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劉天&小田姑娘:湊成一對(1)
莫名其妙的,小田居然要扔給我一把鑰匙。因為這把鑰匙的體積小,怕萬一掉在哪里,不容易找得見,小田甚至還在鑰匙上掛了個飾物——一只小熊。賊眉鼠耳的,又腆了個大大的肚子,顯得十分的憨厚可愛。
小田指著鑰匙說,“從今后,這就是你的了。”又指著小熊說,“從今后,這也就是你了。”
我聽上去不免有些急了,趕緊推托,“我是小老鼠JERRY,可不是小熊。”
小田笑了起來,一邊捏著小熊的肚子,一邊說,“你敢說自己不是熊?!”
我被她捏得有些心虛,趕緊瞟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只好期期艾艾地說,“我是熊,但也沒你想象得那么丑。在熊界里,我好歹也是頂天立地玉樹臨風,被眾多母熊所敬仰。”
“好,尊敬的偉岸的小熊先生,”小田開始動手動腳,以其熊之道反治其熊之身,把鑰匙拼命地塞進我的手中,“讓你收下,你就收下,扭扭捏捏可不像個熊樣。”
我望著那把鑰匙開始發呆,小田輕輕地扭了一把我的耳朵,然后貼著我的耳朵,嗬氣成蘭,“劉天,說好了,小熊就是你,以后你就要記得用這把鑰匙,來打開自己通往自由、幸福的大門。我在我家等你,每分每秒,不見不散。”
我不知道,這受到的是怎么樣的一個待遇?部長級別的,還是一般級別的?!以前樓佳兒都沒給過我她住的房間的鑰匙。樓佳兒說,沒有在事先得到她的允許和同意,我不能隨便過去。如果我隨便過去,就打攪了她私人的空間,是對她自由的侵犯。反之也亦然。但我很清楚,樓佳兒也就這么一說,所以我從來沒把這句話當回事情。不過和小田一比,樓佳兒就顯得自己在思想境界上差了那么一截。只是我還很疑惑,小田如果想我的話,可以來我家呀,干嗎非要我動不動上她家?!
小田說,“誰知道你那張破床上睡過幾個女人?!我可不想和她們爭寵。”
我不禁有些被噎住了,趕緊掩飾,“那上面就睡過你,你也就跟自己爭寵了。”
小田明顯地不相信,“才怪。反正我還是希望你能來我這邊。”
我開始反擊,“那誰知道你那張破床上睡過幾個男人?!我可不想和他們共享一個女人!”
話一出口,我的后悔就跟著來了,如影隨形的,甩也甩不掉。明擺著,這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其實,我很不想知道這個答案的。小田要是大大方方地告訴我,自己那張破床上睡了不下十個男人,那我會作何感想?!怕自己早就有了吃醋甚至殺人的心。以后跟小田躺在一起,我總會聯想起那些男人和她躺在一起的情形。以后跟小田做那事的時候,我也總會聯想起她在那些男人身下嬌喘吁吁的表現……我,我,我,肯定會怒火中燒,把自己燒得五迷三道,見到小田我都不認識。可是,小田就是不肯大大方方地告訴我,我也能猜測到,這張破床上睡了不下十個男人。
真的,我不能猜測不到。我要是猜測不到,那顯然不符合小田的成長歷史。小田不像樓佳兒,跟我在一起時,還處在戀愛的入門階段,她在這方面的經驗,就像牛逼人物的著作那樣,等身了。不管怎么說,我就不該問這種這種弱智的問題。只要我不問,小田肯定也就不說;只要她不說,我也就當現實不存在——似乎唯心主義哲學大師王陽明老先生在朋友面前就這樣表過態,“君未看花時,花與君同寂;君來看花日,花色一時明。”大意也就是,你沒有來看花,這花就和你同歸于寂,不存在的。只有你過來看花了,它的顏色才一時明白過來,是存在的。當然,這句話可以延伸出好多道理,比如我沒聽到這首歌,這首歌等于沒制作出來;這輩子我沒碰見你,其實你還沒從娘肚子里鉆出來……所以,只要現實不存在,我還是可以安慰自己,猜測終歸是猜測,當不得真的。然后,對小田跟別的男人躺在一起的過往,我也就能裝作沒看見,落得個心理上的舒服。所謂的自欺欺人,從來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