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真是的,說好的五日呢,我知道我想多了,可期待感都被拉上來了……”
客房里,向遠含著五行珠,看向門邊杵著的僵前輩,口齒不清道:“僵前輩,你來評評理!”
“僵前輩,你說話呀!”
僵前輩一言不發(fā),如同死了一般。
“這么靦腆,生前肯定沒少吃虧……”向遠嘀嘀咕咕,繼續(xù)修煉。
事實上,有沒有他這個逗比參與,都不影響修煉。
沉穩(wěn)負責內(nèi)練五行,每日水磨功夫,冷血負責模擬三陰生死簿,捕捉無處不在的陰氣,壯大模擬后的三陰真氣。
向遠屏氣凝神眺目看去,見得一支紅包套似的隊伍,十七八個人,有人敲鼓,有人吹喇叭,轎子上抬著一身軀魁梧的大胡子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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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以雷霆手段擒下此獠,再問個清楚,若是名門之后,結(jié)個緣法,若是不自量力的小賊……
妖魔是蓮花禪院養(yǎng)的!想通關(guān)鍵,向遠再看自己的計劃,純純?nèi)毙难郏绣X沒地方花,非要打水漂。
好一個陸上金剛,佛門獅吼聲如驚雷,平地推開大風,壓得草木低伏,樹杈枝葉沙沙作響。
周圍的氣流在這股熱氣的影響下,如同被煮沸的水面,不斷翻滾扭曲,金光掌影不攻自破,只留一道肉掌幻影。
見鬼了,白龍不喝水的嗎?“初見成效,需要論證一番。”
長劍在手,白龍本人氣質(zhì)大變,恢復(fù)至向遠初見她的那晚,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師姐,我有一個辦法,能幫你引出一頭高驢!”
向遠咬牙切齒,隱約聽到一聲輕笑,轉(zhuǎn)過頭,是面無表情的白龍。
“師姐,你剛剛是不是放屁了?”
做人嘛,最重要是開心!至于努力,這不還有沉穩(wěn)和冷血嘛!“師姐,已經(jīng)五天了,你修行結(jié)果如何?”向遠端起茶杯問道。
蓮花禪院,‘陸上金剛’法靜大禪師。
掌影交織,密密麻麻,金光閃爍,虛實難辨,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金色城墻,可怖聲勢在瞬間達到頂點。
“……”
耳邊聽到白龍傳音,向遠停下修煉,吐出五行珠藏好,切換逗比心態(tài),帶上僵前輩走向白龍的房間。
“師姐,此計不成,還有一計。”
遠方,吹拉彈唱的聲音漸漸放大。
無相印法側(cè)重于輔助,走集眾家所長為一身的路線,向遠除了手中刀法,就數(shù)三陰真氣威力最為驚人。
逗比誓要站著把面子掙回來,不然兩天之前是硬上,兩天之后還是硬上,這兩天不白忙了嘛!
再看一旁不被蚊蟲所喜的僵前輩,他有樣學(xué)樣,身上披上一層陰氣,這才免于蚊蟲叮咬。
僵前輩鬧出了動靜,銀子也給蓮花禪院送去了,可這些吃齋念佛的賊禿居然拿錢不辦事,半點降妖伏魔的動靜都沒有。
向遠暫時得不到這些神通,只求五天內(nèi)有所進步,配套的‘化血神掌’練出三分火候。
幾個念頭閃過,法靜并未開口詢問,蒲扇一般大小的右掌向前推開。
……
不服不行!
有些世界,妖怪輕易便可化形,化形后的戰(zhàn)斗力和普通人相當,有些世界,妖怪實力強大,卻修行一輩子也無法褪去妖身。
屆時,一手孤星追月,一手化血神掌,再輔以身如鬼魅的陰風鬼霧十三變,對敵手段更多,臨場應(yīng)變的選擇性也就更多。
噸噸噸!不甜。
和妖怪本身實力境界無關(guān),天地法理約束眾生,一切都是老天爺說了算。
老天爺最是無情,沒有通融的余地,在祂那里,不存在理論上可以、原則上不行的說法。
劍尖一點,凌厲劍氣四溢。
白龍說了,世界不同,天地法理不同,對應(yīng)的表現(xiàn)形式各有不同,經(jīng)驗主義萬萬不可取。
膽子大一點,這方天地何嘗不是在養(yǎng)蠱。
從劍尖散發(fā)出的熱氣滂湃如潮,將周圍的氣流打散,形成一圈圈可見的漣漪,擴散至四周。
他四平八穩(wěn)坐在轎子上,看了眼向遠的藏身地,略微感應(yīng),沒有放在心上,轉(zhuǎn)而看向白龍隱匿的樹林:“何方妖邪,還不速速現(xiàn)形!”
劍身寬闊,比向遠的虎嘯刀還要寬上少許,是一柄重劍,在白龍手中輕輕顫動,散發(fā)出森然的劍氣。
真氣劇毒,腐肉化血,蝕經(jīng)銷骨,修為漸漸深入,可煉陰火傷人元神。
向遠拍了拍僵前輩的肩膀:“再花一筆銀子送去蓮華禪院,讓高驢們出面降妖除魔,打了小的再來老的,這般這般……輔導(dǎo)老師不就來了嘛!”
————
強烈金光影響白龍感知,難以看清掌影的真正軌跡。
假如向遠以沉穩(wěn)心態(tài)示之,可能三五天都沒一句對話。
“我早該猜到的,這個世界一片漆黑,大白天都灰蒙蒙的,和尚怎么會老老實實吃齋念佛……”
這只白龍明明超強,卻謹慎得如同沉穩(wěn)向遠。
“此方世界陰氣如此濃郁,若有鬼物,同等修為境界,怕是要比干淵界強上不少……”
這些氣流扭曲、旋動,被金光照耀,幻化新的掌影,從一開始的幾道,到抵達白龍身前時,已變成了成百上千。
“……”
吹拉彈唱的隊伍行至埋伏附近,法靜高呼一聲佛號,讓轎子暫且停下。
據(jù)情報,這次來的是位高僧,準確來說,是蓮花禪院院主的師兄,修習(xí)佛法多年,降妖伏魔的手段頗為厲害,有陸上金剛的美名,完美符合白龍請求指點的需求。
兩天后,向遠在風中凌亂。
跨行也一樣,鬼怪扎堆的深山老林和香火旺盛的蓮花禪院一東一西,剛好把石云縣夾在中間,蓮花禪院降妖伏魔多年,香火越來越旺盛,妖魔鬼怪慘遭打壓依舊強勢……
石云縣東,山林間,向遠一刀挑開湊近的蝎子。
“師弟,來我房中。”
她還給向遠舉了個最簡單的例子——妖怪化形。
白龍埋伏在山路另一邊,向遠境界太差,斂氣的功夫遠不如白龍精妙,以防拖后腿,兩人各蹲一個草叢。
白龍沒說話,大有校考的意思,讓向遠自己看著辦。向遠總結(jié)失敗教訓(xùn),這次的計劃明顯精煉了很多,附近十里八鄉(xiāng),肯定有人給蓮花禪院修金身,遇到客戶家的紅白事,和尚必然要走一趟,白龍埋伏在路邊草叢便可。
白龍眉頭緊皺,此方天地法理過于詭異,不似人能待的地方,對她這種外來的先天很不友好,她謙虛學(xué)習(xí)了五天,掌握了些許規(guī)律,但結(jié)果如何,還得請本地高人指點一二。
山中多毒蟲,不是蝎子就是蜈蚣毒蛇,加上薄薄一層霧氣,隱隱還能聽到哀怨哭泣聲,整一個大型養(yǎng)蠱地。
掌勢如山,如山岳橫移,推開狂暴氣流,形成一道道可見的波紋,擴散四周。
此女是誰,哪家高徒,何時抵達石云縣,為何針對貧僧?
“阿彌陀佛!”
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這種陰陽互濟,勃勃生機萬物競發(fā)的景象,只能用養(yǎng)寇自重、擁寇自肥來解釋。
總不能每次都開殺心永固吧!
啪!向遠一巴掌拍在臉上,嘀咕道:“萬物皆有靈,除了蚊子……”
向遠花半天時間打聽消息,確定明天中午,東去二十余里,有一鄉(xiāng)紳白事,會有蓮花禪院的高僧做法事。
“計將安出?”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長劍,通體銀白,寬有四指,秋水寒光清澈,冷冽刺骨。
法靜打定主意,出手果斷無比,金光自其掌心綻放,如同金液流淌,覆蓋掌紋及每一寸肌理,使得肉掌如同金鑄,堅不可摧。
確定消息無誤,兩人立即準備行動。
一石二鳥,順便抓住活口,問一問舍利子的情報。
不知她修習(xí)了哪家武學(xué),劍尖處的溫度高得驚人,一點紅光凝聚,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口,蘊藏著毀滅性的力量。
法靜坐不住了,雙手拍轎騰空而起。
白龍來此是為了論證此方世界的天地法理,借法靜之手近距離觀摩一二,并非偷襲刺殺,聞言不再隱藏,一個躍起立于樹冠頂端。
白龍點點頭,計劃雖潦草,但可一試。
逗比思維跳脫,敢想常人不敢想,上一秒還在百草園,這一秒就進了蟠桃園,明知道沒有五日的可能,還是樂此不疲。
“僵前輩扮演僵尸活靈活現(xiàn),我派他半夜出門制造騷亂,假裝是個吸血妖魔,如此如此……”
紅包套一般的隊伍出現(xiàn)些許騷亂,法靜依舊四平八穩(wěn)坐著,定睛看向前來挑釁的白龍,一時有些摸不準路數(shù)。
可以是可以,但高手眾多,萬一陷入包圍圈,樂子可就大了。
白龍并無異議,一切都讓向遠安排。
向遠唏噓一聲,有北邊的土匪和縣兵勾結(jié),今天演土匪,明天演官兵,事成之后,豪紳的錢如數(shù)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旭日初升!
“整得跟迎親一樣,確定是辦白事?”向遠嘀嘀咕咕,這個世界越看越邪門,所有人都透著一股子邪氣。
白龍橫劍一掃,掃滅幻影,在法靜的肉掌上留下傷可見骨的焦黑劍痕。
她手中長劍輕顫,劍身如潛龍在淵,隨時沖天而起。
向遠沉穩(wěn)的心思發(fā)話,接著道:“天地元氣又遠不如干淵界,下限有余,上限不足,不知道這里的鬼物是何形狀。”
說起來,白龍和向遠沉穩(wěn)的心態(tài)屬于同一類人,缺乏娛樂項目,也不惹是生非,每天不是修煉,就是琢磨著如何修煉。
嘖嘖,此女膚如美玉,戴著人皮面具也難掩天生麗質(zhì),帶回禪院做個明妃,助眾僧研習(xí)高深佛法!
向遠并不擔心白龍,進入此界已經(jīng)八天了,白龍好學(xué),只會越來越強,他擔心的是自己,讓僵前輩靠近點,關(guān)鍵時刻也好擋槍。
“豈有此理,這可是向某化緣得來的兩千兩銀子,人家賭場掙點錢容易嗎!”
“蓮華禪院?”
“妖女休得猖狂!”
遠方草叢,向遠頭疼看著這一幕,嘀咕著:“好一招初升的東曦,不知道是否還有一招彼陽的晚意……”
因為太頭疼,逗比本著吃苦耐勞要不得的精神,果斷跑路,把沉穩(wěn)切了出來。
沉穩(wěn)頭疼看著白龍和法靜交手,試圖從中學(xué)到點什么。
“咦,這套劍法,我似乎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