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衛海藝術團的事弄得心里極其郁悶,發完傳真后。我一臉愁苦樣,坐回沙發上。
也真不知道菜菜咋想的,總偷偷看我一眼,時不時套我話,那意思如果我真的是那藝術團的粉絲,就知會一聲,她絕對給我弄簽名去。
我擠著笑,隨便的應付幾次。
我們又干坐了一個多鐘頭,菜菜說馬上要錄節目了,問我們一起跟過去不?
要在平時,我還真有這方面的興趣,畢竟從沒到錄節目的現場看過,但現在的我,嚴肅的搖搖頭。
菜菜收拾下東西,這就要出門。這時候那個女助理跑來了,還跟菜菜說,她的發型師還沒來,打電話關機。
我知道,對主持人來說,化妝和做發型是很重要的。菜菜也因此差點發飆。別看她對我倆客客氣氣,對這個女助理卻是兇巴巴,還沒好氣的問了句,“你們干嘛吃的?不會去找么?去他家里找!”
女助理有點慌,支支吾吾說也找了,不在家。
一時間場面有點尷尬,妲己原本低個頭,還在看手機呢。她又突然看著菜菜說話了,“我也會做發型,要不讓我試試呢?”
我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妲己,心說開啥玩笑?妲己是名法醫,就算會做頭發,那也是給死人弄造型吧?
菜菜倒是信了妲己,還讓妲己快跟她走。
我喂了一聲,卻不知道說點啥,眼巴巴看著這姐仨都出去了。我真的難以想象,菜菜要是頂著一個死人頭型去錄節目,這大漠州電視臺會不會從此收視率一蹶不振?除非菜菜這次的節目叫:走進殯儀館……
當然了,這也不是我該管的事。我又把它放到一旁。
就剩我自己在這里待著,冷不丁有點空落落的。我決定給鐵軍打個電話,再跟他好好說說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不過鐵軍語氣不怎么有勁,顯得有氣無力的。
我問他看到傳真沒?鐵軍說看到了。
我又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尤其是這藝術團跟土匪有關的事。我原本就覺得,鐵軍或許早我一步就猜到了,所以他聽完后,不會太詫異。
這倒是被我猜中了,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鐵軍聽完還忍不住念叨句,“他娘的,你小子也想到這事了?那我還在你面前裝什么傻?”
我心說自己也不笨,這點智商還是有的。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鐵軍裝傻?難道他萎靡不振都是裝出來的?他為什么這么做?
我多問一句。鐵軍嘿嘿笑了,說一會再給我打過來。
我猜這期間他找了個更方便說話的地方,三分鐘后,我接起他的電話,那邊一點外界噪音都沒有。
鐵軍跟我說,在他最早聽到這案子時,就知道有些不尋常了,而且在國內,一年到頭都趕不上幾個這么兇殘的案子,漠州不可能那么巧合,在趙曉彤殺人案后,這么快的又出現極度兇殘的大案了。
我打心里佩服鐵軍,心說這洞察力,我啥時候能學到呢?
鐵軍又點了我一步,“咱們之所以抓不到兇手,并不是因為漠州警方無能,而是兇手的保護傘太大了。”
這話大有深意,我琢磨一小會兒,試探的反問,“難道說,警方內部出鬼
了?”
鐵軍把我否了。他問我,“還對被許二郎挾制的王哥有印象么?”
我點點頭,因為那也是芬姐的老熟人。之后我一個頓悟,全懂了。
王哥對漠州也熟悉,甚至從之前種種跡象來看,王哥很可能跟一指殘那幫土匪有關系。
我也算明白了,為啥這幫土匪來漠州行兇了。一來這里是我和大嘴原工作的地方,鐵軍和妲己也都在此地破過奇案;二來這里警方成員剛剛調整過,屬于新老磨合時期,容易有漏子;三來,這里也是他們熟悉的地盤,有王哥幫著罩一把,更容易方便他們行兇和報仇。
我想起天時、地利、人和這句話,心說這幫土匪不簡單,想出山對付我們幾個,竟還不盲目,把這一切算計的好好地。
我咬牙切齒的跟鐵軍建議,“把姓王那個兔崽子抓了!甭管他現在身上有沒有罪,隨便扣幾個帽子,拉到審訊室,二十四小時辣椒水伺候著,不信挖不到海螺屠夫的消息。”
鐵軍笑了,說剛夸我聰明,現在咋突然又笨了呢?
隨后他又說,“知道姓王的有個什么外號么?”
我搖搖頭。鐵軍說,“這外號是我給他起的,叫蚯蚓。”
我聽完差點噎的直咳嗽,心說別人外號都猛虎、飛龍啥的,咋鐵軍的外號這么奇葩呢?叫蚯蚓……
鐵軍拿出自言自語的樣子,念叨句,“蚯蚓、蚯蚓,這可是能調到大魚兒的好東西。”
我這下全明白了,合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問鐵軍,他接下來是啥計劃?還要不要派人去建材市場和三個公園蹲點了?
鐵軍賣了個關子,沒再告訴我啥,不過也強調,蹲點是必須的,這也是為了那些警員做考慮。
隨后我倆瞎聊了會,就把電話掛了。
我發現自己是真不了解鐵軍,他跟一潭深水一樣,永遠讓人琢磨不透。但還是那話,我信這個漢子。
我稍微放下心,至少不太緊張了,我還用菜菜的電腦,玩了幾把斗地主。
時間過了挺快,到了下午,菜菜錄完節目回來了,我發現就通過做發型這件事,她跟妲己關系更近了一步。
她倆還手挽手的。我承認,這倆人都是美女,都有漂亮的臉蛋,胸大屁股圓的。所以當她倆一起回來時,我看著她倆,心里有點小波動,那場面……
我不知道妲己對海螺屠夫案到底知道多少,但有菜菜在,我沒法跟她說些什么。
晚上下班后,妲己找我商量了一下。按她說的,海螺屠夫可能對菜菜構成危險,而菜菜現在自己住,她就想跟菜菜回家,也算是一種間接地保護吧。
我懂,這活兒我干不來。但我也挺擔心,就妲己一個人,遇到危險能應付的來么?
我提了一嘴,妲己嘻嘻笑了,讓我放心,而且還強調,讓我回家就早點睡,不然晚上會很累。
我也不知道累從何來。
我沒回警局,直接買點吃的到家了。我一個人好對付,稀里糊涂吃一頓,又洗個澡,裸睡起來。
等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家門又被敲了。
我睜開眼睛緩了緩。就憑敲門聲那么急促,我猜是白老邪和大嘴,
不然誰半夜能敲的跟報喪一樣?
我扯嗓子喊了句,“來了。”
我找衣服,一頓亂穿,又踩著拉踏板,一路跑過去。
等打開門時,我看著來者有些詫異,確實有白老邪和大嘴,但除此之外,還有鐵軍。
我心說他們仨這是干嘛?
他們也不等我再說啥,先后進了屋。鐵軍還揉著肚子,念叨句,“餓死了,走,圈兒,一起吃東西去。”
我眨巴眨巴眼,又抬頭看看墻上的鐘,現在都快午夜了。這時間點,也就能吃燒烤了。
我就隨口說了句,“我家旁邊正好有個‘小紅’,味道不錯,要不現在一起搓一頓去?”
他們仨都坐在沙發上了,尤其大嘴,還背了一個大旅行包。鐵軍聽完搖搖頭,說羊肉串子有啥好吃的?咱們吃人肉。
我正點根煙吸著提提神呢,這一下真被嗆到了。我盯著鐵軍。
鐵軍這話是玩笑,隨后擺手讓我過去坐,還跟我說,“衛海藝術團今天到漠州了,按線人給的消息,他們在四海賓館入住了。”
我沒尋思這幫人來的這么快,這下徹底不困了,腦袋里還嗡了一聲。
我懷疑接下來的三天,整個漠州到底要有多少兇案發生,會不會每時每刻都出警的節奏。
鐵軍沒我這么緊張,又特意往我面前湊了湊,說道,“我這人,一直不按常理出牌,這次既然面對的是悍匪幫,咱們為何不能搶先出擊呢?”
我皺眉看著鐵軍。鐵軍又對大嘴擺手。
大嘴把旅行包打開,這里面有衣服、手槍和一個貼紙之類的。
這種貼紙我有印象,說白了是假紋身。貼在身上后,再用某種化學藥劑洗一洗,立刻就能掉。
我還是不太明白。鐵軍不多解釋,讓我們四個抓緊換衣服,一會出去找“食兒”吃去。
他還特意囑咐,這紋身一定貼在比較顯眼的位置上。
我看著貼紙,里面圖案是一樣的,全是壁虎。我拿著一個貼紙,問他們,“這壁虎紋身有什么講究么?”
這次是大嘴插話解釋的,他說,“壁虎壁虎,諧音有避禍的意思,咱們這兒有個大黑幫,最典型的就是紋壁虎。”
我想到一個詞,栽贓嫁禍。另外我看著大嘴正拿著紋身貼紙,對著腦門比劃時,我忍不住損了他一句,那意思,你把紋身貼腦門上的話,確實是明顯,但被外人看到,保準不會認為你是黑幫的,反倒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大嘴說我就瞎想,他也沒真貼,就是隨便比劃比劃。
我們四個又都忙活起來。我和鐵軍最后很默契,都把假紋身貼到脖頸上了,讓它半個身子埋在衣服里,半個露在外面。
大嘴和白老邪則把紋身貼在手腕附近,之后我們又都穿上大嘴帶來的衣服。
這都是寬大的風衣,也把槍都別再腰間了。我趁空看了看,不是警槍,款式不認識,不過槍都大同小異,擺弄幾下,我就知道怎么拉保險了。
鐵軍喊了句,“出發。”我們四個一起下樓。
這一刻,我的感覺,我們真不是警察了,反倒像是道上的。而且下樓后,我看著單元門口,又一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