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結巴,我好愛你
主管從未像現在這樣頭疼過,秦雨來應聘的時候,主管覺得她很機靈,以前做過美容這一行,經驗足,但是現在——
“有時候張太太來這里,會叫一些小姐過去玩玩。我知道她的品味,所以……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主管看向臉上帶著淤青的秦雨,又看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按著遙控器的孟霜霜。
……秦雨知道自己需要這份工作,她不能因為孟霜霜就辭職了,那樣就是一種退縮。她不知道后來自己被孟霜霜抱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后半夜究竟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睜開眼睛,人已經在主管的辦公室里了。
“我……不接客。我只想做領班。”秦雨看向主管,主管看向孟霜霜,“昨晚,我和張太太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沒那方面打算。”
主管又是一陣頭疼,在秦雨醒來之前,孟霜霜就撂下話來,要包秦雨一個月,價錢開得令人咋舌,就是美容院最當紅的小牛郎,也沒她價錢高。
主管應聘秦雨的時候,也了解到了她家里的情況,更明白秦雨現在很需要錢。
“我知道,可能現在我看起來像個拉皮條的。不過秦雨,你必須得學著向現實妥協,你有一個兒子,你丈夫是死工資,但是你媽媽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須盡快動手術。”
“你怎么知道……”秦雨捂住有些腫痛的臉,主管開口道:“在你入職以后,我們美容院出于對客戶負責的角度,一般都會查一下員工的家庭情況,你也看出來了,出入我們這里的,都是些有名頭的人。”
孟霜霜一邊調臺,一邊看向辦公桌邊,你一言我一語的主管與秦雨,表情越來越不耐煩。
“而且,我還聽說,你婆家對你不是太滿意……”主管看了孟霜霜一眼,“不管怎么說,張太太出手一直很大方。你只要做她一個人的生意就行了,而且,你從張太太賺來的錢,和我們美容院是七三分得,你七我三。”
“我不是妓|女。”秦雨站起來,主管嘆了一口氣,又說:“你可以盡管憤怒,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我知道你是已婚媽媽,所以我也不逼你,只是我知道你需要錢,而這個,是賺錢最快的方法之一。”
“我只做領班。”秦雨又頹然的坐下來,主管見過太多這樣的女人,就繼續說:“張太太估計不會把這種事情往外說,名譽上,你不用擔心什么。……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秦雨不再說話,她低著頭,腦袋里飛速旋轉著她母親的臉,上一周,她母親被查出來有食道癌,雖然手術就不見得會好,但是最起碼手術能讓她母親活得時間長一點,她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難道就這么走了?
孤單,無助,孤立無援,秦雨的眼淚向外默默的墜落,在孟霜霜面前,她總是顯得那么一無是處、拮據和低微。以前是,現在是,以后,也許還是。
秦雨忽然有些想念她的母親,她想回去看看自己的母親——
擦干眼淚,秦雨看向主管,“我……再考慮一下。”
主管松了一口氣,按照一般情況,考慮的意思,就是準備接受了。
“談好了吧?人我領走了!”孟霜霜提著包走過來,抓住秦雨的手臂,秦雨立刻厭惡的甩開她的手,說:“我還要考慮一下。”
“考慮?你有什么好考慮的,你媽再不動手術就死了!”
“啪”秦雨一巴掌打過去,孟霜霜笑了笑,“裝什么貞潔烈女,兒子都生了,就剩點徐娘半老的姿色了,你最好趁我還對你有點興趣的時候自己巴巴的送上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以為,我有多喜歡你?”
“今天,學校要開家長會,我答應我兒子要去。主管,今天我請假。”
“……噢,沒事。”主管瞅著孟霜霜的表情有點太古怪,明明是被打了一巴掌,怎么一臉興奮的樣子……這倆人貓膩大了去了。
“家長會?……”孟霜霜正準備說話,李冬梅就敲了一下主管辦公室的門,推門而入,手里提著一個大袋子,她三兩步就走到秦雨面前,噓寒問暖的說:“不是領班嗎?你在美容院玩散打啊?怎么了,這是?我給你拿了藥和衣服……我的天,我帶你去診所看看。”
“謝謝你。”秦雨緊緊的拉住李冬梅的手,李冬梅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又看向辦公室里的其他兩個酷似領導的人,笑著說:“我領她回去了啊,你們忙。”
“站住!”孟霜霜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冬梅,嘖嘖道:“夠年輕的啊,小雨,沒想到你吃嫩草吃得歡得很吶。”
“……”李冬梅看了孟霜霜一眼,真是殺氣重重的女人,她干脆把秦雨抱起來,說:“走吧,請假了吧,你這樣得休息兩天。”
“我叫你站住!你聽不懂中國話!”孟霜霜走過去,硬是把秦雨搶到了自己懷里,又看向李冬梅,“看你這樣,就是個窮學生,剛畢業吧?懂不懂先來后到啊?”
“……我們是窮,但過得很幸福。她很疼我,不會打我,很照顧我,呵護我,不會糟蹋我。把我捧在手心里,不是放在腳底板下面。孟霜霜,除了錢,你還有什么?”秦雨掙開了孟霜霜冰冷的懷抱,李冬梅察覺出秦雨眼底的難過,就配合道:“是,我們很窮,但我們有愛。走,親愛的,咱回家,甭理這個潑婦。”
李冬梅抱著秦雨出了辦公室,兩人進了電梯,秦雨說:“行了,放我下來吧。”
“噢。”李冬梅放下秦雨,“……她,就是那個甩了你的女朋友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著她的眼神……很絕望。”李冬梅頓了頓,“你是不是和你們主管鬧矛盾了?”
“沒呢。我很好。”實際情況遠遠不是這樣,秦雨全身上下已經疼到麻木了,心也麻木了。
兩人出了電梯,秦雨大步走在前面,像是要掙脫牢籠一般的沖出了美容院的大門,李冬梅拉住了她,“……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經常把肩膀借給燃燃哭,今天破例,借給你?”
“我為什么要哭?我還要賺錢,我還要養家,我還要去參加我寶貝兒子的家長會,有什么好哭的……有什么好哭的……”秦雨環顧這個街道,環顧能望見的高樓大廈,“不準哭。哭也沒用,不準哭。”
“發泄一下而已,你哭吧,沒人看見,我替你保密,好么?別這樣憋著,很難受的。”李冬梅剛想抱抱秦雨,給她一個友誼的鼓勵,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啊!孟霜霜,你瘋了是不是?”秦雨驚恐的看著手里拿著一根棍子的孟霜霜,她竟然從背后就這么大庭廣眾的把李冬梅打暈了!“冬梅,冬梅……”
“啪啦”孟霜霜挺著胸,快意的把棍子扔到一旁,“你想和她在一起啊,我現在就弄死她!你們有愛,真是笑話!你給我起來,走,走!”
“你干什么,你神經病!放開我!”秦雨被孟霜霜抱在懷里,向停車場那邊拖過去,“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小雨,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喊,我就把你拖到郊外去,活埋了!”孟霜霜喘著粗氣,把秦雨扔進車里,她坐上駕駛席。
“……”秦雨也顫抖的縮在車后,“你瘋了。你還想怎么樣?”
“瘋了?我正常的很。”孟霜霜踩下油門,秦雨喊道:“你到底要怎么樣?我們都不是孩子了,都是成年人,難道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為什么要打人,出人命怎么辦!你停車,停車……”
孟霜霜面不改色,一路把車開到她和柏南箏平時鬼混的公寓里,仍舊一路拖著秦雨進了門。
“柏南箏!”孟霜霜進門就看見柏南箏醉醺醺的趴在地毯上,對著一個空酒瓶瞎嘮叨。
“又殺豬啊?”柏南箏抬起頭,瞄了孟霜霜一眼,擺手道:“我今天沒興致,你愛玩上樓去玩。”
“玩你媽!”孟霜霜抄起一個紅酒瓶,就大剌剌地扔在柏南箏眼前,“我以后都不玩了,你,現在,馬上,立刻離開,把鑰匙留下。”
柏南箏也沒多意外,看向孟霜霜道:“過河拆橋啊你,行啊,孟霜霜。找到真愛了是吧,在我這里瞎顯擺?了不起啊!真愛……我都還沒找到呢,憑什么你們一個兩個都找到了!這個世界太不公平,我真受不了……我這么掏心掏肺的,也跑了,我就是愛玩,你讓我怎么辦?每個人得個性不一樣嘛……”
“……”孟霜霜不再理會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柏南箏,拉著一萬個不愿意的秦雨就上樓去了,“啪”得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去洗澡,換上浴袍。出來,我給你擦藥。”孟霜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光線曖昧不清的臥室里,她就這么凝視著秦雨,這個世界所有的喧囂和熱鬧都被擋在了臥室外。
這里,只有她們兩個人。
“我要回家。”秦雨捂住肚子,開口道。
“我要回家,今天學校有家長會,我必須過去。我們改天再談吧。霜霜?”
“霜霜?孟霜霜?我們這是干什么,我們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責任,我們不該這樣,法律也不允許我們這樣。霜霜?”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孟霜霜忽然抱住了秦雨,她緊緊的把秦雨抱在懷里,“我去找過你,我真的去找過你,要是我知道我和你吵架以后,我們就要分開七年,我一定不會和你吵架的……對不起,我好想你……嗚嗚……我好想你……我這七年就像行尸走肉,我不能沒有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小結巴,我好愛你,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只是那時候,我自己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半步猜答【我也受不了】讀者問:我不是研究你所說的那個專業領域的,寫文的初衷,如果你是單只我受不了這本小說的話,一句話概括,受不了也得受著,這就是過日子。
嗯,你要是問我本人寫文的初衷——大部分情況下,我的腦子里會出現一些畫面,讓我產生了好奇心,到一定程度,就會產生某種自不量力的英雄意識,就像,我要寫好這個故事!I can I will!某種上帝給予的責任感,當然,我會考慮一下,能否賺點糖果錢。除去這些理由之外,深入靈魂來說的話,可能聽上去有點滑稽,初衷就是……我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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