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的場地其實是C市市郊的一處體育場館,不過這里白天是體育場館,晚上卻也經常會變成臨時的黑拳賽場。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偶有清風吹過,讓人神清氣爽。凌展走進體育館的時候,周圍的坐席上已經坐了不少人。雖然這場拳賽賭金不多,只有區區的兩百萬,但是畢竟是牽扯了三座城市的勢力,地方上的富豪、老板們聽說了消息還是趕來觀看,希望一飽眼福。同時,這場拳賽的外圍賭注也累計到了一個可觀的數字。
因為合約是提前簽訂的,雙方也不再多耗時間,等相關人物全部到齊之后,凌展和高明就雙雙踏入了場地。其實說是場地,也不過是把體育館里的所有器材全部清理開,在中間劃定了區域,這種賭拳也不存在什么規則,除了離開場地算輸,要么是受傷認輸,要么就是直到一方死亡。
凌展在踏入場地的一刻,對周圍的一切就不在理會,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高明的身上,似乎天地之間就只剩下這個對手需要面對。
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前排的觀眾席上出現了一個人,穿戴無比普通,而且特別用兜帽遮住了面容。可是如果凌展這時候能分出一絲精力看看這個人,一定會從他渾身獨特的氣質*他辨認出來。
只是凌展現在不會分出精力關注場外的情況了,他和高明兩人正緩緩圍繞場地移動,一步步縮小圈子將互相之間的距離拉近,尋找最佳的出手機會。高明是不得不如此,而凌展則是打算穩扎穩打,如果他立刻選擇直沖上去進攻,也許戰斗很快就會結束,可是他暫時不打算這么做,因為對方之前的態度讓他心生警惕,必須謹慎小心以防不測。
當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五米的時候,凌展動了,他忽然停止了移動,微一蓄力腳下猛踩地面,身形如猛虎向前撲去,雙手成爪分抓高明的胸口和小腹,形如猛虎張開大口要吞噬獵物。
高明在看見凌展身形停頓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此時看著凌展如猛虎般撲來,意識中就像看見了一只活生生的猛虎,只覺腥風撲面,生出難以抵擋的意識來。于是他展開八卦游身的腳下功夫,一兜一轉,速度極快的繞到凌展背后。正要出手之時,凌展卻是真的得了猛虎的拳意,前腳一收,身形一頓一弓,后腳向后一挫,轉身揮掌,形如猛虎剪尾。高明覺得氣息一滯,心知依舊無法抵擋,再次錯身讓開。只是連續躲閃兩招,高明的氣勢已經弱了下去,功夫本來又不及凌展,被招招緊逼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時,周圍看臺上的觀眾們只覺得臺下兩人如同一只猛虎在瘋狂追逐一只倉皇失措的猴子,看來十分滑稽,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似乎對高明被打得只能頻頻躲閃表示不屑,甚至有些人已經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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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場卻有幾個人不在此列,其中一個便是葛弘波,他安排了手下人混雜在人群里,觀察情況的同時以便應付各種突發事件,而他本人則是把精力放在了廖俊升身上,想來對方如果有什么陰謀,廖俊升也一定會有所動作。
而廖俊升本人看起來卻輕松自在,似乎對場內的情況毫不在乎,神情間好像只是在看著一場精彩的表演,就如同這場拳賽他只是個最最普通的看客一般,臉面、金錢這些忽然都變成了無所謂的東西。
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氣質獨特的兜帽人,他雙眼緊盯著場內的凌展和高明,藏在衣袖內的右手翹翹向下一彈。此時,場地內的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兩枚細小到肉眼難辨的金針正貼著地面緩緩的向場中間搏斗的兩人飛去。
凌展此時心中有些猶豫,對手的拳腳功夫不知道到底如何,但是腳下功夫確實滑溜,整個場地又十分寬闊,凌展以虎形連番進擊,雖然打得高明無法還手,但是自己也一時半會兒傷不了對方,這樣拖下去除非自己能把對手逼出場外,否則體力消耗過快,等下拳勢一衰難免受到反擊。他已經試了幾次將高明逼到場邊,可是高明似乎每次都是在身形轉折之間從難以捉摸的方向又回到了場內。
凌展嘗試失敗之后,果斷的變化拳勢,從虎勢化為奔馬之形,腳下速度加快,手上以一式炮錘沖打。高明頓覺壓力大增,無論怎么變換身形,對方的拳頭似乎都緊緊追著自己,這樣下去很難再挺過兩分鐘的時間。
就在這時,沒人注意到場外的兜帽人兜帽之下的臉上已經微微見汗,神色中有種吃力的感覺,他輕輕哼了一聲,然后用低低的聲音嘀咕了幾句什么。然后就見場內的高明身形滯了一下,忽然回身雙臂交叉硬接了一下凌展的炮錘。凌展拳勢終于受阻,飄身后退了一下,隨即又揉身而上,雙拳如狂風暴雨般向高明宣泄而下。
高明剛剛接下凌展一拳的時候就覺得勁力強橫,難以抵擋,這時候面對狂風暴雨般的拳勢更是左支右絀,勉強用盡渾身解數全力抵擋,硬生生撐過了二三十個回合。
凌展連番出拳下氣勢大漲,漸漸忘記了自己正在擂臺比武,只覺打得酣暢淋漓,情不自禁的暗運勁力刺激幾處穴竅,力量猛然大漲。
高明本來抵擋的就十分吃力,忽然覺得對手力氣猛漲,心中怯意更盛,只是苦于一時無法脫身,否則他早已離場認輸。
凌展眼看對手不支,猛然左手一手,立掌護于胸腹之間,全身氣血一瞬間聚于右手,凌空一掌拍擊而下。
此時,場外的兜帽人藏在陰影下的雙眼微微一瞇,袖中手指一挑…
高明一瞬間只覺得對手的手掌遮住了整個天空,如大山般覆壓而下,心知不能幸免,干脆不加抵擋,暗吸一口氣,雙拳直直向前搗出,希望拼個兩敗俱傷。
凌展見對手拼命不禁心下安息,自己左手擋住對方兩拳,右掌只要在高明頭頂一拍,從此勝局已定。就在這時,他猛覺得雙腿“陽陵泉”上一痛,一口氣閉不住,全身力量飛瀉而出,右掌打在高明頂心之上軟綿綿的如同輕撫…
***
許琴兒在比武前一天本來想問凌展在哪里比武,可是電話打過去之后又沒問出口,不過幸好她之前去過葛弘波的公司,查到了公司前臺電話之后輾轉的接通了葛弘波。本來凌展有囑咐過大師兄不要把比武的地址告訴她,可是葛弘波實在經不住這個姑娘的軟磨硬泡,最終說出了地址,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沒告訴許琴兒這里在安排了比武賭拳之后進出是要檢查身份的,沒有事先出錢購買入場資格的許琴兒是不可能進去的。
可憐許琴兒一個女孩子孤身跑到C市,連地方都不熟悉,輾轉多次終于找到體育館的時候,居然被看守攔住了。許琴兒繼續發揮她的嘴上功夫,說得快要舌燦蓮花了,可是這里的看守人員都是特別抽調過來的,除了有正式入場身份的人,其余一概不許進。
無奈之下,許琴兒假裝離開正門,走遠之后開始繞著體育館繞圈子,希望能找到一個其他的入口。皇天不負有心人,雖然所有的側門可所有可開關的窗戶全都被鎖死了,可是體育館后面有一道梯子可以從外側爬上體育館的天臺,許琴兒爬到上面之后又意外的發現天臺的出入口居然也沒鎖,她悄悄的從樓梯下去,先假裝尋找洗手間,借此躲開了內部巡邏的守衛,然后從洗手間出來之后終于跑進了正式的場館里面。
進入場館的第一瞬,許琴兒就看見凌展在狂風暴雨的拳勢之后忽施致命一擊,對手竟似毫發無傷竟然,而凌展卻被高明的拼死反擊打的飛天而起。
凌展覺得自己似乎在空中飛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猛然落地的一瞬間,一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從全身各處襲來,他先要轉頭去看葛弘波,想用話語或者至少是眼神告訴他發生的事情,可是他發現就連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他的胸口塌陷了下去,嘴角上有血液洶涌而出,意識在漸漸消散,似乎有某種東西正在離開他的身體…
周圍人群中混亂嘈雜的聲音似乎在漸漸遠去,凌展感覺到眼前一暗,他隱約覺得是大師兄葛弘波來到了身邊,可是他說不出話來,甚至連眼睛也快要睜不開了。最后,他忽然聽到了一個遙遠而充滿悲傷的聲音在大喊“凌展!凌展!”。凌展心中閃過一個名字“許琴兒!”,他的雙眼猛的一亮,隨即徹底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