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禁其實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可是這不妨礙他來傳消息,如果讓他向水滸三傑解釋一下這裡錯綜複雜的關(guān)係,他寧可自己來說這幾句話。
熊雲(yún)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位先生,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史禁用手拍拍熊雲(yún)的臉,“我話不想說二遍,希望你能記住,不然後果很嚴重?!?
熊雲(yún)有沒有記住史禁的話,別人不得而知,鄒母卻是牢牢的記住了楊柳這個人。
吃完飯後,鄒母先把女兒拉到貴賓間休息一下,第一句就是,“冰潔,這個楊柳是什麼人?”
鄒冰潔苦笑,覺得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最難讓人回答,“他好像很有背景?”
楊柳是個什麼樣的人,鄒冰潔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滑稽,也有些莫名其妙,母親多半也不信,其實不但母親,自己也有點不信。
果不其然,鄒母用手指戳著女兒的額頭,“死丫頭,找到這麼好的老公,怎麼不和媽說一聲。早知道你自己找到這種有錢的男人,媽何苦做惡人。”
“啊?”鄒冰潔有些發(fā)怔,沒有想到飯局的最後是這個結(jié)果。
只是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對勁,很顯然,母親看重的是楊柳的揮霍,看重的是楊柳的錢,而不是楊柳的爲人。
“我都說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你非要亂點鴛鴦。”鄒父話不多,滿是埋怨,“孩子的事情,讓她自己去處理。我們不要管,也管不了?!?
鄒母輕聲嘆息一聲,“我做的就算不對,我也是冰潔的媽。爲女兒找個好人家不是哪個媽都要考慮的事情,難道我是後媽,只想把女兒往火坑裡面推?”
“好了,好了,”鄒冰潔結(jié)束了交談,“知道你們是爲我好。只是拜託下次有這種事情,你們提前和我商量下,好不好?對了,爸媽,你們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如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還轉(zhuǎn)什麼,沒有心情,冰潔,不是我說你。我總覺得那個楊柳不是什麼好路數(shù),不過路還是要你走,我和你爸,今天就坐飛機回去?!编u母滿意楊柳的錢,卻總覺得這個女婿不靠譜,最少不如熊雲(yún)一臉的褶子讓人放心。
楊柳聽到鄒父鄒母要回去的消息,並不出意料,找來了水滸三傑,讓他們把老兩口送回去。
幾人走到酒店大門口的時候,鄒母嘮嘮叨叨的不停。無非是警告楊柳,不要虧待鄒冰潔,不然不會給他好看。
鄒母顯然自視極高,覺得這已經(jīng)是恩賜,作爲楊柳應(yīng)該感恩戴德才對。她並不知道這種話聽到男人心中,一般都是發(fā)酵發(fā)酸。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鄒冰潔有苦難言,只是望著楊柳歉意的笑,楊柳倒是滿不在意的連連點頭。
等到鄒母鑽進了轎車,一直不說話的鄒父突然轉(zhuǎn)身握住楊柳的手,語重心長道:“楊柳,我們都是男人,我相信你的眼光。冰潔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會好好珍惜,你伯母就是嘮叨,很多話不要往心裡去。做男人的,不要太計較這些?!?
楊柳點頭,握住了鄒冰潔的手,“伯父,你放心就好?!?
水滸三傑也跟著走了過來,打了聲招呼,和楊柳說了兩句,鑽進了車子。
只是這片刻的接觸,衆(zhòng)人都沒有注意到。遠方停著一輛轎車,車內(nèi)的人正在向外觀看。見到楊柳和水滸三傑在打招呼,憤怒的睜圓了眼睛,握緊拳頭。
楊柳的目光不經(jīng)意的掃了過去,嘴角卻是露出不易覺察的笑。
鄒冰潔見到他的笑,有些誤解,撅起嘴道:“怎麼的,很得意?”
楊柳一愕,“怎麼這麼說?”
“熊雲(yún)被你整慘了,我媽也怕了你,我爸看你很對路。我的楊大少,你今天的表現(xiàn)倒可以和斐少媲美?!?
楊柳聽出了鄒冰潔的揶揄,多少有些詫異,“我今天表現(xiàn)的不好?”
“在我媽眼中,當然好的不能再好?!编u冰潔嘆息一聲,“她雖然嘮叨你,可是我知道她這個人,重視纔會嘮叨,不然只有冷漠??墒窃谖已壑?,”鄒冰潔緩緩搖頭,“我倒寧願我來出頭拒絕,我不想我媽看重你的錢,才接受你這個人。”
楊柳想了片刻,有了一絲感動,“我考慮到所有人的感覺,卻忘記考慮你的想法,這樣如何,下次我扮演個破產(chǎn)的暴發(fā)戶讓你表現(xiàn)一場美女識英雄的情節(jié)?”
鄒冰潔‘噗嗤’一笑,轉(zhuǎn)瞬有些愁容,“楊柳,你別怪我嘮叨,我是怕你討厭我媽,又得罪了熊總,很多時候,我只怕你樹敵太多?!?
“我怎麼會討厭伯母,”楊柳啞然失笑,“應(yīng)了常說的一句話,我不認可她的做法,但是我理解她的心思,作爲一個母親,她這樣做實在很正常。至於那個熊雲(yún),你放心,”楊柳嘴角一絲譏誚,“他的底細我已經(jīng)摸的清楚,他是有備而來,我也一樣?!?
“哦?!编u冰潔應(yīng)了一聲,沒有深究,也沒有注意到楊柳的目光再次掠過遠方的車子,一絲冷笑。
馬海亮坐在新買的凱迪拉克裡面,怒火中燒。
他終於再次看到了水滸三傑。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讓手下來尋找這三個人的下落,爲了這三個人,他甚至不惜興師問罪的去責詰洪爺。
洪爺給他的答覆永遠都是,他在找,那三個人絕對不會和他洪亮洪家有任何關(guān)係。
可是讓馬海亮一股怒火熊熊升起的是,這三個人竟然和楊柳扯上關(guān)係。
楊柳他當然知道,那是沈門的代表人。但根據(jù)最近馬家傳過來的消息,楊柳最近在沈門的的位大不如前,已經(jīng)被牛孝天取代。
可是在車展侮辱自己的三個人竟然是楊柳的手下,不問可知,他們是在楊柳授意下做出這種事情。
楊柳爲什麼要和自己過不去,是不是沈門和自己過不去,想到這裡的馬海亮,心中猜忌,忍住衝出去想揍楊柳一頓的衝動。
上次狙擊事件讓他記憶猶新,他十分懷疑這個時候衝到楊柳的身邊,會不會讓人亂槍打死。
不知道爲什麼,對於楊柳,他竟然產(chǎn)生了深深的畏懼,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楊柳的一舉一動看起來漫不經(jīng)心,可是馬海亮竟然和熊雲(yún)的感覺一樣,這小子老謀深算到了極點,他上次其實可以輕易的打死自己,不留什麼痕跡,他最終沒有出手,這暗示著什麼?
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馬海亮死死的盯著楊柳,想要鑽到他心裡去,沈門的這小子到底是什麼用意,自己如何應(yīng)對?
陡然間心中一凜,因爲他看到楊柳不經(jīng)意的向這裡望了一眼,目光好像穿透了茶色車窗,望在自己的臉上。
慌忙低下頭來,馬海亮暗自鬱悶,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麼,這個時候心虛的應(yīng)該是楊柳纔對!
轉(zhuǎn)動方向盤,掉車遠去,回到住所的時候,馬海亮還是心中怦怦直跳。
這次他來到這裡,根據(jù)家族的吩咐,儘量聯(lián)合沈門,對其他家族施壓,如果能爭取到沈門的支持,在東南亞獲取最大的利益更好。
F國的局勢雖然動盪,可是馬家一致看好沈爺,畢竟沈公望這些年來的積累,不是蓋的。越亂纔是越有談判的籌碼。
當然馬家對於這件事,目前只是個試探,能獲利最好,能不獲利就要爭取全身而退,馬海亮雖然囂張,卻也不算笨,是以一直伺機而動。
“馬公子?!币粋€手下迎了過來。
“什麼事?”
“牛孝天又去過幾次春家,也去了厲家?!笔窒抡f道。
馬海亮握緊了拳頭,“這個牛孝天,顯然看不起我們馬家,最先聯(lián)繫是厲家和春家。洪亮呢,現(xiàn)在怎麼樣?”
“最近洪亮和那個楊柳走的很近,”手下彙報情況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因爲他看到馬公子的一張臉比驢還要長。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個馬公子發(fā)飆起來,遷怒於人是常事。
“這個老鬼和小鬼在搞什麼名堂,”馬公子喃喃自語,“洪亮呢,他除了和楊柳走到近之外,和其他家有什麼聯(lián)繫?”
“他最近去了一趟白家,又上厲家一次。”手下道:“可是後來發(fā)生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
“他媽的,”馬海亮握緊了拳頭,“自從這個老鬼,這個老鬼從來沒有搭理過我。我現(xiàn)在很懷疑,燒了我的店子,就是他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