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猛地一緊,因為自己太清楚這皮筋代表啥了。不過邪叔只是開了個玩笑,也僅僅是拋個皮筋過來而已。
隨后他往沙發里蜷了蜷,繼續哭喪臉,還有一種閉目養神的樣子,念叨句,“蟲兒亂爬,田地遭殃!”
我反復念叨這句話。邪叔一定在給我做什么提示,問題是,田地兩字怎么解釋?
過了一小會兒,我實在想的不明白,尤其這一天下來,我腦子原本就有點混。我懶著再猜啥了,直接問了句。
白老邪瞇著小眼瞧了瞧我,又把我畫的“蝸牛”和“蛐蛐”舉了起來,跟我說,“這兩個圖案表達了兇手下次準備動手的目標。圖都有特殊的含義,甚至是一種隱義。蛐蛐能發出聲音嘛,本來就帶有樂曲的意思。我想……他一定是準備對有音樂的地方下手。”
我本來挺認真的聽著,后來發現,這次邪叔似乎在瞎白話呢,更明顯在臨時編話,借題發揮。
我呵呵笑了,問他,說的真的假的?
白老邪本來也笑了笑,不過一笑跟哭似的,現在臉一繃,說知道是假的你還問?
白老邪這次來,主要就是給我點了一句話,既然都說完了,他也不想多待了。招呼著大嘴和妲己,這就一起往外走。
我有點稀里糊涂的,也就沒留。
出門后,白老邪還跟大嘴說,“走,繼續去那地方。”
大嘴一臉無奈的應了一聲,我也不知道這話具體指的是哪。
這樣一晃到了第二天,我準時到警局點卯,鐵軍那邊收到一個消息,還把我們召集起來說,兩天后,有個演出團要去電視臺。
要在平時,這種消息也沒啥,但我們第一反應是,海螺屠夫會不會就在那個時間對電視臺的歌唱演員動手?
我們目前把握不到海螺屠夫的動向,對這件事也不得不防。也因為我和妲己去過電視臺,跟菜菜接觸過,所以這次任務,鐵軍就派給我倆了。
我對任務本身并不抵觸,甚至相比之下,這還是一個優差,比去建材市場蹲點要強多了。問題是一想到海螺屠夫,我覺得要真是我和那家伙斗起來,我不一定是他對手。
我沒啥莫不開的,把這情況說說了。
鐵軍嘿嘿笑了,讓我放心,還強調,“圈兒,你和妲己是明線,到時還有暗線。”
我一下想起來王氏綁架案了,那次在醫院,有個歹徒拿著液體炸藥,后來被神秘暗線給降服了。一想到那個暗線,我心里就踏實了很多,沒再說什么。
等大家領著任務各自離開后,我回到辦公室簡單收拾了一下,也跟妲己約好了,一個小時后出發。
但沒等我給菜菜打電話呢,她電話先過來了。
我以為她又找我瞎聊呢,我心說正好,一會插句話告訴她,我們要去電視臺的事。
但菜菜在電話里的聲音有些緊張,她告訴我,海螺屠夫又給她發電郵了,讓我趕快去電視臺一趟。
我先是一愣,也是
真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海螺屠夫竟來攪局了。我告訴菜菜不要緊張,我們正在去電視臺的路上。
撂下電話后,我給技術警小劉去個電話。小劉在電話那頭給我說,他正準備找我呢,剛才軟件已經自動捕捉到了海螺屠夫的移動IP,地址就在西郊,不過那個移動IP很快就下線了。因為時間太短,他無法確定具體位置,他會密切注意這事的,一旦再有發現,他馬上通知我。
我知道小劉的水平,點頭應了一聲。
我又找到妲己,還把菜菜的事簡單給她說了下。我倆不耽誤,開車往那邊趕。
在我印象里,菜菜是個很能抗的人。但等我和妲己來到電視臺,又走到菜菜辦公室門口時,這里露著一個門縫,我就聽到菜菜在里面念叨,“怎么還沒來……怎么還沒來?”
我在門口咳嗽了兩聲,然后跟妲己一起走了進去。
菜菜看到我倆,稍微鎮定了一些。
我出言安慰她幾句,又問那郵件在哪呢?
菜菜帶我們去辦公桌前,指著筆記本屏幕。我看著這郵件內容,其實就短短幾句話,讓菜菜在今晚的法制節目上公布他的那封信,就是那個他畫了圖案的信!
我突然覺得海螺屠夫很幼稚,真把自己想的跟天皇老子一樣么?我甚至被氣笑了,忍不住罵了句,“他媽的!”
菜菜問我倆,“接下來怎么辦的好?”
我和妲己互相看了看,我有這種感覺,既然海螺屠夫在叫板,這事其實也是個機會,如果把它處理好的話,或許能把海螺屠夫直接抓到。
我又跟妲己說,讓她陪陪菜菜,畢竟都是女人,好說話。我又出去給鐵軍打個電話。
我把郵件的事以及內容都跟鐵軍說了。鐵軍想了一會兒,才回復說,“先觀察,這期間有一個重要的事你倆一定辦好,就是把三天后演出團的名單拿到手,再問一些表演的細節,而且越夸越好!”
說實話,這是我頭次覺得鐵軍辦事不分重點。想想看,雖然我們懷疑海螺屠夫會對演出團動手,但就是個猜測,鐵軍為何對這演出團如此重視呢?
我回到菜菜辦公室后,看到她正坐回辦公桌上打字呢,估計在工作,妲己自己坐在沙發上,擺弄著手機。
我突然覺得,主持人這工作不好做,壓力竟這么大。我沒打擾她,一屁股坐在妲己身邊。
我把鐵軍的話輕聲念叨一邊。妲己點點頭,示意知道了。等過了半個鐘頭,菜菜忙完手頭活兒了,我倆借著聊天,問了演出團的事。
菜菜沒想到我們當警察的,在這方面的消息竟也這么靈通,她還誤會了,問我,“你是那演出團的粉絲?需要我給你要個簽名啥的么?”
我笑著搖頭,又適當解釋幾句。
菜菜讓我們稍等,她走出辦公室,要去隔壁要名單。等只剩我和妲己時,我看妲己還在翻看手機。
這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她把海螺屠夫新郵件拍了下來。
我看她觀察的很仔細,就問她有啥新發現?妲己搖搖頭,不過也強調,“我老覺得這封信里應該有什么其他的線索!”
這樣過了十來分鐘,菜菜拿了一小疊資料回來。
我接過她手里的資料,菜菜坐到電腦前又忙了起來。
我看著資料,按上面簡介稱,這演出團還有點名氣,有些小歌手和演員。甚至還有一些照片,都是藝術團以前表演節目時候拍的。
最后面一頁是這個藝術團表演的地址和時間,三天后的晚上八點,在電視臺的二號演播廳。我為了沒遺漏,把那些資料翻看了兩遍。
我承認這資料本身沒什么問題,但潛意識告訴我,這里面有貓膩。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還是潛意識對了?
我上來一股死磕勁兒。而且一時間我也沒啥事,就跟這資料死磕上了。
一點點的,又過了半個鐘頭。鐵軍電話過來了,問我演出團的資料弄得怎么樣?
我是出了辦公室接的這個電話,而且因為反復看資料,我幾乎把它背下來了。
我就跟鐵軍念叨一遍,鐵軍讓我找地方,把資料傳真給他。我記得菜菜辦公室就有傳真機,我又趕緊回去了。
當我一頁頁的掃傳真時,突然的,我來了一個頓悟。
我低頭看著資料,上面一行字出現在我眼中,“衛海瑤山民間藝術團”。
我心里打了一個激靈。沒錯,衛海!
我們辦的王氏綁架案,地點不就是衛海么?當時還死了不少的警員。衛海的刑警隊長楊鑫還落了個終身植物人的下場。難道……這個民間藝術團跟王氏綁架案有關?
我的大腦飛快的轉起來,冷不丁的我又想到了那個線人刀螂,刀螂曾經說過,在衛海的附近有一座大山,那山比衛海的羅山大多了,在那座大山里有一幫東北來的土匪,他們還按照四梁八柱分等級。難道這個瑤山民間藝術團就是從那個大山里出來的土匪?
我記得早些年有過土匪扮裝成藝人到處作案的事情,不過那都是在舊社會,那是東北的綹子干的事,上警校那會兒,老師給我們講過類似的案例,當時我只是當一故事來聽的,難不成現在這幫土匪還來這套?
我又往深了想,刀螂也說過,那幫土匪個個都有自己的絕活,而海螺屠夫殺人也是干凈利索,難道他也是那幫土匪的一員?我越想越覺得背后發冷,腦門上都開始出汗了。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上,我猛吸了兩口,這能讓心思穩定很多。
但我這囧樣兒也被菜菜發現了,她問我,“警官你咋了?吸煙這么快不好。”
我愣愣的看著菜菜,這一刻覺得,海螺屠夫案太嚴重了,甚至很可能是大漠州的一個劫難。
我也相信自己這種說法毫不夸大,因為一旦一個土匪窩子的人全溜過來,還一起作案的話,那是什么結果?
尤其他們個頂個的有絕活,我們警方在明,他們在暗,我們又怎么能防得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