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出來后,又專挑僻靜的角落繞了一會兒,確定沒人跟蹤后,鐵軍摸著褲兜,把手機拿出來,嘴上還罵了句,“不靠譜的李云東,到底打了多少個電話,害得老子被振動的差點禿嚕尿。”
我本就離鐵軍近,這時湊過去看一眼,上面顯示未接來電十八個。
我忍不住同情的笑了一聲。鐵軍立刻給李云東回了一個,倆人聊了兩句,撂下電話后,鐵軍帶我們去了那個賓館。
吧臺服務員里,依舊有警方的眼線,也依舊是那個房間。我們剛一敲門,李云東就把門打開了。
我看到房間里有兩排腳印,估計等我們期間,李云東忍不住的來回走。
等把房門關上,李云東念叨句,他真是擔心壞了,而且今晚警方安插的那個眼線聯系不上了,應該是出事了。
一提到這個眼線,我特想吐槽幾句,心說他真就是個二貨,做的那點破事,不僅把他自己賣了,還差點把我們四個置之死地。
鐵軍背著一個小包,這是鐘燕雪給的,里面裝著那十斤貨,這時鐵軍把背包丟到床上,讓李云東自己打開看。
李云東本來一臉納悶,當看到這么高純度的貨時,詫異了。
隨后他對我們豎起大拇指,連說厲害。鐵軍也把我們的經歷詳細的說了一遍。
別看李云東就是個聽客,但他聽完腦門上呼呼往下流汗。
我特想插話問一句,我們四個都被迫吃了人肉,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折磨,警方該不該給我們補償呢?
但我最終沒問出口,鐵軍又跟李云東確定下后續的任務。
按鐵軍的意思,鐘燕雪的國內的這條線,已經摸得差不多了,而丑臉那邊,他偷偷按了一枚跟蹤器,我們只要等丑臉回到越南老窩,我們就能聯系那里的警方,一同收網。
李云東連連念叨對,而且他也表示,這就回去部署警力,隨時準備出擊。
鐵軍卻覺得不妥,特意強調,讓李云東一定穩扎穩打,收網前務必告訴我們四個,一起再參謀下。
李云東應了下來。
這樣正事談完了。鐵軍想帶我們休息與睡覺去,但他的意思,一天換一個地方,保險些。
我心說不會又去新農家院吧?倒不是說農家院不好,而是東星的夜里很冷,農家院一沒暖氣二沒空調的。
我看這個房間不錯,就提了一嘴。大嘴跟我想的一樣,還附和一句。
鐵軍稍微猶豫一會兒,點頭說,“那就這里吧。”
這么一來,我們不用出去了,李云東反倒收拾一番,帶著十斤的貨走了。
我是累壞了,渾身也臟壞了,而且其他人也一樣。
我們一商量,排號洗澡。在等待期間,鐵軍挺怪異的,站在窗口,一直往樓下看。
我心說他看啥呢?這時邪叔正洗著呢,我就湊過去順著鐵軍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
樓下對面有個歌廳,現在不營業了,有幾個打扮妖艷的女子,陸續往外走。
我知道歌廳里那點勾當,很多是涉黃的,最頂樓有幾個空包房,那些陪歌的女子,跟客人談好價錢后,就
一起上樓風流一番。
我問鐵軍,“咋對這些小姐感興趣呢?”
大嘴趁空插調侃一句,“鐵哥相中哪個了?要不要哥們去幫你聯系一下?”
鐵軍搖搖頭,大有深意的說起來,“其實圈兒、大嘴,你們知道么?這些女子并不是天生要干這行的,要么是婚姻破裂,要么是家里有本難念的經等等,外加被別人一誤導,才走去歧途的。”
我總覺得鐵軍不可能突然有這種感慨,難道他在借事說事,其實想告訴我們一些鐘燕雪的故事?
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大嘴沒我這覺悟,拿出不感興趣的樣子,打著哈欠。
鐵軍并沒多說啥了。沒多久邪叔洗完了,又依次輪到我們仨,之后我們關燈,一起睡下。
這房間本來床位不夠,是個家庭房,但我們擠一擠。一晃到了第二天早晨。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了句,“他娘的。”我被嚇了一跳。
我以為有敵人呢,睜開眼睛的同時,就坐了起來。但冷不丁的血壓低,我又暈乎乎的。
我四下看著,發現罵人的是鐵軍,他盯著手機,臉更是沉得厲害。
大嘴和白老邪隨后也醒了,我先問鐵軍,“怎么了?”
鐵軍指著手機,跟我們說,“是鐘燕雪的短信,她說今早八仙茶樓附近有幾個可疑人物出現,懷疑是警察,讓我們提防點。”
我第一反應是,昨晚鐵軍跟李云東商量好了,不急著行動的,李云東這又再搞什么?
鐵軍立刻給李云東去了電話,第一次響了十聲沒人接。鐵軍再打。
這次好久之后,李云東接了電話。鐵軍直接問了這事。其實我都猜到了,李云東剛才不接電話,這就說明問題了。
李云東沉默稍許,回答鐵軍說,“兄弟,上頭追的緊,我壓力太大了,這次案子都走到現在這步了,不會出岔子了,你就放心吧,我帶著緝毒大隊一起把鐘燕雪搞定,另外派了特警去追查越南佬那些人,所以……”
鐵軍插話,讓李云東趕緊收手,說還不是時候,但李云東答非所問,說要出警了,就把電話掛了。
鐵軍看著電話,愣了幾秒后,呵呵冷笑起來,搖搖頭罵道,“豬,都他媽是豬!”
我想起昨晚警方找的那個內應了,我本來覺得內應太笨,被抓住了,現在一想,會不會說是李云東太催促這小子,才讓他心急吃了熱豆腐呢?
另外讓我不明白的是,丑臉他們都是越南仔,應該是越南警方出面搞定這些人,怎么又涉及到調動國內的特警了呢?
我心里壓著疑問,也沒法問去。鐵軍也坐不住了,跟我們說,“趕快收拾一下,一起去茶樓。”
我們連臉都顧不上洗,穿好衣服就下樓了,這時吧臺的眼線還沒離開。
他認識鐵軍,當鐵軍直線向他走過去時,他把耳朵上的耳機摘了,詫異的看著鐵軍,不知道咋了。
鐵軍把手一攤,跟他說,“有車沒?鑰匙借我。”
看得出來,他不想給,不過鐵軍是特派專員,他又不能惹,就無奈的點頭,把鑰匙拿出來。
鐵軍又招呼我們往停車場走。
這是個一般的黑轎車,還貼著車模,我們上車后,鐵軍開的飛快,不過眼瞅快到茶樓時,他又放慢車速。
我看到前方路邊還聽著一輛私家車,但牌子我認識,是緝毒大隊的。
我們就把車停到它后面,鐵軍對著前方,閃了閃燈。
前方司機也認識我們的車,他冷不丁納悶上了,打開車內對講機,跟我們取得聯系后,他先問了句,“哥們,你不監視那四個人,到這湊什么熱鬧,不知道李隊不想讓那四人攪局嗎?”
我聽完差點被氣住。大嘴更是把對講機拿起來,想一頓罵。
鐵軍把大嘴攔住了,示意我們都不要說話,他對著對講機問,“現在什么情況了?”
前方司機嚇了一跳,反問,“你是誰?”
鐵軍呵呵笑了,說我就是你們防著的四個人之一。
對講機好久沒動靜,最后那司機哈哈笑了,連連抱歉,說他今天感冒沒吃藥,亂說話了。
我們沒時間跟他扯皮,鐵軍又強調的問,“什么情況?”
司機沒法,硬著頭皮回復,“剛剛鐘燕雪找了個面包車裝貨呢,似乎要走人,李隊下命令收網,但我們查了車子,發現里面只有面粉,沒有毒,因此我們沒抓到鐘燕雪的證據。”
鐵軍一臉憤怒樣,不過壓著性子,干笑的問了句,“既然如此,你們接下來怎么做的?”
司機回答,“李隊說鐘燕雪是越南人,我們跟她要居住證明,不然就以非法入境處理她,沒想到她拿出一張身份證來。”
鐵軍笑的更“開心”,還繼續問,“然后呢?”
司機說,“警方現在很難做,但為了抓鐘燕雪,警方正在茶樓搜查呢,試圖找到毒。”
鐵軍沒給這司機再說話的機會,把對講機關了。
光憑剛發生的情況看,李隊做的確實不妥當,我心說如果鬧了一六八開,警方找不到啥物證,鐘燕雪反咬警方擾民,這事還麻煩了呢。
鐵軍突然嘆了一句,說狡兔三窟,鐘燕雪這種常年在刀尖上生活的人,防備心怎么可能不強呢?另外李云東這么做,還指出鐘燕雪是越南人,她肯定能猜出來,我們四個有問題了。
我暗中把李云東罵了一大頓。甚至接下來這次抓捕一旦失敗,我們都沒法用毒販的身份再跟鐘燕雪接觸了。
我突然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了,也不知道我們要干啥的好了。
鐵軍倒是很冷靜,想了想后,打開車門往下走,也招呼我們仨一起下車。
我們目標很明確,奔向茶樓。
前方司機本來也下車了,對我們喂了一聲,大有阻攔我們的意思。但大嘴喝了一句,讓他瞇著!
我們來到茶樓門口時,李云東從門里走出來了,看他那臉色,挺陰沉的,估計這么搜查到現在,警方還是一無所獲。
李云東看到我們后,更出現詫異。
鐵軍試圖繞過李云東往里走,但李云東擋在他面前。
鐵軍看著李云東,冷冷的說,“讓我跟鐘燕雪好好聊聊,或許還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