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江臉色不變,眼眸深處卻出現了一絲謹慎,別人跟他說,對面那小子有古怪,他肯定不會相信,但身邊這個老三說的話,他不得不行,這當中自然是有冰臉男子的武靈這一層關系所在。
“哈哈~小老頭,這是我的賭注,既然對方是無本比試,那我就按最低的標準來,五十小古淵幣,你先數數。”胡大江倒是痛快,從懷里取出一個小袋子,一半巴掌大小,對著金破和負責管理參加比試武士登記工作的一位五十左右的老者晃了晃,里面發出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
老者清點小古淵幣后,點點頭,表示數目正確,指著桌上的一式三份的生死無怨狀,說道:“既然你們雙方都對比試沒有意見,那么現在這上面簽字。比試點到為止,但難免會出意外,此契約你們一人一份,我方也會保留一份,保存年限是一年。”
說罷,老者將筆墨移到桌子外側。
胡大江率先上前,在三份生死無怨狀上寫下了潦草的姓名,然后退到了一邊。金破上前幾步,看了沒看便在胡大江名字下方寫了魏破二字。
這份生死無怨狀在金破到來之時,姓王的初級靈將就給他看過,此狀簡單明了,上方中央是‘生死無怨狀’五個字,中間為契約內容,寫著“此戰自愿,點到為止,生死各命。主動認輸,或掉下擂臺,或昏迷不醒,或慘死當場,皆為敗方”,右下角則是參戰者的簽名,以及比試的時間。
“你們二人都登記完畢的話,就隨我來,小林,你先幫我暫代一下工作。”后半句話是對姓林的高級靈師說的,后者自然客客氣氣地抱拳應是。
帶著金破胡大江一行四人走出房間,老者又在休息室找到兩位工作人員,一名為三十歲左右的中級靈將,身著綠袍,擔任裁判一職,另一名為二十五六的中級靈師,身穿藍袍,擔任角斗場一方的比試見證人。
老者轉身返回了現場指揮處,而金破幾人則由那名中級靈將帶領走進了角斗場地,徑直來到一角的擂臺處。
金破遠遠地發現,這座巨石壘成的擂臺側面刻著一個西字,這讓金破聯想到,這里的擂臺都有稱呼,而且就是用東南西北中來命名的。
恰在金破幾人走進角斗場地的時候,依照布置的擂臺名稱來看,那兩個二流家族比試的場地為北字擂臺,已經分出了勝負,一名三十左右的綠袍女子大聲宣判道:“李家李冠宇勝出,李家目前三比二領先錢家!”
“定兒,”一名白發紅衣老者沖上擂臺,口中急呼著,原來那名敗陣的錢家弟子是他的孫兒,“定兒,你沒事吧?”
倒在地上的錢家青年,微微一笑,虛弱道:“爺爺,孫兒沒有,敗了,咳咳~”
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白發老者看了雙目變得赤紅,指著勝出的李家青年道:“李冠宇,你下手怎么這么狠,明明已勝券在握,還要朝定兒身上補上一拳。”
“嘿嘿,錢老兒,這是你孫兒認輸不及時,怪不得宇兒。你若再鬧事,角斗場仲裁中心就會出面,到時候,恐怕接下來的兩場都不用比便能令我李家勝出了。”頃刻間,又一名白發老者走上擂臺,只是身著青衣,正是李家的人。
“二爺爺,宇兒的表現還可以吧?”見李家老者上臺,李冠宇連忙躬身行禮,面色有些蒼白地說道。
這也難怪,前四場戰成平手,這一戰便是天王山之戰,誰勝則離最終的勝利更進一步,所以李冠宇和錢元定卯足了勁全力開打。戰后,誰也不會好受。
“嗯,還可圈可點,但與袁家的那小子和林家的那個丫頭都還有差距。”李姓老者淡淡說道,李冠宇還是挺高興的,畢竟得到了李家第一人的稱贊,再者說,袁家和林家是魔夜城最大勢力的兩個家族,天才人物不少,排在他們后面不丟人。
“李老頭,算你狠,不過下一戰我錢家一定不會輸的。”錢姓老者背著重傷的錢元定下了臺,并將后者交給其余的錢家中人,朝李姓老者扔下一句話后,便甩袖而去。
“真是精彩,五小古淵幣沒有白花。”
“嗯,錢元定敗得可惜,要是中間那會兒注意力集中點,或者有機會勝出。”
“不對,要我說呀,兩人的境界雖同,但論起戰斗力,李冠宇肯定更勝一籌,他取勝是必然的。”
這些來自觀眾席的議論聲,自然是花了五小古淵幣進來看比試的武士發出的,共有十一二人,年齡都不大,二十左右,境界從八丹丹士到初級靈師不等,大多數是一些小家族的公子小姐。
“咦,你們看,那邊有人決斗。今天的五小古淵幣花得太值了。”有人眼尖,立即指著金破這邊驚呼道。
確實,魔夜角斗場雖然天天運營,沒有休息的日子,可卻不是天天都有比試決斗,一天上午出現兩場的,更是不多,所以,這幾個本來是給錢家或者李家助威的幾人同時站起來,把屁股挪到了西擂臺附近。
“哎,我沒看錯吧,那三人不是‘強盜’三人組么?”
“你沒看錯,這就怪了,怎么會去挑戰他們呢?”
“難道不能是他們挑戰別人的么?真笨!”
“哎哎哎,別吵,好像是三人組的老大出場,他的對手多大呀,滿臉的胡渣子,這么邋遢。”
胡大江三人算是魔夜角斗場有點名氣的三人組,因為他們已經連續在角斗場登記了十一個月,大大小小合計一百九十一場,勝出一百四十三場,勝率相當的高,基本上成了角斗專業戶,其中最出名的一場,乃是三對三,采用三戰兩勝制,正是那一戰,讓他們三個賺了三千小古淵幣,一下子發了。
“你們二人上觀眾席去!角斗場地不得逗留。”綠袍裁判對瘦男和冰面男子淡淡說道。
二人給了胡大江一個加油的眼神和手勢后,便繞到走上了觀眾席,那十一二個公子小姐哪里敢去招惹,連忙把最好的位置讓了出來。
金破和胡大江已站在擂臺之上,一人平靜如水,一人沉穩如山,綠袍裁判站在擂臺中央,藍袍見證人則是站在擂臺下。
“好了,可以開始!”綠袍裁判高聲喊道。
一面,青光一閃,一面,紅光大盛。
青靈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金破手中,而對面,一頭火焰犬舔著火紅的舌頭盯著前者,正是胡大江的武靈。
“唉!屬性竟被三人組的老大克制住了,那家伙輸定了。”
“可是那人嘴角露出一點點笑容,莫非是勝券在握?”
“小雨,打個賭怎么樣,假如那把劍輸了,你就嫁給我。”
“切,小雨姐怎么可能會答應呢?”
“好啊,我答應你就是,不過你若輸了,來我家打掃一個月茅廁,怎么樣?”
“啊?小雨,你也太狠了點吧,要不換個條件?”
“不換,不答應就是沒誠意,以后不理你。”
“別,好,我答應就是了。”
這邊幾人的低語聲,胡大江的兩個兄弟都聽在耳中,不過不是詆毀他們兄弟的話,他們也懶得去管,只是扭頭看了一眼叫小雨的姑娘,長得還算水靈。
“你可以認輸了。”胡大江面露笑意地說道。
“不比比怎么知道誰勝誰負?”金破很淡定。
“好!有膽色,不如改改賭注。你若贏了,我私下多輸你五十,你若輸,就奉我為主,如何?”胡大江自信滿滿地說道。
“隨便你。”金破暗笑,奉你為主,我在這里無親無故的,逃走了你也找不到我。
“好,接招。火焰犬,火輪擊!”
話音一落,火焰犬張口大吠一聲,體表的火焰瞬間聚集到它的頭部,一顆狗頭被熊熊火焰包裹,此一幕看得觀眾席上的那些少年驚呼不斷興奮不已,尤其是那個下了賭注的男子,更是雙眼灼灼地看了看名喚小雨的水靈女孩。
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火焰突然脫離火焰犬的頭顱,在其面前形成一個圓形的火輪,熾熱的高溫灼燒著周圍的空氣,令人呼吸困難。
“還不錯!”金破不禁稱贊了一聲,“下面看我的招式,青靈劍,不滅劍影!”
呼~
天地間木屬性靈氣瘋狂涌動起來,誰讓這里的天地靈氣濃度超出天荒大陸一倍有余,聲勢自然好大許多。
啵~啵~啵~
聲音不斷響起,九九八十一柄小劍呈現眼前,每一把都比在天荒大陸時凝視得多,也長了五成。
“哇~”那些觀看比試的少男少女都是驚艷地呼叫起來,就是場上的兩名角斗場的工作人員都是震驚的看著金破露的這一手。
還未等眾人對這一幕回味過來,小劍們和火輪同時起動,“咻~呼~”,一邊是數十道青色飛影,一邊是半人高的火輪,相同的是,都拖著長長的尾巴。
滋滋~
火克木,這是常見的道理,但面對金破小劍們特有的屬性,生生不息,火輪的威力下降了不少,吞噬小劍的速度令胡大江非常不滿意,就連觀眾席上的兩名兄弟都在奇怪,難道大哥故意放水?
突然,他們的余光捕捉到了更為不可思議的一幕,只見金破的身形微晃,旋即身形如閃電般來到了胡大江的身側,這時,他們想出聲提醒卻已來不及。
“大胡子,你認不認輸?”金破的青靈劍已抵在了胡大江的脖子上。
“唉~”胡大江嘆息一聲,“看來是我低估了你,你的劍之靈很特別,身法很強,我輸得不冤。是的,我輸了。”
胡大江的聲音雖不大,卻是令所有人聽得清楚。
在角斗場混得風生水起的家伙,居然一招便敗給了名不見經傳的初級靈將。
小雨興奮得看著那個錯愕的男孩兒,拍手叫喚道:“哈哈,你要打掃我家一個月茅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