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尸骨婆見劉洋還是心中有疑,就把長生道一些秘密娓娓道來,以此來自證身份。待到劉洋不再懷疑后,袖中取出瞑金交給對方,并且需要劉洋信守承諾。而被困住的木青冥,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之時,鐵嬸忽然出現,將其搭救。引出來木青冥雖然被搭救,但地脈中施術者真炁已消散得無影無蹤。而他渾身還虛弱無力,無法施展奇術,在全城感知那個潛入城中,偷偷攝取靈氣的鎖龍人。一時不甘的木青冥還有些體虛退讓,只得讓鐵嬸扶著他趕往鐵樺的住處,再通知墨寒過來接他。】
徐徐陽光灑向福地吉穴中,在寂靜的林中鋪開了斑駁的剪影。而在林子里的木青冥,過了片刻還在急促粗喘,那喘息聲在一片寂靜中很是刺耳。
被長時間定身的他,在被定身期間渾身器官也僵硬,運作都變得運轉緩慢,連呼吸都緩慢了不少。定身解開后,身體機能恢復,但還是不能在一時間適應,需要大口呼吸來讓內臟恢復正常的運作。
這些都是小事,對木青冥根本沒有任何的危害。只是他因為被定身而導致的身子虛弱無力,還需待到明日的這個時辰,才能恢復如初。
且此時三刻鐘已到,四周地脈里已無施術者的真炁了。這讓木青冥懊惱又不甘,雙眉都倒豎了起來。
雙腿癱軟的他站立不穩,雙膝一彎就跪在了地上,又把向來鎮定自若的鐵嬸,嚇得一跳。趕忙也俯下身去時,一手扶住了呼吸太急促,都干嘔起來的木青冥,另一只長了點皺紋,皮膚也有些許枯燥的手輕拍著他的被,盡量放緩聲音的說到:“少爺慢一點呼吸,慢一點呼吸,不然你會忽然窒息的。”。
她說話的節奏,讓臉色都因為呼吸太快而忽然蒼白的木青冥,慢慢的放緩了呼吸。而他胸口的窒息感也隨之消逝,也不再干嘔了。
這樣也就舒服了些。
木青冥眼中才浮現的道道血絲,隨著他呼吸平緩下來后慢慢的消退。他緩緩抬頭起來,舉目看向了他身邊,已松了一口氣的鐵嬸,有氣無力的問到:“鐵嬸,你怎么忽然來此了?”。
問著此話,一道狐疑神色在木青冥眼中一閃而逝。
鐵樺和鐵嬸是負責看守陣眼的,此時她應該在陣眼上鎖龍井一帶才對。忽然出現在距離陣眼很遠的地方,讓木青冥對她都不由得心中生疑。
鐵嬸并未察覺到,他雙眼中閃過的疑惑神色,只是隨口答著:“你鐵樺叔臨走之前,讓我每日巡視一下這城中的四十八福地,看看封印禁制有無被破壞等等。如若有什么異動,就立刻告訴你。我這不就是來巡查一下了唄。”。
林間草木隨風搖擺著,又抖落了無數片的落葉,在清風中旋轉著上下翻飛。為這原本寂靜彌散的樹林中,帶來了點點嘩嘩聲響的嘈雜。
木青冥心頭的疑惑,如退潮的潮水一樣緩緩退去,不再懷疑鐵嬸什么。
鐵嬸說罷又環視四周,隨之緊蹙起了兩道眉來,額上擰出了個疙瘩,又張開雙唇,若有所思的緩緩道:“此地死氣沉沉,必然是有人攝取了福地吉穴中的大多靈氣。但樹木尚有一絲生氣,看來對方也沒把靈氣完全攝取。”。
“是啊,我正是感知到這里除了問題,所以趕來查看,不曾想卻中了我們鎖龍人的縛神咒。”被鐵嬸攙扶起來的木青冥,雙腿微微抖了幾下,這才站直了身子。
“看這附近的封印和禁制也沒破,看來攝取靈氣的,八成是我們鎖龍人。”微微點頭著的鐵嬸,一凝的雙眼中,所徘徊著的困惑不減反增:“少爺知道是誰干的嗎?”。
木青冥默然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心里也有些懊惱涌起,不知道自己剛才怎么這么糊涂,居然會這一切都是懷疑鐵嬸做的局。
可他這把頭一搖,讓鐵嬸頓時如同木青冥才到此地,初勘一番時一樣,心頭也暈繞著千般困惑。
才舒展開的眉,再次斂緊了起來。
若是鎖龍人急需靈氣,那么打聲招呼就可以來攝取。但都不打招呼,就悄然攝取靈氣,讓鐵嬸也不知道這攝取靈氣的鎖龍人是怎么想的。
但鐵嬸有種預感,此事八成就不是什么好事。
并且如今三刻已過,施術留下的殘留真炁一點不剩的消散干凈,也沒法查找對方蹤跡。再看木青冥尚且體虛無力,一時間難以恢復,鐵嬸也只好先不管此地之時,要從長計議。
“少爺,這縛神咒了得,你的四肢尚且無力,且身子還有些體虛。既然此地封印未破,福地吉穴也沒有遭到破壞,不如我們先回去再從長計議。”鐵嬸思索著,就把心里的想法對木青冥說出。
木青冥就是想要硬撐,此時也無力去硬撐的。且體內經脈的麻痹感,還未完全消散。真炁自然也是運轉得不通暢。
他就是想要與城中大陣融合神識,來感知施術者的位置等等,也做不到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施術者,如青煙白霧,在他眼前消散無蹤。
當下木青冥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奈。思索一番后只得把頭一點,對鐵嬸有氣無力的說到:“我先去你家歇口氣吧,通知我媳婦來接我就行。”。
鐵嬸嗯了一聲,不再多言,扶著還有些腳軟的木青冥,往林外緩步走去,同時隨口問道:“少爺,你說會不會是其他家族的鎖龍人?我們木家人知道你在城中,也不會不打招呼啊。”......
墨寒在城中快步疾行,急匆匆的朝著東寺街那邊而去。
之前她一直沒法用意念傳音聯系丈夫,可把她給急壞了,在家里不停的踱步。此時忽然接到了鐵嬸的傳音,告知了她木青冥正在鐵嬸家,等她去接人后,墨寒二話不說就奪門而出。
一路上她都腳不停步,一直提氣踮足,腳底絕不落地,只用足尖點地著在人群之中穿梭前進,鞋尖卻連所過之處地上的半點塵埃,都沒有帶起來。
縱然人潮如水,人來人往的,但墨寒一直步伐輕盈,在密集的人群中疾奔,卻一直沒有撞到任何一個人。
而她速度極快,身形身影在移動下,也晃成了道道帶著疾風的殘影。就算她從街上那些擁擠的人群里擠出擠進,常人的肉眼凡胎,也沒有看到她的存在。
不過片刻,她就從沙臘巷中來到了陣眼所在的小巷子里。
四下無人的清幽小巷子里,依舊是被道路兩旁鱗次櫛比的小樓緊壓,而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逼仄小徑。
墨寒倒是來過幾次這里,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到鐵樺家。并不知道鐵樺家位置的墨寒,只得在巷口放滿了速度,按鐵嬸意念傳音里的敘述,找尋著屋子前進。
不一會后,她在靠近陣眼那口鎖龍井的附近,終于找到了一道小木門,上面貼著沒有任何一個字的鮮紅對聯。
墨寒悄然開了眼,再打眼細看那一幅對聯,只見得對聯上已經不再是一片鮮紅,多了幾個肉眼看不到的鐵畫銀鉤的墨字。
上聯書寫的是:“利刃出鞘斬龍除妖利在蒼生。”,而下聯則是:“利箭脫弦誅魔伏鬼名垂千古。”。
再抬頭看向門頭上,就見到一面八卦鏡正高懸在門頭上。陽光一照,八卦卦象環繞下,正中處光亮的圓鏡中,正閃爍著蘊含濃郁陽氣的淡淡金光。
這些特征,都與鐵嬸給墨寒的描述一樣一樣。
墨寒抬手,曲起的食指和中指敲擊叩門。
“來了。”鐵嬸的聲音,隨之從門后傳來時,緊閉著的小門也緩緩打開。
“少奶奶,你來了。”開門就見墨寒后,鐵嬸側身一讓,把墨寒迎進去。
“麻煩你了鐵嬸。”墨寒面帶歉意,對鐵嬸一點頭后,走進了鐵樺家里。而鐵嬸也在她進門后,輕輕的關上了扶著的木門。
這門后的屋中,和城里的其他小樓格局基本一致。一樓進門就是堂屋,左右是廂房或是書房,還有廚房。在堂屋深處的轉角樓梯,直通二樓上。
上面,就是臥房了。
而鐵樺家的小門后,多了一道屏風,繞過屏風才來到了堂屋里。很是干凈的堂屋深處,挨墻擺放著神案。
香爐里青煙裊裊,暈繞升騰,模糊了神龕里鎖龍人的祖師雕塑。縹緲煙霧繚繞下,那神像尊容倍顯神秘莫測。
而在神像下方,還有立著一個紅木制成的牌位,卻是沒有刻任何的字;也不知道是誰的。
神案前擺著八仙方桌,桌上是水果果脯和糕點幾盤,木青冥正坐在桌邊,手里還抓著一個咬了一嘴的火腿陀。
一見墨寒,若無其事的木青冥就趕忙招招手,對媳婦含糊不清的道:“快來快來,坐下來一起吃點。”。
墨寒一見他完好無損,也沒有什么損傷,終于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大步走到木青冥前面,劈頭蓋臉的厲聲問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聯系不上了?忽然你又到在來了?”。
墨寒問著此話,眼睛總是忍不住神龕下方的牌位看去。一進屋她就感知到了,那沒有雕刻出任何字,也沒有寫清楚名字的牌位里,透著一股濃郁的尸骨氣息。
墨寒不用拿下來細看,也知道這牌位是暗藏內格的。而在內格里,正是透出尸骨氣息的來源。
那個暗藏在牌位里的內格中,一定是藏著一堆骨灰,所以才會有這么濃郁的尸骨氣息,從其中透出。
“你聽我慢慢給你說。”木青冥笑嘻嘻的把嘴里嚼碎的火腿餅,咽下后拉了拉墨寒的袖子,讓她坐下。
而鐵嬸已去了廚房,要給墨寒泡茶。
坐下的墨寒,還對神龕下方立著的無字牌位很是好奇,不由得往那邊多看了幾眼。
心里又起好奇;按理來說,鎖龍人家里不該有尸骨氣息,也不應該存放尸骨。但偏偏那塊無字牌位里,就有尸骨氣息。
那無字牌位是誰的?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