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本想著這任務算是完了,誰知一踏進內殿夾道,就聽得殿內一陣怒喝,“誰準她進來的,晦氣!晦氣!趕緊把她給我趕出去!”
皇后等人自然也是聽見了,皇后挑了挑眉,讓人打了簾子,率先走了進去。
“你這是怎么了,坐月子也大呼小叫,仔細往后頭疼。”她儀態萬千地走到床邊,話語里帶了一絲皇后威儀。
莊妃的寢宮處處精致奢華,彌漫著薰香與藥香的味道,滿臉怒容的莊妃戴著額飾坐在床頭,身邊是小心翼翼擔驚受怕的宮婢。她一見皇后稍斂了怒氣,道:“妾身不能迎接皇后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行了行了,這會兒還講虛禮,你倒是說說,什么人值得你虛著身子還大發雷霆?”皇后秀眉微皺,顯然對她方才失儀略有不滿。
莊妃本斂了氣勢,只是掃視一眼見戴云雀金釵的陌生宮妃跟著走了進來,便知她是那寡婦,火氣騰地上來了,她一手指向沈寧,喝道:“你這喪門星!誰準你進我的延禧宮!”
沈寧的眸子冷了下來,她可想不出來什么時候得罪了她。她還是頭回見到這“脾氣不佳”的莊妃。
“出去,你趕緊給我滾出去!都怪你這晦氣的賤人,我這一胎明明是皇子,偏偏你一進宮就成了女兒了!”莊妃愛恨極端,喜歡一個人可掏心掏肺,恨一個人也是一恨到底。
沈寧沉默一會,才冷笑一聲,“要早知如此,八抬大轎請我來都不來。”說罷她向皇后告了罪,轉身便走了。
本是看好戲的閑雜人等見她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了,除了花弄影皆是一愣。這脾氣也不是個八面玲瓏的,她究竟是何處得了帝王青睞?
花弄影則是滿心焦慮,這莊妃可是陛下親表妹,端敏太后兄長的女兒,向來頗得圣寵,夫人怎地與她結了梁子!
秀如與桃兒候在外頭,見自家主子出來連忙跟了上來,只是不解為何皇后還沒離開,主子卻先行離開了。秀如追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您怎地獨自一人出來了,可是身子有所不適?”
沈寧搖搖頭,“沒事兒
。”
她大步踏出延禧宮,看了看左右兩條長長的甬道,一時煩悶。
“娘娘,您可是要召步輿?”秀如問。
“不用,往哪邊回宮?”
秀如忙讓小太監上前引路。
沈寧穿過月牙拱門,小道前竄出兩道身影,對著她深深一揖,后頭是個太監,前頭錦衣少年道:“明晟見過睿母妃。”
沈寧停下腳步,打量眼前大抵七八歲的玉面小孩兒,猶豫問道:“你是……”他難道是二皇子?
“回睿母妃,兒臣行二。”小少年溫文有禮地答道。
沈寧這才了然地點點頭,“原來是二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母妃,明晟確有一事相求。”
見他小小年紀說話卻規規矩矩一板一眼,沈寧只覺制度害人,又思及他母親如今被貶,他怕也是遭受了許多挫折,不由聲音放柔了一分,“你有什么事?”
東明晟左右看了看,猶豫一瞬。“母妃請借一步說話。”
沈寧沉吟片刻,“跟我來罷。”
回了春禧宮,沈寧讓人為二皇子送上茶點,東明晟斯斯文文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茶,才站起來對坐在主位的沈寧道:“母妃,兒臣想請母妃收容兒臣。”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