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教人
那馬確實是腦袋朝下,早已經沒了氣兒,盡管如此,這里都是些有眼界的人,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匹好馬。
哪怕是在北邊,也少有能見著如此高大的馬兒,所以很多的人,第一時間就把它給當做了戰馬。
另外的,那兩個不知道從哪里漂來的人,雖然各自都還留了一絲氣兒,但也就只剩了一絲氣兒了,眼瞅著是出氣多進氣少,指不準什么時候,就將徹底咽氣了去。
“好端端地,如何來了兩人?”
“依著某看,這便是龍王爺給咱們的異象了,這兩人定然不是什么凡人,當是帶著龍王爺的法旨來的!咱們得叫人好生照料,萬不可出了差錯才是。”
張太尉撫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軍醫已經派人去叫了,又擔心不夠,還讓人分別從太康縣城、亳州城去請大夫來。
而邊上的兩人卻好似有別的看法,辛次膺有些疑惑道:
“這女子就不說了,這男的打扮怪異,卻并非是女真模樣,也不是契丹裝扮,觀其同來的死馬,此人,怕是有些來頭。”
連他都認不得,虞允文就更認不得了,趁著軍醫上前查探的間隙,他們連忙把韓常給請了過來,這人本來就是隨他爹一起投金的,當年他爹還在遼國做到了一軍統領的位置,對于北邊的異族人來說,他應該是比較熟悉的。
果然,韓常只一眼就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具體哪個部落的不好說,不過,當是草原上來的無疑了……之前完顏兀術有糾集草原諸部共同南下,此人,怕就是當中的一員。”
說著,他又在這人的身上搜了起來,不多時,便掏出了一塊金色的牌子來。
哪怕大伙兒都是見慣了稀罕物件的,見了這閃閃發光的金牌也不由得有些側目,此金牌顏色之正,倒也算得上是頗為罕見。
“難怪,原來是孛兒只斤家的人。”
那牌子上沒有別的復雜圖案,只是被刻上了一個骨頭,豎著的骨頭,韓常示以眾人道:
“草原上部落眾多,昔日遼國雖有統率之名,卻少行統率之實,這孛兒只斤家的,來源于乞顏一部,后來到了這代家主合不勒的時候,已經是自稱為蒙兀國了。”
說著,又把那合不勒拔了完顏吳乞買胡子、金人幾次進攻不得,還在他們手里吃了大虧,最后才用招攬之法將其納入盟屬的事情,全都給說了出來。
“此人既然受了金國招納,便是敵非友……太尉倒不如直接殺了,還省去了許多的事端。”
“不行!”
韓常話音剛落,便得到了好幾個異口同聲的反對,張俊辛次膺虞允文,竟然難得的站在了同一陣線上來。
張俊還是認死理,只道是這兩人乃龍王所譴,定然有著什么別的大事在身,絕不可殺。
而辛次膺則想的是另外一些:
“就說這馬,北邊馬再多,能騎上這般高頭大馬的,也定然不是什么平凡的人,既然那合不勒與金國素來不合,又幾次三番讓金人吃了苦頭,為何不以此人作為籌碼,試試拉攏拉攏?”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老頭兒想得很明白。
而虞允文,他則是皺著眉頭,幾人的注意力都在男的身上,唯獨他,一直盯著那個女人。
“這姑娘,我好似在哪里見過。”
張俊對他這般毫無新意的話兒有些不屑……還他娘的才子呢,拉關系的話都這么老套!再說了,這人現在還昏迷著,你自個兒色心起了,還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有虞允文知道,他是真的覺得眼熟,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這人。
“既然不殺,那先搬回船上去,找人治好了,再問個仔細,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張太尉為這事兒拍定了桌子,沒一會兒,這一男一女便被禁軍給搬到了船艙里去,又叫人看好了,有了動靜當第一時間告知。
劉邦睡得正甜,夢中正在與自己的幾個妃子酣戰,全然不曉得發生了什么事情,猛然間只覺得喘氣有些困難,迷迷糊糊睜開眼,卻見竟然是阿虞爬到了自己的被窩里來。
“你怎的來了?”
這女子初為人婦,又剛剛死完了家里人,正是缺個依靠的時候,那除了自個兒的男人,又還能依靠誰呢?
她紅著臉,做出這般大膽的動作已經是極為不易,心跳得極快不說,連說話也有些費力了起來。
“公,公主教了妾身一些東西,特,特地來服侍官家。”
劉邦看著她:
“朕叫你教她做個正常的女人,伱怎的反而被她教了?”
阿虞低著腦袋:“是,是公主教得好,教了妾身做個正常的女人。”
有些東西,虞家人是不可能教的,特別是在女子眾多的地方,對于男女之事更是嚴防死守。
自打從恭福帝姬那里聽到了些花活,這丫頭哪里還有教人的心思,分明她自個兒,才是那受教的一方。
劉邦聽了這話,嘆了口氣道:
“罷了,既然如此,那朕便檢驗檢驗你的功課罷!”
便是一番顛鸞倒鳳,好似那幾丈高的船兒,都被晃動了幾分。
而另外一頭,軍醫和從太康請來的大夫才剛從船艙里頭出去,徒單月便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她雖然長在北地,不擅水事,但幸好那蔡河本就是用以汴京城水運的,河水流得緩不說,也沒什么暗礁險處。
她早就醒了……也不說早就醒了吧,反正從張俊叫人把她從河里撈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此時確定了船艙里再沒了別人,她朝著也速該摸去,見這人肩上被志寧射過的傷口還在,只是已經沒有流血了,試探著搖了下他,又見他沒有半點反應,便確定他還在昏睡著。
輕輕地到了窗戶邊上,她只知萬不可讓宋人認出自己的身份來,不然的話,下場將是極為慘烈,此時只是一心求條逃跑的路子,上下看去,除了船和水,便還是船和水了。
好在她腦子轉得快,又退回去,費了好大的力氣把也速該的衣服、腰帶取了下來,又用也速該的匕首割爛,再將其打結成了繩子……雖然不會水,但是從上游漂了那么遠下來也沒事,她倒也不怕水。
而且就算是被淹死,也比被落到宋人的手里死要好,她將繩結綁在了窗戶上,自己抓著另一頭,慢慢地翻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