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多少年未見人來,實不愿—個人呆在家中。”
貂蟬出來,樣子沒變,卻是少了幾分絕色。看上去有如鄰家小妹—般,不再是那光彩奪目的樣子。
“你這是……”
“怎么樣?我現在不那么引人注目了吧!”貂蟬得意道。
“你,你可以變成這樣?”許仙問道。
“是哩!難道君不知蟬是最擅長打扮的。”說著—摸自己的耳垂。
貂蟬耳朵小,因為當時漢朝以女人耳朵大為福氣,所以美中不足的貂蟬為了成功引誘呂布與董卓反目,就是發明了一個類似耳墜的東西,壓耳垂顯的耳朵大,成功引誘兩人反目。
雖不能說是人造美女,但是其畫妝技巧絕對不凡。
許仙說:“你什么時候恢復法力的?”
“夜夜吸收日月精華,不知不覺便恢復了。”說著又是一撩耳朵。
“不知不覺就恢復了?那你為什么不早變一下樣子?”許仙也是男人,天天面對這么個大美女,又怎么能夠不火大。而這—切竟是可以避免的,他只覺自己讓耍了。
貂蟬垂淚欲泣:“公子,奴做錯了嗎?”
“好了,好了。不要求他,木頭腦袋,不懂風情。走,陪姐姐一起去。”許嬌容見她欲哭,立即攔了下來。
在許嬌容看來,自己弟弟連人家身子都看過了,貂蟬早是自家弟妹,只等弟弟高中,便與其完婚。自家人,當然要護。
貂蟬贏了,回頭對許仙吐了個香舌,—副小女兒神態。
貂蟬做馮婦久矣,本不會再有這少女神態。但是許仙知道,懂她的心。
她本就從許仙體內出,照妖鏡下,還有什么秘密在?
別人幼年撒歡父母膝下,她卻早早被選入漢宮,任管理宮中頭飾、冠冕的女官,故稱‘貂蟬’官。說是官,卻不過是早起晚睡,照顧人的差使。
但是她不愿,反而很幸福。入了宮,家中有了錢,哥哥娶上嫂嫂,她也可以吃上飽飯。這是她的幸福,簡單、樸素,更有一顆感恩的心。
但是好景不長,黃巾之亂,宮中削減開支,她出了宮。卻也避開了皇帝駕崩,更是救下了回京途中為黃巾圍困的司徒王允。
當時王允問她:“欲往何處去?”
她答:“入宮,為漢室活。”
王允感動了,甚至可以說王允今后的所做所為,盡因這話而起。當時,王允以自家車駕親送貂蟬入了宮。
然而大漢江山日薄西山,很快十常侍之亂,她再度避難出宮,為司徒王允收留并認為義女,方才成就了離間董卓、呂布父子的壯舉。
確實是壯舉。大文豪金圣嘆曾經評曰:“十八路諸侯不能殺董卓,而一貂蟬足以殺之。”
說來,貂蟬也是可憐,她也只不過是連環計中的工具。
貂蟬為漢室是位舍身報國的可敬女子,她為了挽救天下黎民,為了推翻權臣董卓的荒淫統治,受王允所托,上演了可歌可泣的連環計(連環美人計),周旋于兩個男人之間,成功的離間了董卓和呂布,最終呂布將董卓殺死,結束了董卓專權的黑暗時期。
但是這只是文人筆下的貂蟬。于貂蟬自己,雖然她也有經黃巾之亂,感天下黎民的困苦,但更多的卻是因為漢宮是她的家。
沒有人知道貂蟬的幸福,沒有人明白貂蟬的家。無論后人怎么考證,于貂蟬,家就是漢宮。
就是她從宮第—天,父母有了銀子后的輕松;就是哥哥娶了嫂嫂幸福的笑容;就是她人生的第一頓飽飯……
這就是她的幸福,她的家。
為了這份幸福,她周旋于兩個男人之間。一個擁有天下間最大的權勢,一個擁有天下最強的武力。但是她出手了,為了家,義無反顧。
正因為許仙什么都知道,他才這么忍著,忍受著她的玩笑。
漢宮無痕。她,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家,她愛的人,愛她的人……
若是連笑容都沒有了,又怎么能等到可以陪伴她一生的人?
人們在奈何橋上匆匆走過....
孟婆說:";行路的人,喝碗孟婆湯解解渴.";
口渴的人心急的喝了.于是...
那個前世埋他們的人
在他們頭腦中漸漸模糊了,
他們開始驚恐的四處張望,
妄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今生的愛人.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其實,你攜起他的手時,
就是前世殘存的記憶在提醒你了.
前世埋你的人,就是在你身邊相濡以沫的愛人啊
我從奈何橋在上走過,
孟婆說:";行路的人,喝碗孟婆湯解解渴.";
不,我不喝.我寧愿在忘川河邊忍受水淹火炙的折磨,
我也一定要記得:
前世,是誰埋的我.
一個人這一生總會碰到的三個人:
你愛的人,原來是前世從你身邊默默走過的人;
愛你的人,原來是前世幫你蓋衣的人;
相伴的人,原來是前世埋了你的人
然而,前世,究竟,
是誰埋了我?
這是貂蟬最后的執念。
許仙默默買了傘。“既然同去,外面日頭那么大,打把傘吧!”
貂蟬斂了笑容,默默接受了。
此時此刻,她有了—分感動。只為了—把傘。她默默看著許仙,默默說道:“可惜我的心已經給了那個埋葬我的人。為什么不是公子埋葬我的呢?唉!”
出發的日子到了,天上竟又下起雨來,稀稀瀝瀝的,有如春霧一般。
許仙背著書簍,打著傘;許嬌容打著傘;貂蟬也打著傘。
五鬼留在了家中看家。
沈家的船很大,上下兩層的大樓船。
這—天,來送行的人不多。沈家人,以及一個李公甫。
“他真的赴京趕考了!”這是許家人的呼聲。
只嘴上說,總還有那么一分的念想。但是真去了,也就再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怎么會這樣?早知道,早知道就對他家好—點了。”
許家人悔恨,無比的后悔,腸子都要悔青了。
許仙立于船頭,說不出的自豪。別了,錢塘,再回來,家,必將不再一樣。
是的,不一樣了。—切都將不一樣。
只是許仙感觸良深時,一只大肥貓卻從雨中飛奔跑來。
是貓,多日沒有露面的貓。“喵-該死的凡人,竟然逃了,把本娘娘的家還來!跳-躍!”
貓奮力—跳,憤怒得跳向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