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說積分,小艾爾索普立即便確定無疑了。不過,這大叔說,‘我們?’
小艾爾索普這樣疑惑,他也便這樣地問了:“你們?”
“兄弟,現在再加上你,我們一共六個人了!”那大漢顯得很是高興,“剛纔在大街上我便看到你手上的這個……”他指了指小艾爾索普手中拿著的戒指,“有點熟悉,沒敢怎麼肯定地問了一下,沒想到,果然還真的就是。不過,”他頓了一下,才道:“兄弟你這裡面放著什麼好東西?味道能讓囡囡居然給聞到,還搶著要。”
“妹妹這是……”小艾爾索普心中已經大致猜定,不過他還是試探地詢問了一下。
“兄弟你應該知道了啦,小丫頭鼻子尖,能隔著這麼……大老遠地聞到味道。”大漢做了一個‘我也很無奈’的表情。
小艾爾索普長吁了一口氣,能隔著空間聞到東西,這也太厲害了,這哪是什麼‘大老遠’。而她這種情況也只有一種解釋,“妹妹是那種天生便超強的空間能力者?”小艾爾索普問道。
他問的是大漢,回答的卻是蹲在他腿上的小女孩,小女孩咿咿呀呀地雙手摟住他脖子,含糊不清地道:“哥哥,我是。”
空間能力者,可以無視空間的約束。能力越強,‘無視’的程度便越高。對於一般人(非空間能力者)來說,就如小艾爾索普的空間戒指,裡面的東西雖然似乎只是薄薄的一個間隔,但實際上完全是天涯海角,遙遠得完全不能以簡單的距離計。
但是對空間能力者來說,只要有任何一絲與那空間存在掛礙的東西,他們便能沿著這絲掛礙直接追尋、感受甚至進入那個空間。
目前爲止,大陸歷史上所有聞名的空間能力者都是天生的,從沒有聽說有後來纔出現此能力的。當然,空間能力者是他們自己的稱呼。在魔法師這邊。他們被叫做空間系魔法師;
而神殿那邊對此的稱呼,則是神傳術士。
“妹妹能感受幾系的魔法元素?”小艾爾索普向大漢問道。任何一個空間能力者,都有成爲超超級頂尖強者的潛力。
“水系和風系。”大漢搖搖頭,略有點小遺憾地回答。
對於魔法師來說,能感受的魔法元素,要麼一種,要麼就四種,這兩種情況纔是最好的。若只能感受到其中的兩到三種,將來修煉的時候都會出現某些偏差。
這偏差未必會帶來什麼損害,但卻會極大地阻礙他們跨入魔導士的時間。
而衆所周知的,魔導士,才能盡情無礙地吸納空間中的各系元素填補自身。對空間這種接近於神級的能力來說,其消耗也是驚人的。
如果不成爲魔導士,身體的本錢還真不夠玩的。
拖車駛入南商區,然後在一間賣低級魔晶石的商鋪面前大漢叫停了下來,三人下車,小艾爾索普一看,商鋪的名字是‘元素晶石鋪’。
這一看,樂了。
起名叫元素晶石鋪,沒有人會會錯意,但是元素晶石這個正規的名字,卻只是出現在深藍世界的。這個名字的有趣之處是既不會讓不知道深藍的人會錯意,也會讓知道深藍的人一看就知道。
“兄弟,你別說,我還就用這名字逮著一個呢。”大漢看著小艾爾索普細細打量那招牌,小得意地道。
店鋪裡有一個學徒樣的人在打理著,大漢向他打了個手勢,徑自帶著小艾爾索普向後院行去。後面左側是個頗爲雅緻的小花園,一邊有石桌石椅。
“你嫂子今天不在,以後再給你介紹。”大漢說道。
坐了下來之後,小艾爾索普自是從戒指中掏出了精靈酒膏,因爲他裝的水晶杯只有一個,所以只是爲小女孩衝兌了小半杯。
大漢饞得流口水,涎著臉跟女兒搶酒喝,結果小女孩兩手抱緊了酒杯,躲小艾爾索普懷裡不出來。父女倆的這番動作讓小艾爾索普難得地哈哈著大笑了一次。
“兄弟,今天晚上有空的話上去一次啊,我約齊大家,咱們聚上一次。神佑大陸這麼大,我們居然能碰到一起,實在不容易。”過了會,大漢正容說道。
“嗯,好啊。對了,大哥,一開始你是怎麼知道還有其他人也在深藍的?”看到大漢的熱情,小艾爾索普改口叫了大哥。
“一次在那裡冒險的時候和科菲兩人被甩到了同一顆星球上,科菲到的早,我在空中往下掉的時候恰好被他看見了,後來就找的我。”
小艾爾索普沉默不語。
確實如這位大哥剛纔所言,神佑大陸這麼大,居然能碰到一起,真的不容易。
☆☆☆
晚上,小艾爾索普如約進入了深藍,按大漢所說的方法,傳到了一個地方,那是大漢在那裡建的會客室。他到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有五個人。
“剛纔我們正在談你呢。”一個二十六七歲極英俊的男子移過幾步,笑著說道。
“好了,我們又多了一個新夥伴,大家再重新介紹一下吧,還是從我開始。布魯斯,癟腳劍聖,現在在暴風新城,開了一間小雜鋪。”白天的大漢介紹道。
“我叫科菲,還沒突破高級魔法師。出生在奧斯曼帝國,小弟,什麼時候你有空到這邊來,一定要找我。”剛纔那迎上來的二十六七歲男子道。
“我是安,我和科菲大哥一樣也是奧斯曼帝國的,高級魔法師。”大概有十五六歲的金髮小女孩說道,她的氣質很是清麗,極爲不凡。
“安可是奧斯曼帝國的小公主,我們都老了,科菲的希望也不大,他只是個小小的子爵。小弟,你可要把握機會啊……嗯,我呢,叫本傑明,老布說他是癟腳劍聖,我比他要癟腳的多了,死活也突破不了大劍士。現在在卡多利卡同盟混吃混喝。將來有機會的話小弟你可要照顧一下老哥我啊。”給人很溫和印象的三十四五歲標準身材男子說道,他的一番打趣說得安和小艾爾索普兩人都是臉上通紅。
“門羅,萊昂帝國宮廷劍師。小弟,歡迎你的到來。”三十二三歲,臉長得磚頭一樣的男子說道。
“給各位哥哥和小安姐姐見禮了。我叫艾爾索普,年前纔剛剛成爲大魔法師,今天在暴風城和布魯斯大哥見面的。”看到衆人都介紹完了,小艾爾索普開始介紹自己。
“小弟,厲害啊!剛纔布魯斯大哥還在說你可能是我們中間最天才的,說他白天看到你就有點怕了,我還有點不信,現在是不服也不行啊。”科菲自來熟地擁了下小艾爾索普的肩膀。
“好了,不要客套了,今天約大家見面除了是慶祝我們又多了一位新成員之外,還有大家以前的提議,不論是這裡的世界還是外面的世界都需要我們大家同心合力,共同發展。之前是人太少,現在我們有六個,差不多了,大家的意思怎麼樣?”布魯斯說道。
“我可是絕對贊成的,我還指望以後拖小弟過來給我當老師呢。”科菲說道。
“我附議。”安皺了皺小鼻子。
“我贊成。”門羅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們都不反對,這還是逼著我贊成麼?好吧,其實你們不逼我也是贊成的。”本傑明道。
“那麼小弟你呢?”布魯斯問道。其他幾個人都轉首看著他。
“當然好了,那以後就要幾位哥哥和小安姐姐多多照顧了。”小艾爾索普迴應道。
“這個照顧嘛,是應該的。不過,我說,小弟啊,你是不是可以先照顧一下老歌我啊?現在我的喉嚨還在攙著呢。”布魯斯一臉饞樣地道。
“什麼東西?看你那個樣子。”本傑明道。
“說了你也喝不到,至少一千年的精靈酒,還是極品酒膏,怎麼樣?”布魯斯邪惡地嘿嘿。
“你個該死的老布,你這不是專門來坑人的麼?”本傑明怒道。房間內的衆人連磚頭門羅都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只有小安姑娘無動於衷,不過看她的樣子更像是從來就沒接觸過酒。
……
神佑大陸3357年4月,43歲的劍聖布魯斯,34歲的大劍士本傑明,32歲的宮廷劍師門羅,26歲的高級魔法師科菲,16歲的高級魔法師安,還有15歲的大魔法師艾爾索普,在深藍世界並非很正規地達成了互助協定。
這鬆散的協定一開始只是一個意向,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內容,但後來,卻產生了極爲重大和深遠的影響,而這一次的協定,也被後人稱爲“艾爾索普協定”。
當站在高高的觀星塔憑空下望的時候,格倫特臉上是淡淡的自豪,然後,竟然也有了些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歲月無可抑止地滑過,雖然無法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的老態,但是現在這張臉,不管任何人看去,都絕對是無法在上面看出一絲稚嫩的了,而隔著那曾經的飛揚青春的日子,也不過才區區幾年。
亞當斯已經浪跡各處,而一干師兄弟們也都各奔東西。雖然說很多都在這片區域的範圍裡,而且還經常聚會,但是每個人的肩上都已經擔上了各自的責任。
至於老師……
老師早就不見了蹤影。
格倫特甚至曾動用手中的力量尋找過,以期能將老師給綁架回來與一干師兄弟們再相聚一下。但是又哪裡能找得到?——後來想想,也只能傻笑一個罷了。以老師的能力,若是不想讓人找到,誰又能找得到?再說,他有時甚至都在懷疑,老師還在不在這片大陸上。
隨著知道的越多,他對老師所站的高度也就體會得越深。若非他不是信徒的話,怕是已經相信老師就是創世神轉世的了。
神佑大陸3356年,格倫特二十四歲。
晉入了魔導師的他,加上這些年身爲七星城城主的身份,已經有資格站在力量的高處來體察這個世界的許多事情了。而當他發現有點一覽天地小的時候,心底浮現的,只是寂寞。
然後就不可扼止地想起了老師,想起了那些曾經的日子。想起了亞當斯,想起了如今許多孩子都已經開始叫他叔叔的兄弟們。
長大了啊!
長大是令人欣喜的,但是相比起來,格倫特還是更願意回到那個曾經被稱爲廢柴的日子裡,等著遇到那個人,等著那個人站在臺上開始說道:“垃圾們,安靜點。”
然後呢……
然後是一段一輩子也無法忘卻的日子。
靜靜地回想起這一段日子,格倫特忽地想起了老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平庸的人很多。但是歸根結底,平庸的原因卻只有三個:一個是沒有機會,一個是沒有動機,還有一個是沒有能力。”
老師也說過,“沒有廢柴的學生,只有廢柴的老師。”
老師還說過,“等你們站到高處的時候,我希望你們能把一百分之一的力量拿出來,分給那些還平庸著的人。沒有機會的,給他機會;沒有動機的,讓他擁有動機;沒有能力的,讓他站到平臺上,培養能力。”
……
老師,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七星城,已經開始完全按照我們的意志在運轉。那麼下面,我們還需要做些什麼呢?
夜深之後,格倫特回到房間。
這是書房,現在也可以說是格倫特的辦公室——這曾經是亞當斯的辦公室,但那廝不知跑那去了,格倫特便開始移到這裡來了。
直徑三米多的大圓桌,擺放在小房間的中央,佔了房子的一半空間,這走近這個房間裡的人看感到稍有點壓抑。不過,如果這大圓桌是某人的工作臺的話,那麼壓抑就完全轉爲一種暢快的自由了。
格倫特之所以賴到亞當斯辦公過的地方,就是看上了這個大圓桌。而現在,這個大圓桌上,和亞當斯在時差不多,也是擺滿了一疊疊一項項的紙張和書冊。
學院這一期的考察報告剛交上來,格倫特坐下來,開始一份一份地閱讀。他需要從中挑出一些適當的人,慢慢地填補到急需補充的金三角勢力體系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