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想說,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若棠嘆息,“不管你信不信,我視你為友,很怕因此你與我決裂此生再不來往——你瞧。你現在知道了,不就立馬對我疏遠了?”
陸正青本就是個老實人兒,被若棠這么一忽悠,覺得也有些道理,臉色就緩和了一些,“那你也不該隱瞞我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都已經準備著籌銀子替你……算了。不說了。”
他話說半截就不說了,若棠也不知道他籌銀子要為她做什么。但定然是為了她。忙就笑道:“我知道自己的行為很不妥當,給你帶去了不少麻煩與困擾,你愿意原諒我這一回嗎?”
“你言重了。”陸正青輕嘆一口氣,對著她那張笑臉,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氣得起來,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你身份尊貴,往后不要再像以前一樣跑出去了,不安全。”
若棠瞧著他失落與閃躲的目光,自然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她的身份跟以前不同了,她不再只是單純的阿棠,他不希望以后兩人還有更多的交集。
到底,還是要疏遠了。
“好。”若棠微微一笑。
陸正青是她來這世界結識的第一個朋友,他的任何合理的要求,若棠都愿意成全。
……
眼看著若棠的臉與身體肌膚上的紅疹越來越少。楚千嵐不但沒有高興起來,那臉反而愈發的黑沉了。
看到若棠一臉哀怨的瞪他,“你到底是有多希望我毀容變成丑八怪啊?”
“胡說什么。”楚千嵐瞪她一眼,他都快習慣她身上那些紅疹子了,想來再適應適應,下嘴就不是什么難事了。誰知他這廂準備的差不多了,她這紅疹子卻越來越少。這不但讓人擔心她的小命,還令楚千嵐頗有些懊惱——你看你看,我原本就不嫌棄你變丑了毀容了,你這么難看我依然下得去手說明什么,說明他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膚淺之人啊!
好歹也能令人感動一下下的嘛。
“陸大夫到底怎么說的?”雖然若棠與他保證了不下一百次她真的沒有性命之憂,但楚千嵐每每瞧見她臉上的紅疹子少了,就要不厭其煩的問上這么一句。
若棠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朝他招手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楚千嵐對她這種招呼小貓小狗的姿勢很有意見,但還是三兩步到了床邊。
若棠又將手招了招,“湊過來點嘛,人家精神不好,聲音就小。一會兒你該聽不見了。”
楚千嵐最近發現,他最無法抗拒的,居然就是若棠的撒嬌。
只要她嬌滴滴軟綿綿的這么一對他說話,他就覺得心口都會跟著酥一下,一種飄飄然的心情油然而生。
他聽話的彎下腰,打算將耳朵湊到若棠唇邊。
若棠卻飛快的伸出手,捧了他英俊的臉龐,對準他微薄的嘴唇“吧”的親了一大口,在楚千嵐尚未回過神來時又推開了他的臉,笑瞇瞇的說道:“陸大夫今天說了,我的小命保得住,我的臉也不會有事的。王爺放心,陸大夫醫術高明,過不了幾天,就可以還你一個美美的王妃啦。你高不高興?”
楚千嵐看著她紅潤潤的嘴唇,他如今已能做到對她嘴唇周圍的紅疹子視而不見的地步了,“你再親本王一下,本王會更高興。”
說著,合身就要朝若棠撲過去。
若棠咯咯一笑,就地一滾,讓他撲了個空,“好啦,別鬧了,我最近精神頭還是不怎么好。等我全好了,陪你鬧個夠,行不行?”
“鬧個夠?”楚千嵐挑眉,眼里便有了邪魅的神色,微微一動的耳尖卻又有些發紅的跡象,她說的這個意思,可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若棠都快被他打敗了,跟他同處一室這些天,若棠也更了解楚千嵐了。這人看上去霸道驕傲腹黑別扭很難搞的樣子,但是居然,他的身上還有純情的特質。每次都想撩撥她一番,結果又被自己反調戲回去后,他都會惱羞成怒的紅了耳朵。但偏偏記吃不記打,弄得若棠都開始覺得,這人是不是一天不被自己調戲他就渾身不自在啊?
“是呀,王爺想怎么著都行。”若棠做出一副西子捧臉的嬌羞模樣,“哎呀,一想到王爺要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對人家,人家就好害怕呀。”
再眨眨眼,“王爺,你會對人家很溫柔很溫柔的吧?”來吉華劃。
楚千嵐伸手就將她抓了過來,大概想要做出一副邪佞的模樣來嚇她,偏偏臉又紅了,弄的若棠都快有罪惡感了——幸好楚千嵐已經成年了,要不然她都快有調戲未成年少年的感覺了。
話說,這男人都不跟他其他的女人們調情嗎?
還是,鄧側妃她們都是嬌羞的依人小鳥,根本沒人像她這么彪悍的還敢反調戲他?
不得不說,若棠不知不覺的真相了。
兩人鬧了好一會,楚千嵐才終于在她的求饒聲中放過了她。
“今日府里可有什么情況?”自那天她要求將她中毒之事交由她全權處理后,楚千嵐就被勒令不許插手管這件事。
聽聽,勒令!他覺得最近他寵的她都快爬他腦袋上去作威作福了。
若棠枕著他的手臂,嘴角輕輕一翹,極得意的笑了起來,“今天鄧側妃好像有些不舒服,請了好幾個大夫進府來瞧病。對了,還讓人回稟了我,王爺要不要過去瞧一瞧?”
“生病?”楚千嵐垂下眼睛看著笑的宛若小狐貍一樣的若棠,自她明令禁止他暗中讓人監視她一舉一動后,他就將吉祥調離開了,因而好些事,都要從她嘴巴里才能聽到了。
楚千嵐原是有些不爽的,可是又很期待每天都能跟她這樣親近的說話,愜意又舒適的相處方式,很容易令人上癮。
“是的,她病了。”若棠抬眼對他微笑,“王爺你應該去看看她,也許她那病,你會覺得很眼熟。”
然后,他見了鄧側妃,就該知道,她骨子里其實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她到底不是個小白花軟妹子,他又是她最親近的人,她沒有信心能瞞他一輩子。與其躲躲閃閃隱藏自己的本性,還不如就讓他看清楚。他若覺得這樣的她沒有問題,也不會打從心里對她生出芥蒂來,兩人的未來,大概能走的順暢一些。
楚千嵐原本不想去,但看到了若棠眼睛里的堅持。
也是相處久了,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他只需要看著她的眼睛,那雙黑白分明彎眼一笑就像說了許多許多話的眼睛里,總會告訴他一些她不想說出口亦或者她不能說出口的話。
于是他起身,“好吧,本王就去看看她。你別睡著了,本王很快就回來。”
若棠沒事就睡覺,白天睡得足足的,這時候自然是睡不著的,便乖乖的點頭應承道:“嗯,我等你回來。”
楚千嵐覺得自己的心又是一軟,幾乎都有些邁不動腳離開了。
他咬牙切齒的想,這丫頭到底給他下了什么迷魂藥,她都丑成這個樣子了,他不但下得去手,還一天比一天的更……
一定是自己太沒出息的原因!
不對不對,肯定是那臭丫頭給他灌了迷魂湯的原因!
……
楚千嵐一邊嫌棄著自己,一邊信步走進了藏香院。
守門的婆子遠遠看見他,忙往屋里送信去了。
等他進了藏香院,卻見四處都是煙熏火燎的樣子,紫黛忙忙的迎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艾草,她自己則被熏得眼睛紅腫滿臉是淚。
“這是怎么回事?”楚千嵐屏住呼吸,懶聲問道。
“王爺恕罪,奴婢不知道您會過來。因側妃娘娘病倒了,大夫交代要用艾葉熏……”
她話音未落,就聽見屋里傳來鄧側妃凄厲的慘叫聲,伴隨著踉踉蹌蹌往外奔走的聲音,不時有東西被她撞到在地,砰咚砰哐的聲音不絕于耳。
紫黛一驚,慌忙放下手里的艾草轉身去扶鄧側妃。
“王爺救我,王爺,求求您救救妾身……啊!妾身受不了了,妾身再也受不了了……”鄧側妃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跑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跑,雙手還不住的大力抓撓自己的身體,一會抓著手臂,下一瞬就又尖叫著去抓自己的臉。
等她跑到近前來,楚千嵐才看清楚她的模樣。
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鄧側妃那瘋狂抓撓的動作以及她滿臉滿身的紅疹子,與前些天他在若棠身上看到的,幾乎如出一轍!
但很顯然,她沒有若棠那樣的自制力,她裸露在楚千嵐眼前的肌膚,已經沒有了一塊好皮肉,全叫她自己抓撓破了,血肉模糊的好不瘆人。
鄧側妃發瘋一樣的在楚千嵐腳邊翻滾尖叫,“王爺救命,您救救我,救命啊……我不想死,不想死……求您救救我!”
楚千嵐忽然有些明白了,若棠堅持要他過來的原因。
他蹲下身來,眸光沉沉的看著不住翻滾痛苦哀嚎慘叫的鄧側妃,“王妃的衣服,是你動的手腳?”
鄧側妃與若棠一樣,身上越是痛苦,意識便越清楚。她瘋狂的搖頭吶喊道:“不是,不是妾身做的!王爺您信我,真的不是我……王爺啊,救救我,那位、那位陸大夫,他能治好王妃,也一定能救妾身。王爺,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跟您發誓,我對天發誓,妾身就算保住了這條賤命,往后絕不再見您,絕不再給王妃心里添堵……求求您救救我。”
“你是說,你會這樣,是王妃害你?”楚千嵐神色不動,只淡淡問道。
“妾身不敢,妾身不敢說王妃任何壞話……”鄧側妃仿佛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他的衣擺,“妾身錯了,妾身再也不敢妄想……再也不敢跟王妃爭了……”
她話里話外,無不向楚千嵐傳達著一個意思——是若棠害她變成這個樣子,因為她癡心妄想的想要與若棠爭他。
旁的男人聽了,只怕就要動容,畢竟這女子癡心一片全是為了他才會遭遇正妻的毒手,管他真假心里先就要憐憫幾分。
被女人愛慕爭搶本就能滿足男人那有些變態的優越感與虛榮感,而憐花惜玉同情弱小,又是男人的通病。
鄧側妃對男人的心理顯然也是有幾分了解的,但她悲哀的地方在于,她了解了一般男人的心理,偏偏沒能了解眼前這個她視為天的男人的心理。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腸到底能有多硬。也不是隨便哪一個女人,哭一哭鬧一鬧,就能令他心軟或者心里一陣又一陣的酥麻難耐。
能撩撥的他不像那個冷血冷情的男人的,這世上,似乎也只有長春館那一個而已。
“你最好跟本王說實話,本王還會考慮救你一命。”楚千嵐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除了冷漠與冷酷,再也沒有其他,“王妃中毒,是不是你做的?你老老實實告訴本王,本王看在過往的情分上,饒你不死。”
“王爺?”鄧側妃巨癢難忍又驚懼難當,她不敢置信般的抬起血紅的眼睛定定的望著楚千嵐。
他的眼睛里除了冷漠什么都沒有!
她的生死與他無關,她的痛苦與他無關,她的卑微求憐打動不了他一絲一毫。他在意的,真的只有那個女人而已!
三年了,她進這王府已經三年!
那個女人不過才進府半年而已!
她也曾想過,就那么默默地陪著他也好,只要他永遠不愛上別的女人,她愿意就那樣默默地守著他陪著他,反正誰也得不到他!
可是為什么偏偏是沈若棠那個賤女人!她有什么好,勾引親妹的未婚夫,毒害自己的親妹,名聲臭的連三歲小兒都要唾罵一句不要臉!這樣一個無恥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他!他一開始,明明也是討厭的啊!
怎么短短時日,就什么都變了?
她曾以為,他對她也許并不是全然無情,他也會對她溫柔對她笑啊……原來她以為的這些珍貴的溫情,抵不過沈若棠那賤人一根手指頭!
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怎么可以!
“你殺了我吧,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她崩潰一般又哭又笑,依舊不停的抓撓全身,胡亂翻滾,然而嘴里卻已經不再發出痛苦的嚎叫,而是一聲高過一聲猶如夜梟一般可怕的慘笑,聲聲入耳,聽在膽小的人耳中,早已嚇得瑟瑟發抖了。
紫黛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慌忙對著楚千嵐磕頭哭泣道:“王爺您行行好,您就救救側妃娘娘吧,她縱然有天大的錯,這些年盡心盡力的服侍您為您打理著王府內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王爺。而且側妃奶娘她那么愛您,一心一意的將您放在心上,您便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給娘娘一條活路吧!”
說罷,用力的磕起頭來。
“她愛本王,不能成為她毒害王妃的理由。”楚千嵐轉身就走,“本王不會殺她,也不會救她。想要活命,就問王妃同意不同意。”
他的話輕飄飄的落在鄧側妃耳中,引得她又發出一串駭人的尖笑聲來。
……
楚千嵐回到長春館時,若棠果然還沒睡,正歪著身體躺在軟榻上翻看地理志。
她腿上松松搭著一張薄毯,毯子都快掉地上了,她仍是一無所覺。
楚千嵐站在門口看她,半晌,她仍然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微微偏頭咬著手指蹙眉思索的模樣很專注,仿佛是遇到了什么理解不了的東西。
這樣一副總是給人天真不解世事的嬌弱模樣,卻有一副與這外表一點都不搭的睚眥必報的冷硬心腸!
他早知道,她是個不肯吃虧的人。
這回受了這樣大的罪,他只看見她成天躺在床上乖乖養病,卻不知道背地里是如何籌劃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還以為她需要他來為自己報仇,她卻不聲不響的自己就吧仇報了。
她有時候表現的好像很需要他很依賴他的嬌軟樣子。
可是有時候他又覺得,她自己就能把自己顧好,根本就不需要他。
雖然她強硬的手段他也很欣賞,但他更喜歡她依賴他需要他一步也離不開他。
楚千嵐上前撿起掉在地上的毯子重新搭在若棠膝上時,若棠才發現他回來了,忙將手上的書放下來,打量他的神色。
“入秋了,晚上有些涼,你也注意著點兒,毯子都掉地上了,也不曾留意到。采青那個笨丫頭去哪兒了?”
見他平靜的面上并無惱意,若棠才稍稍放心了些——不管怎么樣,背著他對他的女人下手,雖說那鄧側妃是活該,但她也還是擔心他會因為鄧側妃而生她的氣。
“我突然想吃桂花餅,采青去給我做了。”若棠隨口答了,也不再繞圈子了,直接問他道:“鄧側妃怎么樣了?”
“看上去比你慘多了。”楚千嵐神色依然淡淡,“本王沒想到會是她,她在本王面前,一貫十分懂事體貼,倒是本王小看了她。”
“你不生我的氣嗎?”
“氣你不聲不響就給自己報了仇嗎?”楚千嵐挑眉斜睨她,“還是氣你不信任本王能為你做主?你是不是覺得,本王一定會偏袒她,因而才不肯告訴本王?”
若棠被說中心事,又被他這樣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忍不住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我是覺得,王爺您也挺忙的,有些事我自己能做到,就不用麻煩你了嘛。再說,那鄧側妃再怎么說也陪了你這么幾年,你為了我將她怎么樣的話,我是擔心你會良心不安什么的。”
越說,越是理直氣壯,胸也挺起來了,腰也板起來了,聲音也高起來了,“我這么做,都是為了王爺你好啊!”
“那本王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楚千嵐斂了笑,沉著臉瞪著若棠。
得,還是認慫認錯吧。
若棠識時務的低下了她揚起的小下巴,“王爺我錯了。我很應該將鄧側妃的事提早就告訴你的,您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是我的依靠,我怎么能瞞著您這么重要的事呢。我應該萬事都交給您的,只要躲在您身后信任您,依賴您,凡事都等著您替我解決的。王爺您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著她那分明不服氣的毫無誠意的道歉,楚千嵐哭笑不得瞪了她兩眼,臉上終是繃不住,嗤笑一聲,“你就敷衍本王吧。”
連她這樣敷衍他、暗諷他,他居然都對她生不起氣來。
唉,他是喝了多少迷魂湯來著?
“鄧氏行事向來小心謹慎,你到底是如何得手的?”楚千嵐難免好奇的詢問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我可沒有動她。”若棠連忙撇清道,“是劉氏心里恨死了她,于是偷偷找上秦氏,說服了秦氏,演了一出好戲罷了。鄧側妃拿水訶害我然后嫁禍給劉氏,劉氏本就擅長制香調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容易多了。不過王爺您說的沒錯,鄧側妃這人十分小心,要怎么樣下手,的確是個難題。我也跟你一樣好奇,閑著沒事就找劉氏過來說話。劉氏就告訴我啦,原來水訶不但與那什么香蟲一起可以熏在衣裳上外用,還可以內服的。不過內服見效就沒有外用那么快,但是呢,內服卻又比外用慘烈多了——我還能強行忍住那癢意,鄧側妃則是從內而外散出來的,那癢癢的滋味,嘖——”
她只是這般說著,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見前幾日,她是當真被那癢毒折磨的怕透了。
若棠只頓了頓,就又接著道,“劉氏將內服的水訶調制好了后,就交給了秦氏。秦氏前些天去找鄧側妃,抱怨了一通后,就顯擺起了她新得的茶葉。輕柳帶了些茶葉過來,當著紫黛的面沖泡的,那茶秦氏當著鄧側妃的面用了,當然鄧側妃是沒有用的。不過秦氏大方,順手就將剩下的茶葉送給鄧側妃了。鄧側妃也的確小心,但那茶葉確實很好,千金才得那么一兩啊!”
若棠說著,都忍不住心疼的吸了口氣,那千金可是她出的啊!
“鄧側妃舍不得丟了那茶葉,讓外頭的大夫檢查過沒問題,便安心的留了下來,”若棠眨巴著眼睛攤攤手,又是一派無辜天真的模樣,“然后,她就遭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