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平時,我肯定以為是妲己手機臨時沒電了。現(xiàn)在我剛剛從四海賓館回來,被前面的事一聯(lián)系,我覺得情況很不樂觀。
我又翻著通訊錄,找到了菜菜的電話,立刻播過去。
我心說這小娘們的手機可千萬別關(guān)機,不然我心臟受不了。但電話剛撥過去,就通了。
我一驚喜,還搶先問了句,“菜菜,你在哪?”
那邊確實有菜菜的聲音,不過不是回答我的。聲音說,菜菜不在,有事請聽到嘟的一聲后留言。
這也是關(guān)機的節(jié)奏。我覺得眼前一黑,腦袋里有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架勢。
我捶著胸口,這能讓自己好受一些。我又立刻去找鐵軍。
我剛把這情況說了,鐵軍就坐不住了,還嗖的一下站起來。他一夜沒睡,雙眼密布血絲,但顧不上了,招呼我,這就往菜菜家趕。
這期間我也叫上了大嘴,我們的警車為了搶時間,還開了警笛,連闖數(shù)個紅燈。
鐵軍曾說過,在菜菜家附近安插了暗線,這次他也跟這暗線試著聯(lián)系。
我以為暗線能是哪個神秘槍手呢,誰知道是三個線人。其中兩個線人都接了電話,他倆說法一致,一大早菜菜和妲己就下樓開車走了,按之前約定的計劃,另外那個線人開車跟過去,他倆就按兵不動。
可另外那個線人電話也關(guān)機了。我們聯(lián)系不上他。
大約一刻鐘后,我們來到菜菜家門前,有一個線人也跟上來了。我發(fā)現(xiàn)菜菜家是美心防盜門,我們本來沒鑰匙,但這難不倒線人。
我發(fā)現(xiàn)鐵軍找的線人都有點小手段,他用硬卡片外加鐵絲,擺弄不到一分鐘,這門就開了。
線人懂規(guī)矩,站在外面,沒往里進,我們仨沖到菜菜家。
她家很干凈利索,一切東西擺放的很整齊,就憑這兒,我能斷定兩點,一是這里沒出岔子,沒有任何打斗過的混跡,二是菜菜和妲己走的時候沒啥事,很可能就是為了去電視臺上班,走的也不匆忙。
鐵軍讓我們在屋里找找,有沒有這倆人的手機。
我和大嘴幾乎來了一遍地毯式的搜索,卻一無所獲。
在得知妲己出事后,這都多長時間了,我還是沒太緩過來,這時候還莫名其妙的喘粗氣。
我們仨又聚在一塊,我無奈兼無助的看著鐵軍,不知道接下來咋辦了。
鐵軍也皺眉頭,顯然陷入困境了。那個線人探頭往里看,發(fā)現(xiàn)我們仨就干巴巴站著,他想了想,咳嗽一聲。
我們仨都扭頭看他。他指了指自己的腳,跟鐵軍說,“頭兒啊,要不試試這個?”
我有點莫名其妙,心說試腳?這有啥貓膩?大嘴還損了這線人一句,“兄弟,你有腳氣么?”
其實我倆平時是接觸過線人,不過也只是聯(lián)系他們輔助破案,對他們本身情況了解很少。
鐵軍比我們都懂,拿出一副突然明白的樣子,又立刻給張峰打了個電話。
通話期間他沒回避,當我們面說讓張峰查一查肥鵝的GPS。
我有些懂了,猜這些線人的腳跟附近,
一定植入什么GPS裝置了,我冷不丁還想起曲靖監(jiān)獄了,那個只有重刑犯服役的地方,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也都在腳跟里安了GPS。
我不考慮這么做對線人是不是很殘忍?反正有了這個后手,很快的,張峰用短信的形式發(fā)來一個地址,也就是聯(lián)系不上的那個叫肥鵝的線人的所在地。
我看著地址,就在漠州水庫附近。我心里一沉。
我們仨急忙下樓,開車往這地址趕去。
剛到了郊區(qū),鐵軍就讓我和大嘴機靈點,這次我們都帶了槍,我倆還把槍都拿到手里。
這樣剛來到一片林子邊緣,我們離得老遠就看到路邊停了一輛比亞迪的轎車,鐵軍認得車牌,說是肥鵝開的。
我們把車開到比亞迪旁,一起下車。我發(fā)現(xiàn)比亞迪駕駛位的車門是大開的,但車沒熄火,馬達還在運轉(zhuǎn)著。
我不知道這情況持續(xù)多久了。鐵軍先鉆到車里看了看,跟我倆說,“里面沒有血跡,也沒有打斗痕跡。”
鐵軍的意思,我們仨分工,我和大嘴在周圍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看能發(fā)現(xiàn)肥鵝不?他則去找找附近的車胎痕和腳印之類的。
我看著旁邊的林子,心說這可有的找了,而且我和大嘴還不敢貿(mào)然喊肥鵝。
我以為這次很可能是忙活一番卻一無所獲呢,誰知道深入林子沒到五十米,我就看到一片灌木叢里伸出一只腳來。很明顯有人躺在灌木叢中。
我舉著槍,一點點靠近,還對不遠處的大嘴提醒一句。
等湊近了,我看到這是名男子,身板子很壯,不過面沖下,看不到長啥樣。
我輕聲念叨句,“肥鵝?”他不回答,我又輕輕用腳尖蹭了他幾下,還沒動靜。我又把槍放回腰間,蹲下后,一把將他翻過來。
我沒想到他臉能這么嚇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我嚇得一激靈。
他整個臉都深紅色,尤其嘴唇,都有點黑紫的感覺。他還半睜著眼睛,五官有些扭曲。
這明顯是窒息死亡的,問題是他脖子上沒有勒痕,四周也沒打斗的痕跡。
這時大嘴剛跑過來,看到這一幕后,他罵了句臥槽啊,又問了句,“這哥們是不是有啥心臟病,突然發(fā)作了?”
我心說自己也不是法醫(yī),怎么斷定?我四下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鐵軍,就又給鐵軍打個電話。
等鐵軍趕來后,他看著死去的肥鵝,一臉沉沉著。他還對著肥鵝的臉使勁壓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那紅色并沒褪去。
鐵軍跟我倆說,“肥鵝身子很健康,一起找找他死亡的原因。”
我們仨忙活起來。我摸著他的脖頸,又壓了壓胸骨,都沒異常。大嘴想的奇葩,竟捏了捏肥鵝的小蠶蛹,檢查下蛋蛋。
鐵軍一直沒急著動手,他就這么看著我倆忙活著,一邊默默想著。
最后我和大嘴都放棄了,而且我倆一致認為,這人的死因不明。但鐵軍對這種回答不滿意,他指了指肥鵝的腦瓜,又伸手摸了過去。
他摸得很細,幾乎是一小片一小片的逐步排查,還跟我倆說,“檢查尸體的腋下和陰毛。”
我不想碰陰毛,畢竟都是老爺們,所以我就搶先下手檢查腋下了。
很快的,鐵軍喊了句,“有了。”我和大嘴都停手,看著鐵軍。他讓我倆一起湊過去看,他還把尸體的兩片頭發(fā)使勁壓了壓和掰了掰。
我看到,肥鵝的頭皮上有兩個紅點,這倆紅點附近都有點腫。
鐵軍說我們現(xiàn)在沒小尖嘴鑷子,不然夾一夾,很可能把那兩根鋼針拿出來。
我聽得一臉詫異,不過也明白鐵軍啥意思了。我問了句,“你的意思,肥鵝被人拿鋼針戳死了?”
鐵軍點頭,指著這兩個紅點解釋,“一個是承靈穴,發(fā)際上4寸,頭正中線旁開2.25寸,帽在狀腱膜中,布有枕大神經(jīng)分支和枕動、靜脈分支;另一個叫神庭穴,屬督脈,在頭部,當前發(fā)際正中直上0.5寸,左右額肌之交界處,有額動、靜脈分支。這兩個都是人體要穴,被擊中一個倒沒什么,還能保命,但兩穴同時被鋼針刺中的話,神仙都救不回來,而且死狀恐怖。”
我意識到,殺死肥鵝的人不簡單。大嘴還猜測,“會不會是海螺屠夫?”
鐵軍搖頭,說海螺屠夫殺人,愛用刀把人內(nèi)臟挖出來,他不會舍棄強項和嗜好,改為用針的,而且用針就要懂穴位,海螺屠夫那點文化,擺弄不明白這東西。
鐵軍又想到一個人,跟我們提示,“藝術(shù)團那個老者,你們還有印象么?他的點穴功夫似乎很拿手。”
我順著這話往下想,換句話說,藝術(shù)團中那幾個溜走的人,他們熬不住,終于開始作案了。而肥鵝死在這里,很可能是跟蹤菜菜和妲己的車,到這后,慘遭毒手的。
我對肥鵝的死感到惋惜,也更加擔心妲己和菜菜。鐵軍看了看我表情,讓我沉得住氣。
他又給張峰那邊打了電話,讓其派刑警和法醫(yī)往這邊趕。不過撂下電話后,鐵軍跟我倆念叨,說這些人過來,很可能就是查查現(xiàn)場,發(fā)表不了啥線索,因為按他經(jīng)驗看,兇手的反偵破能力太強了。
我們也沒守在肥鵝尸體旁邊,又一起出了樹林,鐵軍看著那輛比亞迪,尤其是擋風玻璃上的行車記錄儀,沉默不語。
隨后他把記錄儀拆下來,帶我倆回了警局。
警局里少了一部分人,都被張峰派到現(xiàn)場去了。我們直奔技術(shù)組,趕巧的是,小劉當班。
我們把記錄儀給他,他擺弄一會,電腦上立刻出現(xiàn)畫面了。
我們還把時間定格在今早六點半,這時妲己和菜菜剛下樓。
肥鵝跟其他兩個線人聯(lián)系了一下,就起車緊緊跟在菜菜開的車的后面。我看的很仔細,不過一直沒發(fā)現(xiàn)啥怪異。在肥鵝的車剛出小區(qū)大門時,鐵軍卻喊了句停。
我和大嘴都一臉不解的看著他,他讓小劉把錄像倒回去一點,又放慢速度播放。
最后畫面定格,按它顯示,在肥鵝車左邊不遠處有個地攤,是賣早餐的。有個女子正喝粥吃著小咸菜呢。
她還微微側(cè)頭,正往肥鵝車這邊看來。
鐵軍指著這女子,嘖嘖幾聲,又問我和大嘴,“認識她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