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的聲控感應燈因爲我的開門聲亮了,可外面還是沒有人,但是門口放著幾大包東西,我越過東西猛跑到樓下,還是沒有人,院子裡落了一層薄薄的白雪,白雪上面稀稀拉拉的有著幾條腳印,突然,我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趕緊衝出院子門口,衝出院子門口的時候,看到一輛寶馬車正往前面開去。
我只好又走回家裡,把門口放著的東西拎進家裡,東西太多了,我運了三四趟才把東西全部運回家裡,東西好像都是年貨,一些吃的東西,還有衣服褲子鞋子,都是新的,那件羽絨服看上去質量很好,應該很貴吧,鞋子也不錯,是運動鞋,還是耐克的,吃得東西有餅乾,糖果,水果,餅乾裡面只有一種,油酥空心餅乾,那是我最喜歡吃的一種餅乾。
我又把衣服褲子和鞋子全部拿起來試了一下,真的挺合適的,連鞋子都很合適,我丈二摸不著頭腦,是誰給我送的這些東西呢?知道我喜歡吃的東西外,連我的衣服褲子的尺碼都知道,難道東西是我後媽送的,可如果是我後媽的話,她不可能送完東西就走,她沒理由不進來坐一坐啊。我又想到了耗哥,耗哥都還以爲我在我爺爺家裡過年呢,之前他就給我打了電話,我說我在家裡過年,之後他就沒再打過電話來了,難道東西是陳璇送的?陳璇倒是知道我喜歡吃油酥空心餅,也知道我的尺碼,可如果是陳璇,她肯定也不會不進來的,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便不在想了,我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神秘的,瞭解我的人,還在我背後關心我,支持我就行了。
很快,就過年了,我過了一個孤獨的年,我不會做飯,過年的那天,吃的依然是麪條。過完年,大年初一的時候,爺爺就用村裡小賣部電話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回家過完正月,我急於想知道黑子什麼情況了,就答應了爺爺,一掛下電話,我就去坐車,可這時候連公交車都沒有了,我沒辦法,只好又在家裡憋了一天,過年那天很多人都給我打了電話,蘇婉容,罐頭,猴子,小麗,婷婷,寶娃,毒鏢,最後,連很久沒聯繫的吳玲也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她家裡玩幾天,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答應吳玲,我知道我去吳玲那裡的話,陳璇肯定也會在那,我確實很想見陳璇,但是客觀條件不允許我和陳璇舊情復燃,沒辦法。
第二天,終於有了車子,幾經輾轉,我回到了爺爺家裡,一回家,我就去了黑子家裡,看到黑子的頭上還綁著紗布,心裡就一陣難過,我知道這肯定是運堂老漢的三個兒子乾的,黑子倒挺輕鬆,很牛逼的說打架他沒吃虧,運堂老漢的兒子也被他放倒兩個,黑子還說運堂老漢的二兒子也在深圳打工,等他去了深圳,就要好好收拾他兒子,我很羞愧,因爲我,黑子和運棠老漢結下了樑子。
我們家裡沒什麼親戚,但是爺爺曾經治好過很多病人,初二那天,好多人來給爺爺拜年,送東西,家裡倒是挺熱鬧的。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來了幾個氣度不凡的人,其中帶頭的那個人,長得很像是周恩l,那幾個人是開著兩輛紅旗轎車來,後面那輛車應該是保鏢坐著的,那幾個人只是下車在院子站著抽菸,也不進屋,也不說話。那個時候紅旗轎車真的很少,我開始還不知道是紅旗轎車,還是碰瓷高手黑子說是紅旗轎車。
爺爺按照我們那裡的最高規格接待了他們,讓奶奶給他們煮雞蛋油米餅,那個長得像周總l的一進去,就走出來,走到我身邊,和藹的問我說:“你就是吳天養嗎?”
我點了點頭說是,給你拜年了。他點了點頭說:“不錯,長得挺精神的,像你老爸,呵呵。”說完就微笑著轉過身,又走進了我家裡,然後幾個人和爺爺又走進會客的那個房間,把門都關上了,一小會後,那幾個人就出來了,每個人給我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就上紅旗車走了。我打開紅包一看,每個紅包裡面都是八百塊錢。
我去問爺爺那幾個人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爺爺笑著擺了擺手,說是貴人,然後笑著走開了,看上去心情很高興。
在家裡的日子,一直波瀾不驚,每天的樂趣,就是打麻將或者鬥地主了,幾乎每天吃完飯就去,在那段時間裡,陳璇幾乎每天都要給我打幾個電話,我剛剛開始每次接到她電話就掛掉,後來還是接了她電話,她說她爸爸媽媽現在鬆了嘴,說只要我能考上大學,就允許她和我談戀愛,這個條件對我來說似乎不可能,我之前的成績還算馬馬虎虎,可自從我轉學過來後,成績一落千丈,後來連課都很少上了,落下這麼多功課,要考上大學,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依然抱著幻想要爭取一下。
在家裡就這麼耗著快要到元宵節的時候,出事了。
那是正月十四那天晚上,大概十一點多鐘,我和黑子在村裡小賣部和另外一個人鬥完地主,回家的路上,我手機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一看,是罐頭打過來的,趕緊接了電話。
“天養,出事了。”罐頭的聲音很沉重。
“怎麼了?”我心裡一緊。
“猴子,猴子奶奶出事了,就晚上出的事,現在還在醫院。”
“嚴重嗎?怎麼回事?”一提到猴子奶奶,我心裡一緊,腦袋裡馬上就浮現出了猴子奶奶那深深的駝著背的單薄的身影。
“下沙幫,下沙幫弄的,現在下沙幫大軍當家了,猴子奶奶家那個村子要搞拆遷,猴子奶奶一直不願拆,他們就來強行的,把下沙幫叫了過來,好像其他房子都拆了,就猴子奶奶不願意,他們就來強行的,找了些人把猴子奶奶家裡的東西丟了出來,開剷車直接去鏟猴子奶奶的房子,鏟房子的時候,猴子奶奶撲了過去,被倒塌的磚塊壓到了。”罐頭沉痛的把過程說了一遍。
“艸他媽的,明天我就過來,去弄下沙幫,艸他媽的。”我一聽就火冒三丈了。
“現在我們已經在猴子奶奶這裡了,我們把那輛剷車給砸了,現在在這裡等下沙幫的人過來呢,可能晚上就會動手。”罐頭又補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