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眼看到沉香, 桃夭這心裡就有說不清的煩悶。
在南天門,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隨著灼華到了帝子宮。
他和灼華剛在帝子宮的桃樹下坐定, 沉香便隨著梨若娘娘來了。
桃夭自然是不識得那梨若娘娘, 只覺得她眉目間有股戾氣, 讓他怕得很。
他從石桌下伸手出扯灼華的衣服, 灼華沒回頭看他, 只站起了身子,恭敬禮畢的對著面前的婦人。
灼華回頭看了一眼桃夭,笑著向那婦人介紹:“孃親, 這是師傅的孩子,桃夭。”。
桃夭討好地笑著向那梨若娘娘作揖。
梨若娘娘只是冷著臉掃了一眼桃夭, 然後換上另一幅嘴臉, 親熱的用手拉過一旁的沉香, 道:“你不在的這些時候,都是香兒替你守著那時晝臺, 那時你火急火燎跑掉,把一籠子金烏鳥擱在那兒,讓這天庭也著實體驗了一把八月酷暑。”。
梨若娘娘說著笑了,和藹地看著旁邊的沉香,又作出一臉嗔怪向灼華看去:“多虧了沉香這幾日日日守在那, 纔沒讓那十隻金烏鳥飛了出去。”。
灼華溫文爾雅地笑著向那沉香點頭, 又從袖子裡掏出一顆紅色的炎晨珠遞給沉香, 淡淡道:“炎晨珠”。
沉香驚喜地睜大眼:“是那地魔之淵裡的地晶石?”。
灼華笑著點了點頭。
桃夭處在這其樂融融的三個人旁邊, 一時站也不是, 坐也不是。
心裡頭澀得很,他明明看到灼華注意到了梨若娘娘幾次用奇怪的眼神睥睨自己, 但是灼華什麼都沒做。
“你快回空寧宮吧,你孃親應該在等你。”梨若娘娘忽然在灼華和沉香說著什麼的時候看向桃夭,冷冷地說,打發的口氣。
桃夭深吸了一口氣,強顏歡笑,卻又在轉身跑出帝子宮門口的時候,失了姿態。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東門橋時,聽到幾個仙婢竊竊私語,有說有笑。
“聽說她是沉香洞主的女兒”
“我也聽說了,但是她和我們帝子不怎麼配”
“那,你說誰配?”
“當然是那空寧宮的小公子啊,你沒聽到過咱們帝子對他的稱呼嗎‘小桃夭’,他們天天膩在一起,而且當年那小公子打傷四神子,帝子都願意放棄帝子身份替他受罰。”
“你當心這話被人聽了去,而且兩個男人的愛情在天族可是禁忌,你難道沒聽過十重天蔓草的下場麼?”
“……”
桃夭聽得後背發涼,身體瑟瑟地站不穩,便把手撐在旁邊的欄桿上石雕的獅子頭上。
目光渙散的盯著地上的某個點,耳朵裡全是那仙婢那句“兩個男人的愛情在天宮是禁忌”。
寧女仙坐在房間的窗戶邊,手心一直冒冷汗。
外頭的風吹進來,拂在臉上。讓滾燙的臉頰稍稍緩和了些。
桌子上擺放的是她第一次給桃夭穿的衣服——從她裙裾上扯下來的一塊所幻化成的。
小小的躺在桌子上。
她就呆滯第盯著那件衣服,自言自語。
“孃親不是故意給梨若娘娘講你和灼華紅繩情緣的事情,孃親更不是故意要說出你不是我親生孩子的事情,孃親只是……”寧女仙哽咽,“只是太想你空明爹爹了”。
“孃親!”桃夭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外面的,突然把門推開,淚流滿面,無法接受哭泣。
他定定站在那裡,地遠遠看著寧女仙。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讓寧女仙的臉看起來很模糊,桃夭癟癟嘴,啜泣著“孃親,我不是你的親生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