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展現在最反感的就是別人把自己當做天魔,因此那修士一句話放落,只見他冷笑一聲,忽的自體內放出三十六道虛影,直奔那修士蜂擁而去。
他如今體內結出三十六顆黑白二色的“金丹”,內中各有一道虛影,又得了索倫的天神傳承,懂得了操控虛影的真正辦法,此時一旦使出是鋪天蓋地勢不可擋。
那天神傳承原是索倫族中用來保證知識傳承的一個法門,一個魔神一旦預知到自己壽元將盡,又擔心畢生的修煉心得與爭斗經驗無法及時說與后人得知,就會用這種辦法直接將自己一生的所有經歷都灌輸到另一個年輕魔神的腦海中。
雖然凌展這一日之間并未留意過半分他傳承給自己的知識,但是那些修煉之法其實已經直接刻印在他的心里,想要用時自然就會想起。
此時他正殺人殺得興起,忽然跑來一個口稱他為“魔頭”的冒失修士來,怎不惹得他心中大怒。凌展曾親眼目睹了索倫吞殺數十名修士的場景,雖然彼時他心頭厭惡無比,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恐嚇對手、攝人心神的好辦法。他方才其實隱約見到了那主將引燃符箓的動作,此時一下放出三十六道虛影來,就是想要先制住那修士的行動,而后用那吞噬之術將這修士一口吞下肚去,好好震懾一下這些凡人,讓他們不敢在輕舉妄動。
那修士眼見三十六道虛影向自己飛來,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好在他原本停得較遠,此時尚可應對。只見他抬手指天劃地,數息間招出一重巨大的半球形火焰天幕罩在頭頂,而后那火焰天幕漸漸向下延伸,最后閉合成一個完成的球形。
三十六道虛影撲至那火球外,卻一時無法進去。凌展只覺神識中傳來一股灼熱之意,心知此球大有蹊蹺。他眼見那修士召喚火焰天幕的情形有些眼熟,略一思索忽然想了起來,這居然與當年他追殺梅春生時半路出手阻攔他的孫姓修士的法術有些相似。
他身形移動飛至近前,正要看個仔細,忽然自那圓球中連連射出數十道火箭來,分襲三十六道虛影及凌展。
這一片火箭來勢洶涌,與地上那些士兵射出的剪枝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凌展感受到那火箭上的威力,也不敢以肉體硬抗硬接,連連躲閃間避開所有射向自己的火箭。而因他初次控制如此多的虛影,神識之力一時無法顧忌,只有幾道虛影勉強化作虛無之態,仍有火箭從中穿過,其他的二十余道則被火焰一燒,轉眼化為破碎的一團回歸到凌展身體之中。
凌展吃了這個大虧,心思也漸漸冷靜下來,他將所有虛影收回體內,后退了數十丈停住,默運索倫傳他的形體變化之術,將膚色和瞳孔都變回了自己正常的模樣,然后開口道:“前面這位道友可是天元國御景城童林前輩門下?”
他口中的童林正是當初被他殺死的周賢的師父,凌展此刻提起此人性命,正是想要假作攀套交情,好趁對方戒備之意稍減之時出手擒拿。
那修士雖將自己裹在一重火焰之中,但是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仍是了如指掌,聽凌展如此一說,他果然將圓球微微張開一線,道:“不錯,我師父正是童林,不知這位道友姓甚名誰,何以識得我師父?”
他雖然被凌展之言所誘,但方才凌展那天魔一般的外貌他在遠處看個一清二楚,雖然凌展殺人用的都是法術,而且眨眼間便能將外貌變化成常人模樣,他仍是不敢放松警惕,將火焰圓球張開一線也是為了更好的觀察凌展臉上的神色變化,借此判斷他的言語真假。
凌展得了索倫的畢生經驗,心智也瞬間成熟起來,他見那修士如此施為,心思一轉便明白了對方所想,因此他長嘆一聲說道:“我叫凌展,其實我并不識得尊師,只是我年幼時有個至交好友周賢,我們是同村長大的伙伴,后來他受尊師點化加入了貴門派,從此離開本村去修行,這一去便是數十年。所幸我后來也有機遇,得了一位前輩傳授,同樣踏入了修道一途,不過那位前輩只傳授了我三年道法便就此離去了,此后都是我一人獨自修煉。
因我自己也得了修煉之法,便也勾起了對周賢的思念之情,一直想找他敘舊,但過去的數十年我一直沒得到他什么消息,這心思也漸漸淡了下來。好在數年前我回村探望故老時偶然得了他的消息,與他見過一次,不過那次因為一些事情,我們匆匆而散,他邀我去御景城一行,說要將我介紹給尊師認識,或可得尊師指點一二,我因身有要事便暫時推脫了。后來我終于得了空閑,想要去御景城尋他時,卻聽說他竟然被另一名修為低于他的修士殺死在一座小鎮上。唉…想不到幼年的時的玩伴先我踏入修煉之門,卻又先我而去,聞之令人不勝唏噓啊…”
因他經歷過周賢的人生夢境,對其經歷可說有六七分的了解,雖然不能事事記個清楚,但其大致上的人生軌跡還是知道的。他這一番話半真半假,那修士一時間倒也真的信了他,畢竟兩人偶然在此地相遇,凌展能脫口說出童林和周賢的名字來,又認得出他手中的法術,還將周賢的一些經歷也說得準確,這一切都實在太過巧合,由不得他不信。
因此,那修士聞言散了周身的火焰圓球,飛上前來打個稽首,道:“原來道友是周師弟故人,卻是我這廂失禮了。某家姓嚴,單名一個貫字。既然凌道友與周賢師弟是少年時的玩伴,想來當是比我小上許多,如不嫌冒昧,我便喚你一聲凌展兄弟如何?”
凌展見他主動上前攀交情,口中敷衍道:“嚴兄不必客氣,你我便兄弟相稱好了?!?
嚴貫得了他的答復,心中暗自松了口氣。說起來,他其實是個極為惜命之人,沒有重大因由輕易不與人爭斗,因此童林也很少安排的任務,任由其在門中閉關修煉,只是很少賜給他法寶、丹藥等助長實力、修為之物。不過這嚴貫也是個修道極有天份之人,終日默默努力的修煉,居然比許多師兄弟更早地摸索到了結丹的邊緣,于近幾年終于一步踏出,進入結丹期的行列。
他修為一漲,漸漸膽子也大了些,主動承接了一個協助邊關將士抵御敵國入侵的任務,想要在完成任務之后想師父討些丹藥,好好鞏固一下修為。在他想來,這邊關之上兩軍對決,通常是不會有修士出現的,他自己來此幫忙滅殺一些凡人,這任務還是輕松的很。
他原本受那名主將的符箓召喚,以為只是來此施展幾個法術助其破敵,卻不想此地竟有一名修士正在殺戮己方將士,他初時還以為凌展是對方派來的修士,又見其相貌特異,便要與之爭斗一番。
卻不曾想凌展眨眼間就招出數十道如同真人一般的影子向自己攻來,而且躲避自己的法術也十分從容,居然是個勁敵。
不過他的法術倒是修煉得扎實,但是那快速招出火焰天幕將周身防護住的手法,就是不是其他師兄弟可輕松施展出來的,只是他因早年時常?;乇軤幎罚虼藢崙鸾涷灢⒉回S富,遇見凌展這等實力的對手,心中已自慌了,招出的火箭也是胡亂射出,否則以童林沒下對于火系道法研究之精深,凌展倉促間學會的虛影御使之法根本就抵擋不住火箭攢射,不會有一道虛影留下。
兩人這番極短時間的交手,一個是施展經驗匱乏,一個用的是臨時學來的招法,一個照面之后不禁心中各有忌憚,各自停下手來攀起了交情。
嚴貫間凌展答應,他出于小心仍是不敢靠得太近,彼此間維持了一定的距離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凌展兄弟為何在此處殺戮本國將士?可是得了那鴻風國的什么好處么?”
凌展心思一轉,半真半假的答道:“倒也不是,我今日因俗世煩心,偶然闖入了這戰場之上,彼時雙方尚在排兵布陣,見我突然出現此地,便各派了一員將領上前驅趕于我。我因心中原本不快,見此情形頓生殺意,胡亂出手將人殺了,結果引得雙方用剪枝射我。那凡人的兵刃怎能傷得我身,但此舉卻讓我沒來由的一陣心思煩亂,便就此出手一通亂殺,不想還惹來了嚴兄。唉,想來我也是道心不堅,竟然因為區區小事殺戮凡人,此事大是罪過,大是罪過啊。”
他口說罪過,心中想得倒也真是如此,先前他因心思煩亂,又被索倫灌輸了一腦子的信息,神智有些不清,一旦出手殺人更是心中魔性大漲,直欲將雙方數萬將士屠個干凈方可罷休。
如今被嚴貫這一阻,心中又想起其他事來,再低頭去看地上那一片的尸山血海,心中不禁生出悲哀慚愧之意來。不過他如今心性受了索倫的影響,對這些事情倒也看得不那么重,這些將士即便不被自己殺死,也會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中丟掉性命,只是遲早的事情。
他見嚴貫仍是有些戒備自己,心思連轉說道:“嚴兄來此是受了師門任務,還是出于自身原因?我見你前來出手相幫那一只軍隊,卻被我壞了好事,不如我們一同出手將另一邊的數萬人滅殺掉如何?”
--------------------------------------------------------------
最近思路有些混亂,這一章改了又改,還是覺得寫得很亂...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見請多提一提吧,某羊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