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以歸藏大陣將王熙繁困入其中,但他卻不是將對方攝出空間之中,而竟然是將整座歸藏山挪移出來,生生至于高空中,包裹住了王熙繁所在之處。
這等手段,也只有在他進入化神境界后才能運用出來,之前就算達到元嬰期巔峰,法力雄厚,也根本無法做到,其中涉及的道法奧秘,難以言說。
如今他的這歸藏山修復(fù)完整,再不是當(dāng)初困住天寶商會的幾人時那般,緊緊能夠作為一個囚籠,現(xiàn)在的歸藏大陣,內(nèi)種包羅萬象,天、地、風(fēng)、雷、水、火、山、澤八種自然之力盡數(shù)囊括其內(nèi),又經(jīng)凌展多年祭煉,運轉(zhuǎn)之妙存乎一心,徹底與他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順利將王熙繁困住,他立刻便發(fā)動大陣攻擊,定要以先聲奪人之勢將其擊敗。
但王熙繁也非等閑之輩,能夠穩(wěn)坐大派宗主之位,其修為也與段涵龍一般,同是化神后期,而且身上法寶也非只一件。
只見她嬌斥一聲,忽然將玉瓶一傾,無數(shù)一元重水灑在腳下,霎時間每一顆水珠紛紛開始變大,眨眼間化作一片水幕,將她的身子徹底包裹住,擋下重重攻擊,隨后玉瓶自她手中消失,換做一把與先前那支一般無二的玉簪,被她脫手撒出,飛向四面八方。
此刻那第一支玉簪反向飛回,加入到眾多同類之中,這些玉簪瞬間在空中排成一個陣勢,五支一組,五組又合成一個花朵模樣,正是五五梅花之?dāng)?shù)!
五組玉簪合在一起,立刻散發(fā)出一股強大氣勢,竟遙遙止住了藏身陣中的凌展,嗤嗤聲響中,穿破無數(shù)陣法阻隔,直奔他飛去!
察覺這等情況,凌展才知自己太過大意,想不到這位看似嬌弱的女宗主手中,竟然有這等強大.法寶。
那些玉簪之所以能找到他的所在,并非是因為王熙繁本人看破重重幻象,而只是因為玉簪之上暗藏.獨特的神識鎖定之力,無論對手在什么地方,只要王熙繁曾與之交手,便能將對方的身形特點灌注到玉簪中,任由其自行尋找。
凌展如今也算是極有見識之輩,立刻便看出玉簪神妙,心知自己如果被動防御,根本無法擋住玉簪追擊,除非是徹底控制住王熙繁,否則便會被玉簪無窮無盡的追殺。
當(dāng)然他也可以選擇用風(fēng)雷遁法就此逃走,只要逃出千里之外,想來玉簪的鎖定之法再如何強大,也難以追得上他。
可他今日來此,本是要營救師父胡一刀的,不打敗擋在前面的對手,就無法完成自己的目的。
而且除了這個目的,他此來還另有打算,并且在他的計劃中,那玄天宗和羅浮拍本來也要走上一趟,既然在這里提前遇到了兩派宗主,不如就此分出勝負,避免他日再多招惹麻煩。
想到此處,他心知今天唯有以攻對攻,才能徹底擊敗對手。
主意已定,凌展立刻展開一身道法,似呼風(fēng)喚雨、山崩海嘯、天塌地陷種種法術(shù)不斷向二十五枚玉簪打去,同時大陣的攻擊也源源不斷襲向王熙繁,沖擊著那一元重水形成的堅實防御……
卻說凌展的魔之分身在前頭帶路,一路引著嚴旭東向另一個方向飛出二三百里才停下來。
當(dāng)他轉(zhuǎn)過身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柄獨特的武器,那武器柄長一丈,頭上三尖兩刃,竟然是一桿三叉戟!
取出此戟,他將身一晃,眨眼間也變作丈余高下,頭上短發(fā)根根直立,眉目猙獰,有如厲鬼也似。
見他變化了外形,在不遠處隨他停下的嚴旭東不由得一聲冷笑,道:“小子,你果然是天魔派來的奸細,否則怎么三具化身中卻有一個練得魔功?可惜你太過托大,以為每一具化身都擋得我等一人??上悴恢赖氖?,你可以有身外化身,別人也能有!”
說話間,他身軀一震,自后方忽然走出一個人來,看相貌身材與其一般無二,竟是第二個嚴旭東!
原來此人雖然是玄天宗的宗主,但是其修為才只是化神中期,與蓬萊派的齊雪川相當(dāng),但之所以玄天宗能夠與另外兩派并駕齊驅(qū),不但因為其門派勢力龐大,并有許許多多化神、元嬰期的修士,嚴旭東本人練有身外化身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要知道修道界乃是強者為尊,一個門派中有強者坐鎮(zhèn),才能吸引更多的修士加入,同時也有更多的凡人前來拜師學(xué)藝。
特別是對于蓬萊派、玄天宗和羅浮派這些高門大派來說,并非其中的每一位長老都是從門派底層一步步修煉上來的,其中不少人原本出身小門派,又或是山野散修,因為種種原因才會加入進來。
而他們選擇加入的條件之一,就是要看這個門派中的頂端力量究竟有多么強大,因為只有宗主及長老們足夠強,這些后來加入之人才能在門派中獲得更多的交流機會,得到更上層的道法奧秘。
而嚴旭東作為一個化神中期的修士,能夠使得自己以及宗門與其他兩家比肩,靠的就是身外化身之法。
如今兩個嚴旭東同時面對凌展,一個頭上現(xiàn)出一輪東升旭日,一個背后浮現(xiàn)一彎新月,正是其身負的獨特道法——日月咒神決!
此刻其身周氣勢散開,頓時將凌展壓在下風(fēng),即便以凌展的五星天魔之身,也覺得四周空氣中生出一股凝滯之意,仿佛這片天地中的一切規(guī)則已經(jīng)被改變。
與此同時,日月幻象的光芒筆直射入他眼中,也迫得他不得不將雙目微微瞇起,仿佛抵受不住這種刺目光芒。
下一刻,嚴旭東的兩身四手同時朝天一舉,幻化的旭日與新月被他同時托起,緩緩升上空中,其光芒也越發(fā)耀眼,仿佛要替代天空中原本的太陽,成為這方天地新的之高存在!
就在這個瞬間,魔之凌展忽然將三叉戟交與左手,空出的右手驀然在空氣中一抓,一面大旗驀然被他憑空扯出,飄于空中。
那大旗只有一方旗面,上頭刻畫著一座高山,山中云霧繚繞,似有種種神異隱含其間。
此時此刻,只聽凌展一聲大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身外化身之事么?你為一派宗主,身負何等道法乃天下皆知之事。我既然之前親口放話要來天劍山,就是早已想到你們兩派會來助拳。而今天我敢來,就不怕與你放對。枉你還是一派宗主身份,竟連這等事情也想不清楚,可惜我今天還特別帶了兩件法寶來制你!”
說話間,他將旗面一抖,無數(shù)獨特的符號其上飄出,眨眼間在空氣中形成兩片特別的陣勢,隨后陣勢變化,漸漸化作四個大字——“金剛”“胎藏”!
見了這四個大字,兩個嚴旭東同時皺眉,似乎不知凌展此舉有何目的,因為在他開來,這四個由無數(shù)符號組成的大字,上面并無任何法力波動,似乎并非某種法術(shù),而且就連那大旗本身,似乎也不算是一件法寶,畢竟其上連一件法寶應(yīng)該散發(fā)出的光芒都無半點。
可是他畢竟也是修道千年的人物,知道凌展既然敢招出此寶,就絕非無的放矢之舉。
但就在他還沒弄清楚其中玄妙之時,只見那四個數(shù)丈之巨的大字猛然向前一撲,同時罩向他的分身!
嚴旭東立刻一邊抽身后退,一邊將新月挪移至身前,清冷的月光照住四個大字,散發(fā)出一股獨特的力量波動,想要抵擋住其襲擊。
同時,他將那輪旭日拋出,飛向凌展頂心,灼熱的氣息散出,就連空氣也生出扭曲之象,似乎被其炙烤的將要消散!
這日月咒神訣果然神妙無比,竟然可以擬化真正的日月之力,以光芒這種獨特的力量形式構(gòu)成防御和攻擊!
而在往日里,只要他同時施展出這兩種力量,便能抵擋住一切外來的攻擊,也能破掉一切敵人的防御,于光芒之*人滅殺于無形!
但今時今日,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的新月根本沒能抵擋住四個大字,或者說那四個字上的力量并不是他能理解的任何一種存在,竟然就那般筆直地穿過當(dāng)空浮現(xiàn)的新月,瞬間圍住了他的分身!
下一刻,嚴旭東只覺得自己瞬間失去了與分身的聯(lián)系,似乎天地間只剩下他的本體!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事情的關(guān)鍵,自己的分身,被徹底封印了!
這種封印的法術(shù)他從未見過,或者說這種封印的力量并非某種法術(shù),而是一種超出他認知的存在!
可是這個時候,他也根本沒有任何時間去思考那究竟是什么,因為凌展此時已將大旗收起,雙手緊握三叉戟,在旭日的照耀下,經(jīng)受住了四周空氣的滾燙灼熱,踏空一步,向他一戟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