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嵐冷冷一哼,到底沒能扛得住她那不倫不類的勾、引,眼也不抬的揮手令吉祥下去了,卻始終不肯看若棠一眼。
待吉祥退下后,若棠就毫無顧忌的往他懷里鉆去。“王爺,你還生氣呢?”
“哼。”楚千嵐面無表情的冷哼,偏偏手上卻沒有半點動作,由著她在他懷里扭來扭曲的撩撥。
若棠捧著他高揚的下巴狠狠親一口,“好啦,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胡說八道。王爺你這么關心我愛護我。又怎么會真的眼睜睜的看著我摔死而不救我呢?分明是我小人之心了,王爺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撐船,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楚千嵐還是那副死樣子,任她如何親他,任她舌燦蓮花,就是不給半點反應,但也絕不拒絕若棠的親熱就是了。
若棠親了一陣,見不湊效,手便落到他胸口畫圈圈,一邊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嬌媚說道:“要不然,王爺你罵我一頓好了,要是還不解氣,你就打我一頓?你不要生人家的氣嘛,你這樣人家好害怕呀!”
楚千嵐忍著將她就地按到的沖動,害怕?她這個樣子叫害怕?
今天不好好收拾她,她是記不住教訓的。
楚千嵐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收拾若棠,于是愈發凝神靜氣。絲毫不受她撩撥的影響。
若棠都快沒轍了,她都犧牲色相到這個地步了,換作往常,這男人早撲過來了,哪像現在這般不動如山的。可想,今日這事的確是將他惹毛了。
不過他這樣生氣,倒也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這男人還是有點君子風度的,若棠因為這個在心里狠狠的給他點了個贊。
不過,接下來可該怎么辦才好?難道真的要豁出去將他推倒來個霸王花硬上弓?
不管了,人們不總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嘛,況他也沒有推開她,顯然是等她沒臉沒皮的推倒他吧?
只是想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若棠忍著羞澀將他往后一推——
我去,沒倒!
再推——
還是紋絲不動。
若棠惱火了,“你倒是配合一下啊。”
她一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容易嘛她?人家明明很含蓄的,為了讓他消氣,都豁出去要豪放一把了。偏偏他還不配合!
“你先給本王說清楚,你到底哪兒錯了?”楚千嵐瞧著她挽著袖子掐著腰、柳眉倒豎的模樣,到底還是繃不住了,冷聲開口問道。
“我……”
若棠剛開口就被他警告著打斷了,“想好了再說!”
這意思就是,機會只有一個,倘若她不好好說,膽敢忽悠他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配合并原諒她的。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
若棠一邊腹誹著,一邊可憐兮兮的揪著他的袖子開口道:“我不該不信任你。王爺你對我這樣好,不救我也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應該先聽你說,不應該武斷的做下決定。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求你了王爺……”
若棠都快被自己的語氣給膩死了,心道這樣深刻的剖白道歉都不行的話,那就算逑,管他是不是氣的要死,反正她已經盡力了!
好在楚千嵐那陰沉的都快能滴下水的臉色總算稍緩和了些,想來若棠直指核心的道歉還是令他很滿意的,不過依然冷著臉,施恩一般的居高臨下的斜睨著她:“推吧。”
若棠:“……”
好吧,她推!
這一回,總算是順利的推倒了這傲嬌的小心眼男人。
最后被楚千嵐從密室抱出來的若棠看著外頭依然杵著的吉祥與如意時,她那被楚千嵐折騰的累成一條狗而想去死一死的心,就更想去死了。
以后還有什么臉面見人啊!
她倒是很想兩眼一翻裝作暈過去不省人事的樣子,但是,被楚千嵐折磨的走不動以及被楚千嵐折磨的不省人事,她還是覺得后者更丟臉一些。
……
半夜里若棠忽的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下意識伸手往旁邊摸了一把,卻沒摸到人。
聽見外間有刻意壓低的說話聲,若棠忍著全身酸痛坐起身來,小心翼翼的披衣下床。
珠簾一掀,她便瞧見原本正歪倒在椅子里的楚千嵐迅速坐起身,而后將腳從畫眉手上飛快的收了回來。
雖然只有一眼,卻也足夠若棠瞧見他那高高腫起的腳踝了。
“這是怎么回事?”若棠蹙眉走向他,“什么時候傷到的?”
楚千嵐揮手示意畫眉出去后,方才淡淡道,“不是什么大事,過幾天就沒事了。”
“是不是白天為了救我崴到的?”若棠眨眨眼,恍然明白了過來。
他真的不是不想救她,如意說他來不及,大概就是因為他在急切中崴到腳才會來不及吧。
想到自己真的錯怪了他,若棠被他狠狠折騰了大半天的沒臉見人的那口氣不由自主的就散了個干凈。
楚千嵐卻覺得很丟臉,粗聲粗氣的道:“不過就是崴了腳,問那么多做什么!”
“我看看,好像腫的很厲害的樣子。”若棠伸手拉他的腳。
楚千嵐轉身躲開了,臉紅脖子粗的道:“有什么好看的?還不滾回去睡覺!”
因為這崴到的腳而來不及救她,楚千嵐那時候真的很有種想要將之砍掉的憤怒的沖動。后來攻擊百里文瀚,不僅僅因為他的別有用心,更是對他不能及時救下她的那一種嫌棄自己無能的憤怒與發泄!
若棠眨巴著眼,又開始裝可憐,“為什么畫眉看得,我卻看不得?”
“都說了沒什么好看的……”
“你不讓我瞧瞧,我今晚上定會自責的再睡不著的。”若棠認真的威脅他。
楚千嵐沉默了一下,方才惱怒般的瞪她一眼,將腳重又放回面前的錦杌上。
若棠看著他那腫的跟白面饅頭一樣大的踝關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想必是白天崴到后不但沒有及時的處理,還跟她翻云覆雨的鬧了大半天,后來還逞強非要抱她出來等一系列劇烈的運動后,這踝關節就被他弄成眼前這個樣子了。
楚千嵐原本覺得自己這個無能的樣子實在很丟人,讓誰看到都好,就是不想被她瞧見。
他下意識里,不想讓若棠因此覺得他無能而瞧不起他!
正要不悅的將腳收回來,就見她一臉心疼的俯下身來,往他紅腫的關節上輕輕吹了兩口氣,似心疼又似疼惜一般的問道:“是不是很痛?”
楚千嵐下意識就要張口答“不疼”,視線望過去,卻見她看著他傷腳的眼睛里氤氳著一層濕潤的霧氣,舌尖一轉,“痛”字就這樣輕易的吐了出來。
“腫的這樣高,是不是要請老太醫過來一趟?”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一下,卻又怕弄疼他而將手指縮了回來。
“太晚了,明早再說吧。”其實這樣的傷對他來說,連毛毛雨都算不上,但架不住她那關心又自責的眼神,楚千嵐那原本想要死扛一切的強硬立時就化成了一灘水。“你給本王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聽見自己鬼使神差的說道。
若棠果真又俯下身去。
他怔怔的看著她美好的側面,認真吹氣的表情,一些久遠的他以為早已經忘記的記憶,忽然就那么劈頭蓋臉的朝著猝不及防的他打了過來。
“母妃母妃,皇兄他們又欺負我,把我胳膊都劃破了。”
“快來母妃瞧瞧!乖嵐兒,痛不痛?”
“好痛好痛的。”
“母妃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那早已不記得了的容顏,忽然就跟眼前這正認真給他傷腳呼呼吹氣的柔美臉容重疊在了一起。
他慢慢垂下眼睛,眼里迷茫不在,長長的眼睫掩映著的是比往日更冷的眸光。
連那個與他有著最深刻的血緣羈絆的女人都可以說不見就不見,她又能在他身邊呆多久?
……
若棠敏銳的察覺到這兩天的楚千嵐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改變正是從她遇險而他崴腳那天夜里開始的。他不再像以往一樣不知節制的索要,有時候她想跟他說說話,他也一副不耐煩很忙很累的樣子,懶懶的不想搭理她。從昨天開始,更是連人影子都看不見了,問畫眉,畫眉支支吾吾半晌,才說他昨晚去群芳樓喝酒了。
原來這兩天不找她索要,卻是去青樓里睡姑娘了!
若棠聽了氣的半死,至此也賭氣的不再主動開口問關于他的任何事情。
這日周靚云遞了帖子來,要她有空去福仁胡同坐坐。
若棠這才想起,這兩天光顧著那陰晴不定的男人了,險些忘記表姐跟呆子的事。于是匆匆忙忙收拾了下,就前往福仁胡同了。
一進胡同,就覺出氣氛不太一樣。采青在外頭興致勃勃的跟她說道:“娘娘,是誰家要辦喜事,這紅燈籠紅綢布可是掛了一路呢。”來豐來巴。
若棠一聽,心中一動,忙隔著窗簾問道:“可看清楚了,是哪一家?”
采青興奮的道:“是大舅老爺……”
“這么快?”若棠驚的嗓音都變了變。
采青接著說:“他們旁邊那一家——哇,好氣派的樣子,竟然一點都不輸周宅。咦?怎么大舅老爺家的仆人都在那邊幫忙,難不成是熟人?”
若棠心里一轉,便明白了過來,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這隔壁的人家,定是陸正青了。不過幾天,就已經到了布置新房的地步了,想必是大舅母怕夜長夢多,先把人牢牢拴住了以免生出變故來吧。
到了周家,大舅母滿面紅光的上前跟她說話,還沒說兩句,就被婆子急急忙忙的叫走了。看著大舅母風風火火又精神百倍的背影,若棠笑出聲來,“大舅母這顆心可算是能放下了。”
“可不是?”周靚云拉著她往屋里說話,她想來溫淡平靜的臉上,此時卻微染紅暈,猶如春花綻放,天光破云,美得令人有些晃了眼。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若棠在心里感嘆道。
“雖說我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是,會不會也太趕了?”若棠還是忍不住問她道,“我以為你至少還要再考慮個幾天的。”
“那天晚上,那呆子忍不住跑到家里來,偷偷摸摸的在外頭探頭探腦的,讓小叔叔抓了個正著。”周靚云提起這件事,也覺得頗有些沒臉,“那呆子就對著小叔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說了。小叔將他帶進來,我娘一聽,那還了得,趕緊就去翻她的老黃歷去了。”
“陸大夫實在太幸運了。”若棠嘖嘖說道。
周靚云笑著將茶水與點心擺到她面前,“其實我當時是沒有答應的,我讓父親跟小叔回避,然后問了他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若棠好奇的追問道,拈起盤子里的杏仁糕吃了一口,兩只腳自在的晃來晃去。
周靚云微微垂下眼睛,看著她自在的樣子,似乎有些后悔將話說出來,卻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還是開口坦然的說道:“我問他,倘若我讓他把阿大它們送出去才肯答應嫁給他,他肯是不肯?”
若棠咀嚼的動作頓住了,晃動的腳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好半晌,她才張口問道:“表、表姐,你都知道了?”
知道阿大它們是她的狗,知道……那個呆子曾對她動過的心思。
周靚云見她那不安的呆樣,忍不住撲哧一笑:“能不知道嗎?他喝醉那晚上,喊了一晚的阿棠。”
若棠尷尬的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支支吾吾的問:“那、那陸大夫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雖然有些不解的樣子,但也只問我,可不可以給他點時間,讓他找個能安頓阿大它們的地方,或者,看有沒有什么人家愿意養著它們。”周靚云又低頭輕輕一笑,“我看著他那個呆樣,就決定要嫁給他了。他或許不能很快的將你從他心里拔除掉,可是有什么關系,他心里也是有我的,我遲早會把你擠出去的!”
聽著她的豪言壯語,看著她樂觀積極的態度,若棠那點子不安也煙消云散了,“是,我家表姐最厲害了,想做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以后陸大夫定要被你吃的死死的,不過我猜想,即便被你吃的死死的,陸大夫也是心甘情愿的。”
若棠看著她斗志滿滿的模樣,忽然覺得跟這樣的周靚云比較起來,她真的羞愧的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周靚云總是那么清醒,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連感情,她也一點都不含糊,確定了就努力,總有一天,她要用自己將曾經裝過若棠的呆子的心全部填滿。
可是她呢?總以灑脫不在意為由,在楚千嵐對她好的時候坦然接受他的好,在他轉身不理她了,依然隨便他要怎么樣。她甚至沒有想過要問問他,他莫名其妙疏遠她的原因是什么?好像多走一步,多付出一點,就是她吃了虧、就要落到萬劫不復的地步似的。
她的膽子,竟還沒有周靚云的膽子大。
若棠想著,猛的跳了起來,急急忙忙說道:“表姐,我想起府里還有一些事要我回去處理,我先回去了,你跟陸大夫的好日子定下來記得通知我,我跟王爺一定早早過來喝喜酒的。”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的沒有影兒了。
周靚云對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都成親的人了,還這般毛毛躁躁,像個什么樣子?”
恰逢陸正青滿頭大汗的抱著個笸籮走過來,見了她,立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個,周夫人讓我過來拿你剪好的窗紙過去貼……”
但又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她,一副傻樂的樣子。
周靚云再彪悍,也是個女子,紅著臉罵了句“傻子”,便轉身往屋里去了。
……
若棠一路急急忙忙的沖回府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問畫眉道:“王爺回來了沒有?”
畫眉嘟著個嘴,張嘴就道:“早就……”
身旁的婉如猛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恭恭敬敬的說道:“娘娘,王爺還沒有回來。”
若棠的視線在她們兩人身上轉了轉,“畫眉,你來說,王爺到底回來沒回來?”
畫眉看一眼婉如,又看看若棠,“王爺早就回來了,長春館那個狐媚子忽然說她肚子疼,叫人請王爺過去看看,王爺聽了,急急忙忙就去了。這都去了好一會兒了,王爺都還沒有回來。”
若棠神色平靜的聽了,“段姑娘病了?既然她病了,我這個王府主母也不好不去看看,采青,備些探病的禮物,咱們去長春館探望段姑娘。”
婉如難得逾矩的規勸道:“娘娘,還是別去了吧,王爺不會喜歡您去那邊的。”
“不。”若棠深吸一口氣,目光平靜的望著屋外微沉的天空,“我要去。”
是要像周靚云一樣努力勇敢的追求幸福,還是就此死心得過且過,若棠總要去看看,那個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的努力爭取。
畫眉這時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也勸道:“您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不過是個姨娘,您才是這府里的王妃,就算王爺那什么了她,她難道還能越過了您去?”
若棠朝她笑了笑,“今天這個不自在,我還真是找定了!”
正好采青也準備好了探病的禮物,若棠便扶著她的手,大步往長春館走去。
見她們走遠了,婉如才沉下臉來教訓畫眉,“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畫眉委屈道:“也不能怪我啊,王爺他的確是去了長春館見那狐媚子了嘛。唉,看王妃的架勢,我這心里頭實在跳的有些慌,你說咱們是不是趕緊過去通知王爺一聲?”
“罷了。”婉如在畫眉不解的注視下,緩聲說道:“王妃是去吵也好,鬧也好,總好過她跟王爺如今這般不聞不問、形同陌生吧。”
畫眉抓抓下巴,皺眉道:“王爺跟王妃到底什么時候吵架了?”
婉如挫敗的瞧她一眼,“算了,跟你我懶得多說。”
“別啊,你倒是告訴我啊!”
……
若棠進了長春館,先見到的是跪在院子里的王嬤嬤。
她神色一凝,忙上前去:“采青,快扶王嬤嬤起來。”
王嬤嬤卻搖了搖頭,趴在地上對她磕了個頭,“老奴辦事不利,應該受到懲罰。”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是王爺罰你跪在這里的?”若棠看一眼跪了滿院子的丫鬟婆子,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到底是什么樣的事,能令楚千嵐大動干戈的罰了整個長春館的人?
這里頭的人雖然都是劉氏挑選的,卻也是經過她過了目拍板決定的,如今他罰她們,可曾想過她的臉面?
“今日一早段姑娘起來就覺得肚子有些疼,因她疼的不是很厲害,老奴就沒怎么放在心上,只讓人用了早飯去喊大夫,可是大夫還沒來,段姑娘就突然不省人事了。茲體事大,老奴不敢瞞下,便派了丫鬟去清秋院稟告您,不想您沒在府里,過來的是王爺。王爺過來時,段姑娘正好醒過來,他們關著門在屋里說了幾句,王爺就大發雷霆的砸了屋里的擺設。”王嬤嬤條理清晰的回稟道,“王爺從屋里出來,說了句去找王妃,就聽見段姑娘在喊他,王爺臉色很難看的在原地站了一會,重又回了段姑娘的屋里。”
王嬤嬤這是在隱晦的提醒她小心,因為楚千嵐很可能會因為段清漪而遷怒于她。
若棠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力持鎮定的問道:“大夫可曾替段姑娘診治過?”
“大夫來了,但是段姑娘不肯讓大夫診治,只讓王爺陪著她,王爺便打發大夫走了。”
若棠松了一口氣,既然人醒了,也拒絕看大夫,想必是沒什么大礙的。“嬤嬤起來吧,大家都起來,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王爺那里,我自會交代。”
王嬤嬤這才起身來,“老奴慚愧,許是老奴沒有看住段姑娘,才讓她有機會出這樣的幺蛾子。”
“嬤嬤不必自責,你已經盡力了。”若棠安撫她,雖然王嬤嬤是深宮嬤嬤出身,手段是有,但有時候光有手段是不夠的。在段清漪面前,她的武力值卻約等于零。就算她一天到晚都看著她,也根本防不住存心要出幺蛾子的段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