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點了點頭,對秦不悔笑道:“你說的很對,不懂得珍惜的人,是永遠也不會成功的。
所以你們放心,等你們死了以後,隨身的那些值錢的東西,我一定會替你們好好保管的。”
陸小鳳訝然道:“你連死人的錢都要?”
“當然。”霍休認真道:“無論什麼錢都要,這也是發財的秘訣之一。”
秦不悔呵呵一笑,道:“想殺我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未落,他身形忽地一閃。
下一刻,就已出現在霍休近前,隨即猛然一掌拍出。
雄沉霸道的烈陽氣勁,撲面而來。
霍休卻是不慌不忙,同樣揮掌相迎,精修一甲子的童子功真氣,瞬間洶涌激盪而出。
“嘭”的一聲,兩人雙掌相接。
霎時間,山腹之內,氣爆如雷。
秦不悔意在試探,是以出手之際,未盡全力。
卻不承想,霍休這一掌出手,竟似已毫無保留,他一時大意之下,頓時被震出了七尺之外。
感受著掌中殘餘的真氣,秦不悔心下暗歎:“這老傢伙好精純的功力,童子功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這時,逼退了秦不悔的霍休,忽然在身下的石臺上,輕輕一按。
隨後,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上面竟是落下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將整個石臺都給罩了起來。
“陸小鳳說,你有著不弱於木道人的深厚功力,現在看來,他所言確實非虛。”籠子裡的霍休忽然稱讚道,這話當然是上官飛燕告訴他的。
秦不悔道:“陸小鳳也說過,這天下間武功最巔峰的六七人中,就有你一個。現在看來,也確實如此。”
霍休笑道:“我是他的朋友,有很多人都喜歡替朋友吹噓的!”
“你幾時變成鳥的?爲什麼要把自己關在籠子裡?”陸小鳳皺著眉頭,看著籠子裡的霍休,不明所以的問道。
霍休道:“你覺得很滑稽?”
陸小鳳點頭道:“的確滑稽的很。”
霍休道:“等我走了以後,你就不會覺得滑稽了。一個人若是知道自己快要餓死的時候,無論什麼事情他都不會覺得滑稽了。”
陸小鳳問道:“我已經快要餓死?”
霍休冷冷道:“等我走了之後,這裡唯一能吃的東西,就只有你和你朋友身上的肉,唯一能喝的,也就只有你們自己的血。”
陸小鳳又問道:“可是你要怎麼走呢?”
秦不悔道:“一般來說,像他這種有錢人不僅吝嗇,而且還更加的怕死。他既然敢把自己關進去,當然就有著十足的把握脫身。”
霍休笑道:“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這裡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這塊石臺下面,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等我走了以後,一定不會忘記將這條路封死的。”
陸小鳳臉色變了變,勉強笑道:“我們好像並不是從這條路進來的。”
霍休得意道:“你們進來的那扇門,只能在外面開,我也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有人替你在外面開門。”
“那可未必。”秦不悔悠然道:“這世上既然有人能造得出這種打不開的門,自然也就有人可以打開它。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把老闆朱停,從大金鵬王府給綁過來,你要知道,這世上還沒有一個地方能關得住他。”
他頓了頓,隨後又道:“更何況,我們敢來這裡找你,又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秦不悔話音剛落,石階上就緩緩走出了一人。
霍休臉色忽地劇變,因爲這個人本不該再出現在這裡,他本應該已經死了。
獨孤一鶴走了下來,他的身後還跟著馬秀真和葉秀珠。
她們沒死,所以霍天青死了。
就在霍天青準備殺她們滅口的時候,獨孤一鶴救了她們。
當師父的既然沒死,那他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徒弟被人殺死。
“你很驚訝?”獨孤一鶴看著霍休,淡淡的說道。
“獨孤一鶴,你怎麼可能還活著?”霍休實在是難以置信,西門吹雪的劍下,竟然會有活口。
獨孤一鶴道:“其實我自己也很意外,當時我本以爲自己已是必死無疑,卻沒想到被兩個年輕人救下了一條老命。”
當日在珠光寶氣閣的靈堂內,就在西門吹雪的劍將要刺進獨孤一鶴心口的時候,秦不悔和陸小鳳總算是及時趕到。
“算你們厲害,只可惜你們依舊奈何不了我。”霍休的臉色忽然又平靜了下來。
花滿樓笑道:“看來他還有別的底牌。”
霍休道:“這個籠子是百鍊精鋼鑄成的,淨重一千九百八十斤,就算是削鐵如泥的刀劍,也未必能削得斷。
更何況,那種刀劍也只有在神話傳說中,才能找得到。有這個籠子在,你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我離開,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陸小鳳道:“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難道你有把握讓我們永遠也找不到你?”
“不不不。”霍休搖頭道:“我根本不需要逃,這地方的機關總樞,就在我這石臺的下面。
只要我一出去,就會立刻將它銷燬,到時這裡所有的出口全都會被封死,被至少八千斤重的巨石封死。”
秦不悔道:“這也是你剛纔不願意跟我交手的原因,你怕動靜太大,會破壞下邊的機關。”
霍休點頭道:“所以你們今天是非死不可,莫說有妙手老闆朱停,就算是魯班復生,你們也依舊是死路一條。”
陸小鳳問道:“你已經準備離開了?”
霍休點了點頭:“其實我本想陪你在這裡多聊聊的,畢竟我知道等死並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只可惜,我現在卻改變主意了。”
陸小鳳道:“這麼說我們非但留不住你,也沒辦法送你了。”
“但是你一定很快就會想念我的。”霍休的手已按在了石臺上,繼續微笑道:“只要我的手按下去,我的人就不見了,你從此以後,就永遠也看不到我了。”
他的手按了下去,他的人並沒有不見,可臉上的笑容卻不見了。
四四方方的一個石臺,還是四四方方的一個石臺。
他的人本來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現在還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突然被人在鼻子上打了一拳。
一粒粒比黃豆還大的汗珠子,突然從霍休的頭上冒了出來。
陸小鳳這時也覺得很奇怪,他一向很瞭解霍休,沒有十分把握的事情,這老狐貍是絕對不會做的。
霍休說這石臺下面有個出口,這石臺下面就一定有個出口。
但是現在,這個出口好像已忽然不見了。
秦不悔笑道:“我們是該問你爲什麼沒走,還是該跟你問候一聲:你好,咱們又見面了。”
霍休雙拳緊握,臉色脹紅,死死的盯著秦不悔,眼中怒火沖天,恨不得要將他生撕活剝。
秦不悔攤了攤手,道:“很遺憾,你這最後一張底牌也不靈了。”
霍休驚疑道:“你有防備?”
緊接著,他又怒吼道:“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知道機關總樞的位置?”
秦不悔悠然道:“狡兔都有三窟,更何況是你這個老狐貍,我當然要有所防備,難道你以爲我剛纔那一掌,真的就只是爲了試探你的武功不成?”
霍休聞言一愣,隨即低頭向石臺前看去,赫然正是一個淺淺的腳印。
秦不悔剛纔正是藉著對掌的機會,暗中運勁,隔物傳功,破壞了石臺下的機關樞紐。
原著裡,公孫蘭爲了給上官飛燕報仇,所以才暗中出手,幫了陸小鳳一把。
但是上次,秦不悔拿走了那些珠寶,就等於是截了公孫蘭的胡,他現在已經無法確定,公孫蘭是否還會幫忙。
事關重大,人命關天,爲了保險起見,他只能親自動手,以避免意外的發生。
“你···,你···”霍休面紅耳赤的指著秦不悔,話還沒說完,就已暈了過去。
看著曾經的老朋友,陸小鳳不禁嘆了氣。
忽然,他發現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別在嘆氣。
上官雪兒和老闆娘,臉上帶著春花般的微笑,一起走了過來。
老闆娘確實是個非常美的女人,尤其是那股成熟的風韻,簡直就像是個熟透了的水蜜桃。
無論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咬一口。
。。。。。。。。。
一切都結束了,獨孤一鶴帶著徒弟走了。
上官雪兒也拿著一個燒餅和兩根香腸,從已經成爲籠罩老鳥的霍休手裡,敲來了整整五萬兩銀子。
畢竟她也姓上官,那些財產本就是屬於她的。
陸小鳳忽然問道:“老闆真的決定留在這裡麼?”
上官雪兒點了點頭,臉上忽然露出種很神秘的微笑,道:“他跟老闆娘說,他準備用這個地方製造幾樣驚人的東西出來。其實,我知道他是爲什麼要留下來。”
陸小鳳好奇道:“爲什麼?”
上官雪兒眨著眼,笑得更神秘,道:“那是個秘密,我纔不要告訴你。”
秦不悔突然道:“我猜是老闆和老闆娘認了你當乾女兒,所以他們當然要在這裡陪著你,直到你把霍休的財產都榨乾爲止。”
上官雪兒正自得意的臉蛋兒,忽地一僵,隨即又很是認真的說道:“你猜錯了,其實是老闆準備娶我做小老闆娘。”
秦不悔笑了,陸小鳳笑了,花滿樓也笑了。
上官雪兒嬌嗔道:“你們笑是什麼意思?”
陸小鳳道:“笑的意思,就是我們不信。”
上官雪兒不忿道:“爲什麼?”
秦不悔依舊在笑,隨後說道:“因爲沒有人會放著一個甜美多汁的水蜜桃不要,反而去吃一個又酸又澀的青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