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
秋風落葉,小徑旁邊已經有一些落葉了,昔日的繁花也已經漸漸枯萎凋落了,而那早菊卻是生機勃勃,雖說菊花較普通,但就這滿園蕭條而言,它倒是顯得嬌艷欲滴,細細品味,風中泥土的氣息還夾雜這陣陣菊花的清香,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司徒曜和鐘離南天聊著一些京城、地方的事務,也不甚重要,鐘離清一個人也無味,就走在他們身后靜靜地賞菊。
走了一會兒,司徒曜見鐘離清不怎么說話,便說道:“一會還有煙火表演,不知鐘離小姐可喜歡?”
鐘離清沒有想到司徒曜突然和自己說話,微愣了一下,笑道:“回皇上,清兒覺得煙火綻放在空中的那一刻非常美麗,自是喜歡的。”
“那便好。”司徒曜笑道,“朕知道這皇宮之中有一處是賞煙火的好地方,鐘離小姐可愿與朕同去?”
“謝皇上厚愛。”鐘離清微微一笑。
兩人便一同走去,鐘離南天剛想跟上,卻被一個人攔了下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小順子。
鐘離南天不解,輕聲問道:“公公,這是何意?”
小順子微微側身,壓低聲音,說道:“左相大人在官場之上也是身處高位,皇上的意思左相還不明白嗎?”
鐘離南天心中一驚,笑道:“還請公公明示。”
小順子正色道:“本來皇上的事情,不是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以評斷的。不過既然大人問了,咱家也就說了。”
小順子環視了四周,見沒有什么人,才說道:“咱家也跟了皇上這么多年了,您也知道,皇上身邊一直也沒有一個知心的人,但是,花燈節那次,令千金可是舍命相救……如今皇上對令千金也是上心了,還記得第二天皇上就親自去探望鐘離小姐吧,他還命咱家帶了許多珍貴的補品呢……咱家話說到這里,想必左相大人心中也當有數了……”
鐘離南天略略失神,見小順子不再往下說了,心下也有了計較,解下身上的一個玉麒麟,暗暗地交給小順子,低聲道:“多謝公公指點。”
小順子連忙推辭:“大人這是做什么?這,實
在是不用。”
鐘離南天又說道:“公公,日后有什么事還請公公多擔待些。”
小順子見他執意如此,無法,就悄悄收下了,道:“大人放心,若上面那位有什么大動靜,咱家定然告訴您,讓您好有個準備。”
“那就謝謝公公了。”鐘離南天道,“那,公公先忙著。”
小順子笑了笑,道:“那咱家就先告辭了,鐘離大人自便。”而后,笑意吟吟地離開了。
鐘離南天沒有想到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與她相比,權勢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自古以來,后宮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清兒若是進宮定然不會快樂的……倘若圣意如此,自己又如何違抗呢?……
鐘離南天嘆了口氣,看向皇上和清兒離去的那條小徑,兩人早就不見了蹤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現在只剩下那一個辦法了……
卻說鐘離清隨皇上來到了小橋上,鐘離清剛剛已經看見父親與小順子說話,心里只道父親是有事情耽擱了,也就沒有細究。
司徒曜看著她,微微一笑:“這里便是觀賞煙花的好地方了。”
鐘離清也笑了笑,點了點頭。
“朕有一事不解……”
鐘離清見司徒曜眸子里滿是認真,道:“皇上請說。”
司徒曜看著她,開口問道:“你那個時候為什么要救朕?”
鐘離清似乎早就料到他必然會這么問,淡淡地說道:“說實話,清兒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就不知道那樣做,你自己很有可能喪命嗎?”司徒曜好像不滿意她的回答,不甘心地問道。
鐘離清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也許是上蒼冥冥之中的安排吧,當時,清兒沒有想這么多。唯一想到的或許就是,您是皇上,是萬乘之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司徒曜沒有想到,談及生死存亡的時候,眼前的女子是那樣的云淡風輕,他又試探性地問道:“那么,你想要朕賞賜給你什么?”
鐘離清怔愣了一下,福了一禮,恭敬道:“若是皇上真的要給予清兒賞賜,清兒只求一件事。”
“什么事?”司徒曜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好奇,還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鐘離清施禮,道:“清兒希望皇上可以釋懷這件事情。清兒當時離皇上是最近的,因此表面上來看是清兒救了皇上,但是,皇上難道忘記了,當時您身邊的侍衛也是在拼死保護您的,清兒與那些侍衛的行為是一樣的。所以,清兒希望皇上不要再提出賞賜了,這讓清兒慚愧。”
聽完鐘離清的一番話,司徒曜不禁輕笑出聲,他的心情說不出的輕松,他沒有看錯人,鐘離清是不一樣的,他笑道:“看來左相有一個好女兒啊!”
鐘離清不解何意,只得笑道:“皇上謬贊了。”
司徒曜看向遠方的夜空,星光閃爍,他輕輕地說道:“朕知道天地萬物都是渴望自由的,所以,如果它們不主動跑進朕的籠子,朕是不會束縛它們的……但是,朕現在卻想要留住一只金絲雀,永遠地留住她……”似真似假……
言罷,他看向鐘離清,第一次,鐘離清看見在他那雙犀利的眸子中,溺滿無盡的柔情,那種溫柔緊緊地包裹著她,令她心慌意亂,讓她感覺無所遁逃……她隱隱感覺自己就是司徒曜口中的金絲雀……
“皇上。”從遠處走來的小順子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默,鐘離清忙將臉別到一邊,司徒曜嘆了口氣,再回眸時,眼中柔情不在,只剩下冷漠。
只見小順子手里拿了一件貂毛披風,小順子恭敬道:“皇上,夜寒了,奴才給您準備了這件披風,您穿上吧。”
經小順子這么一說,司徒曜這才感覺夜卻是寒了,他拿過披風,二話不說,輕柔地披在了鐘離清身上,鐘離清連忙推辭:“皇上,這怎么可以,清兒惶恐。”
司徒曜笑了笑,說道:“你是女孩子,自是受不得風寒的,朕是男子,無妨。”鐘離清本想要掙脫的,奈何自己的力氣沒有司徒曜大,也就只得任憑司徒曜將披風披在自己身上。
兩個人離的很近,因為司徒曜低著頭系那披風,他的陽剛氣息噴灑在鐘離清的面龐之上,鐘離清的臉頰不自覺的染上了一抹紅暈。司徒曜系好披風,抬起頭來,看她害羞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