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潮的雪味成了冬天裡獨特的味道。
街道空空的,明月皎潔被瓦背上和街道上的白雪反射出去,整個長安街靜悄悄的一派空明。
妍嫫抱著腿坐在醉煙閣的門檻上,頭上的紅燈籠被風微微吹起。她把下巴放在膝蓋上,輕緩地努了努,眼睛呆呆的看著遠處那片積了厚雪的街道。當時潮生,九王爺還有封滿川好像就是躺在那裡。
血泊裡的三個人,竟然美得像是焰火。血色的焰火。
寒風凜冽地吹疼耳朵,妍嫫用手去捂住耳朵的時候瞥見了幾乎和白雪混爲一體的青盛陽。
那隻白狐貍已經被凍得意識恍惚,卻還想要努力地睜開眼睛,但眼皮只是無力的張合,翕動下的眼皮下目光已經是的的確確的渙散了。
妍嫫吃了一驚,較忙起身把它抱進懷裡。一時間狐貍毛皮上粘的雪屑冷得妍嫫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急忙轉身,蹬蹬蹬地衝到樓上自己的房間。
“小狐貍,你不要睡啊。”妍嫫把白皮狐貍往紅火烈烈的火爐旁靠了靠。
狐貍只是無力的□□,轉瞬那□□便消失了,狐貍除了身體還未僵硬,就完全跟死了一般。
青盛陽再醒來時只覺得身體暖暖地,便恢復了人身。轉了個身就著房間內的燭光看到自己正被一個嬌小的小丫頭抱住,頭腦卻還是未完全清醒。
等他意識清醒了一切又都晚了。
白晝的日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內,火爐裡所剩無幾的依蘭花和蛇牀子還是讓房內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詭譎之味。
青盛陽撿起牀邊散亂的衣物,鐵青著臉穿好衣服,繫好帶子。赤著腳走到火爐旁,嗅出了火爐裡的依蘭花和蛇牀子,又看到梳妝檯上自己的青色髮帶。
那是三個月前他丟失的髮帶,那髮帶上記載著自己身份,只要用火烤火便會看到上面的文字。
而等他將那髮帶拿在手裡時,上面用小楷書寫的文字已經完整浮現。
雖然他們青丘狐族在凡間早已不是秘密一般的存在,並且有傳言只要喝青丘狐三滴血便可得到仙身長生不老。這傳言雖不假,可他以爲凡人會半信半疑不會當真,但眼前這女人怕是當了真。雖然這女人所求無可厚非,但是他一想到這女人利用自己就無法忍受。
他怒不可遏,猛地調轉頭瞪著牀上仍舊酣睡的那人,咬牙切齒。
青盛陽皺著眉頭,眼睛看著自己右手搓動的食指和拇指出神地想。又擡眼看了看牀上露出雪白精秀鎖骨的妍嫫。
“凡人,凡人能從我這兒得到的無非是長生不老的青丘狐之命。”
“難道她爲了長生不老真的想當狐貍?!”青盛陽一步步走過去,在牀邊站定,目光直定定的盯著妍嫫的臉,彷彿想把她到底在想什麼看清楚。
妍嫫揉著惺忪睡眼醒來,目光茫然地對上青盛陽冷冰冰的審視的眼神。
妍嫫驚愕地瞪大眼睛看著青盛陽,摸了摸自己的鎖骨,心裡咯噔一下,如死灰一般。
她不知道他從何而來,但小狐貍不見了,她便明瞭,心中生起幾分恐懼。
她對自己失去貞操後的恐慌舉措,在青盛陽眼裡不過是做戲。
妍嫫還是壓制住內心的恐懼,試探地問。
“你是誰?!”
“裝?”
“你是誰!”
“青丘聽過吧,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入我青丘嗎!”
“青丘?”
青盛陽只是冷笑著看她,似乎看透了她的把戲。
他冷著看她,傾過身體卡住她的脖子讓她仰視自己:“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給你三滴狐貍血,三天後自有人來接你到青丘,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到了青丘除了你自己的宮殿,不得踏入我青丘其他地方一步!”。
妍嫫身體僵硬,怔怔地看著眼前此人。
“聽明白了嗎?!”青盛陽對她怒吼道。
妍嫫明明是懵的,卻訥訥地點了點頭。她真的害怕了。
青盛陽便將右手食指指腹用右手拇指指甲劃破,粗魯地捏著妍嫫的嘴,他並不理會妍嫫痛苦地扭著脖子的毫無尊嚴,神色冷漠地將三滴血液滴進了妍嫫的嘴裡,然後重重地厭惡地甩開了妍嫫。
“你記住了,你救我的,欠我的,都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