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軍沒急著下決定,冷冷看著賭桌。
我倒是糾結上了,因為這一次剛開始賭注就這么大,全玩下來,一旦輸了,我們保準賠光了。但要是不跟注的話,我們豈不一開始就被鐘燕雪瞧不起了?
我最后的意思,偏向于不跟注,就算被瞧不起,我們以后再想辦法把場子找回來就是了。
而且賭桌上沉默一會兒后,莊家先表態了,他選擇放棄,其他賭客有隨莊的,但其中一個人例外。
這是個看長相和打扮就知道很嘚瑟的爺們,脖子上帶的金項鏈,有小手指頭那么粗。
他哈哈笑了,盯著鐘燕雪問,“雪妹,你還是那么辣,但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勁兒,夠味!”
說完,他竟然跟了。另外我也品出來了,他賊不溜丟的眼神,明顯喜歡鐘燕雪。
鐘燕雪對這人沒啥感覺,只是淡淡一笑,說雷哥,你太瞧得上我了。
隨后她又把目光放在鐵軍身上,問了句,“這位朋友,你什么態度?”
鐵軍也看著鐘燕雪。白老邪的脖子有動作,就好像咽什么東西一樣。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心說邪叔不會懂腹語吧?他在偷偷跟鐵軍說話呢?
但我咬不準,很快鐵軍有表示了,他冷笑著,搖搖頭說,“我這人,不喜歡被別人牽著走。而且我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是天,但我也不允許別人做我的天。”
鐵軍拿出五萬的籌碼,丟到前面,這還沒完,他又拿了五萬,推過去說,“我不僅僅跟,要加注!你們兩位的意思呢?”
鐘燕雪的眼睛亮了,似乎沒想到鐵軍能這樣,她也很痛快的加注。至于雷哥,臉色有點難看,不過他騎虎難下,已經跟了五萬,現在棄牌,這五萬就是打水漂了。
雷哥猶豫一會,勉強也加注了。
鐵軍和鐘燕雪一樣,壓根不看接下來的牌了,而且這賭場的梭哈規矩怪,支持玩家玩暗牌。
這么一來,鐵軍和鐘燕雪等牌發到手之后,就相繼加注。
只是鐵軍原有的籌碼少,禁不住這么折騰。鐵軍把銀行卡拿出來,遞給我,讓我這就去吧臺,把里面的錢全刷了。
我不贊成鐵軍這么瘋狂,但現在說啥都晚了。我索性痛快的趕過去。
我沒想到這卡里的錢還蠻多的,最后服務員給我五十萬的籌碼。我怕干捧著,路上別掉幾個,就又要了個塑料袋。
等帶回去時,鐵軍立刻把一多半的籌碼都推出去,表示把賭注補齊了,這時他們每人手里都有四張牌了。
鐵軍等第五張也就是最后一張牌到手后,把剩下籌碼全推出去,還喊了句,“咱們玩的就是梭哈,那就梭吧!”
鐘燕雪跟著。這時雷哥有點熬不住了,哆哆嗦嗦的拿起牌看了看。
我留意他的表情,似乎有點糾結與猶豫。我猜他的牌不錯,但能不能贏,目前還咬不準。
鐘燕雪跟鐵軍和雷哥說,“二位,既然都到最后了,咱們開牌吧。”
鐵軍爽快的哈哈笑了,把五張牌一下翻過來。不僅我和大嘴,其他賭客全都看著鐵軍的牌。
我先
是一愣,隨后忍不住念叨句,“牛啊!”
鐵軍這一把,竟然抓到了同花順,雖然不是頂級的,但也很厲害了。
鐵軍還盯著這同花順,跟他倆說,“兄弟我這陣運氣不錯,而且初來乍到,承讓了,你們要比我牌好,那就是比我運氣硬,我也輸得心服口服。”
鐘燕雪隨便拿起一張牌看一看,她是個老手,光憑這一張牌,心里有底了,甚至連開不都開,把五個撲克一推,表示輸了。
雷哥最“搞笑”,瞪大個眼睛,看著鐵軍的同花順,我都不形容他看著像哭還是像笑的。
但這么一來,鐵軍面前的籌碼接近小二百萬了。
我都有些想入非非了,心說這年頭,物價不浮,這二百萬正經不少錢呢,鐵軍現在不做警察了,別說這輩子了,下輩子都花不完的。
鐵軍倒沒我這么感慨,又問其他賭客,“誰陪我再玩玩?”
鐘燕雪微微笑了,拿出另類的目光看著鐵軍。她是不打算玩了,但反倒看著雷哥,說了句,“咱們都輸了,雷哥,看你的了。”
這是變相的讓雷哥強出頭。其他賭客尤其莊家也不傻,立刻宣布紛紛退出。
我也是真沒想到,今晚會變成這樣,原本是想引起鐘燕雪的注意,誰知道現在有種情敵間對抗的感覺了。
雷哥為了不丟分,突然臉現一絲狠色,跟莊家說,“給我拿二百萬的籌碼。”
我猜像雷哥這種老熟客,尤其還在當地混的,在賭莊可以賒賬。莊家也沒讓他刷卡,這就要前臺把籌碼拿過來了。
其他賭桌的人,鼻子都很靈,這一刻都不玩了,全聚過來。
我們這一桌,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
鐵軍和雷哥這次依舊玩暗牌,而且鐵軍一邊抽著雪茄,一邊來勢洶洶,剛開始就下注二十萬。
雷哥完全處于被動,等這倆人發到第四張牌的時候,鐵軍已經下了一百來萬的籌碼了。
雷哥整個人不太好,腦門出汗就不說了,身子偶爾抖一下。
最后他倆拿到第五張牌后,鐵軍又梭哈了,把這小二百萬的籌碼全推了出去。
這次阿雷熬不住了,盯著手里的五張牌,他表情一變再變。我猜出來了,心說他這次牌臭的不行了,肯定連丁點贏的機會都沒有。
大嘴更是拿出提前慶功的樣子,喊服務員,說快點吧,我們要兌換籌碼,先不說多了,往我們卡里打三百萬就行。
服務員沒來得及應聲呢,雷哥爆發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著鐵軍說,“他娘的,你們出老千。”
我冷不丁想笑,心說這不明顯輸不起的節奏嗎?
大嘴更是接話說,“哥們,你吃啥長大的?我們出老千?你哪個眼睛看到了?再者說,我他媽還說你出老千呢!”
雷哥被大嘴說的一臉通紅,他又跟莊家建議,“搜他們身。”
我看莊家有點向著雷哥的意思,還這就要往鐵軍身邊走,我忍不住喝了句,說剛進門就搜過身,怎么著?開賭場的還不講規矩?別的賭客說啥是啥?
莊家確實很難辦,又扭
頭看著雷哥,不動身了。
雷哥也帶著手下來的,而且他手下多,身后足足站著六個馬仔,這時這幫馬仔開始耍賴,對著我們罵人,爹長媽短這類的。
鐵軍呵了一句,操起賭桌上的煙灰缸,對著罵的最窮的那個馬仔投去。他用的力道足,幾乎一眨眼間,這煙灰缸就在這馬仔的臉上開花了。
煙灰缸別看是玻璃做的,砸起來的效果,一點不比磚頭差。這馬仔當場翻白眼暈了。
鐵軍喊了句,“欺人太甚,給我打!”就當先跳上桌子,對著雷哥那些人沖去。
其他人一看鬧事了,全退步往后騰地方。我和大嘴肯定不能退,反倒還要玩命。
大嘴繞過桌子,跟幾個人打在一起。有一個馬仔專門盯上我了。他身手還不錯,一跳之下也上了賭桌,對著我沖過來。
其實他在上我在下,打起來我吃虧,甚至有種被人騎脖子揍的節奏。
但我也不傻,想了個笨招。眼瞅著這馬仔離近了,我抓起一把籌碼,對著馬仔揚了過去。
這馬仔雙手護頭,一時間視線被擋,被迫停下來。我等的就是這機會,也趕緊伸手往前一抓,死死拽住馬仔的褲腿。
我喊了句,“給我下來。”他撲通一聲摔到桌子上了。
我再一使勁,把他從桌子上拽到地上。我本想用擒拿,但又怕招數暴露我的身份,索性用起最原始的法子,對著馬仔一頓王八拳。
我也真有掄王八拳的天賦,那速度,簡直快到極限了,而且每一拳的力氣也可圈可點的。
馬仔冷不丁蒙了,抱著腦袋拿出死扛的樣兒。
我打了一會,雙手都有點疼了。我打心里吐槽,心說這哥們的腦袋咋這么硬呢?尤其這么下去,豈不是敵傷一千自損八百的節奏嗎。
我又變招。在我停止掄王八拳的一剎那,這哥們想反擊,不過這反倒門戶大開,讓我抓住機會了。
我雙手拽著他頭發,把他腦袋往下壓,用膝蓋一頓頂。
細想想,他那是臉,我這是膝蓋,幾下子他鼻血橫噴,扛不住的暈了。
我徹底松了口氣,又扭頭看了看其他人。
沒人攻擊邪叔,或許覺得這老家伙沒啥威脅,等打敗我們,再收拾他也不遲。
至于鐵軍和大嘴,還都跟幾個人死磕呢。鐵軍打的游刃有余,有種貓收拾老鼠的意思,大嘴全憑身子橫,你一拳我一拳的對攻著,不過他的臉頰,已經腫了。
我決定去幫大嘴,也吆喝一聲,這就要往上沖。
雷哥一直觀察著形勢,原本他覺得自己的人手多,咋也能把我們仨揍一頓,但現在形勢完全出乎他意料。
我們都沒想到這哥們還偷偷藏著壓箱底的絕活呢。他竟一摸腰間,拿出一把小槍來。
他立刻用槍指著鐵軍。我提醒的喊了句小心,鐘燕雪也隨后提醒。
鐵軍反應確實很快,但等他一扭頭時,雷哥的手指已經摸到扳機了。
雷哥真狠,罵了句,“去你媽的,這就開槍了!”
我聽到砰的一聲響,心里跟著一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