡淡道:“伯父現(xiàn)在想明白了?”
春星石臉色陰晴不定,再看楊柳的眼神已經(jīng)大不相同。
“伯父。你不需要用這種眼光看我,這不是說明我聰明,只能說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走出這個局,自然會看的更多。”楊柳緩緩說道:“所以就算你不和我合作,從若蘭的角度來考慮,我也有責任告訴你,明智的選擇是不要和沈門合作。不然的話,沈爺陷入了泥潭,也會拖你們到不可自拔的泥潭,到那個時候,你們想要抽身困難,損失不可避免。”
春星石閉目半晌,擰著眉頭,那一刻他突然覺得楊柳其實不比楊貝宮差了多少。
他如果真的差,唯一差的也就是原始積累。
可這個世界變的實在太快,有的時候,原始積累看起來也并非那么重要,這也使很多新生代能夠站在時代的前列。楊柳說的沒錯,老一套很多的方已經(jīng)行不通了。
“楊柳,你要知道,我雖然是家族的主事,但是很多事情,要經(jīng)過家族的商量,而非我可以一手遮天。”春星石終于發(fā)話,言語中終于有了一絲無奈。
經(jīng)理和股東畢竟還有區(qū)別,經(jīng)理說穿了不過是個打工仔,春星石看起來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不然春若蘭也不會那么急,抱著楊柳不放,牛孝天不看上她是她的幸事,但是牛孝天如果真的向她求婚,她就要背負家族的目光來決定這件
聽到春星石松口,楊柳多少有些訝然,“伯父你是說,從你的角度,可以考慮和我合作?”
春星石有些狡猾的笑,“你可以這么認為。”
楊柳舒了一口氣,從來沒有想到城堡已經(jīng)有了缺口,看來他這6110萬砸出去,的確有用。
說句實話,他雖然對政局有預測,但那畢竟不過是預測,誰都不知道明天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楊柳已經(jīng)準備了太多的功課,突然發(fā)現(xiàn),事情竟然前所未有的順利,春星石松口,這代表著一個契機,一個他楊柳可以反攻沈爺?shù)钠鯔C。
“楊柳,從我個人角度來看,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春星石又道:“可是你要明白,從家族的角度來看,你的建議不會得到他們的肯定,就算是我來說。”
楊柳笑笑,“我不需要伯父明確的答復,我只想伯父拖一拖。”
“拖?”春星石又皺了下眉頭。
“我只需要伯父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楊柳沉聲道:“兩個月后,我想伯父就算什么意見都不說,他們也會有話要說。”
“兩個月?”春星石瞇縫起眼睛,“你這么肯定?”
“我并不肯定,”楊柳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春星石,“不過我想兩個月的時間實在不算長,伯父有了這份文件,我想拖兩個月不應(yīng)該是難事。”
春星石饒有興趣的接過文件,只是看了一眼,突然變了臉色。
室內(nèi)靜寂一片,呼吸可聞。
方才他就算接過價值六千多萬,宋徽宗親筆所畫的桃竹黃鶯卷也沒有這么激動的時候。
楊柳嘴角還是掛著慵懶的笑容,只是目光卻很銳利,他在觀察春星石的一舉一動。
雖然看起來他已經(jīng)費盡口舌,但是楊柳還是感覺到太過順利,這種順利讓他多少有了一些不安,可是他已經(jīng)別無選擇,他只能選擇賭,選擇春星石作為突破口。
洪白厲春馬五家,馬家明顯不用考慮,拉攏他們就是和其余四家為敵,洪家勢衰,白家勢弱,那個厲隨風看起來,是個厲害角色,摸不清底細。春星石當然也很厲害,老狐貍一個,但正是老狐貍,所以考慮的更多。
他們?yōu)榈氖抢妫且欢ㄒ蜕蜷T合作。
“原來最近沸沸揚揚的事件,也就是T先生被控出賣國家機密,竟然是出自你的手筆。”春星石嘆息一聲,把文件輕輕的放在桌面上,“楊柳,我真的小瞧了你。”
楊柳一笑,“這是T先生女兒……,這次當作送給伯父的生日禮物,希望你能笑納。“
春星石望著桌面上文件,嘆息一聲,“我想你把股份轉(zhuǎn)贈給我不是目的……”
“哦?”楊柳微笑。
“你不過是想向我展示一種能力,一種財力,還有一種實力。”春星石收起了文件,丟在抽屜里面,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我一直都小看了你,這種精心的策劃,沒有三年以上的運作,成功不了。這么說,三年前你已經(jīng)開始著手對付沈爺?”
楊柳保持沉默。
“好,如你所愿,”春星石終于笑了起來,如同一個老狐貍一樣,“我會用兩個月的時間觀察時局,但是為了應(yīng)付家族一些責詰,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我會怎么做。”
楊柳笑了起來,“伯父放心,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完全可以配合你來演這出戲。”
二人看起來都是開心的笑,楊柳心中卻還保持著警覺,只是為了這次談話,他砸出去最少一億以上,沒有相當?shù)膶嵙Γ霾坏竭@點。
但他還是覺得有些過于順利,他從來不敢大意,和這些老狐貍打交道其實就是與虎謀皮,一時的大意被他們吃下去也說不定。所以他還需要觀察,但是觀察的同時,他這個人已經(jīng)如同上滿發(fā)條的鬧鐘一樣,不會停歇。
接觸了洪家,白家,還有春家,下一站顯然就是厲家。
如果說前三家楊柳多少還有些認知的話,厲家無疑是讓他最頭痛。
外邊那個厲隨風就是厲家的人,他不是木頭,不是風,他看起來像是個茅坑里面的石頭,又臭又硬,要想知道厲家的想法,無疑是讓他頭痛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