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傲有些悻悻地走了,留給徐漸一個充滿暗示的眼神,徐漸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是讓自己自求多福?
重回房間裡,解冬兒讓徐漸坐在自己對面兒,待兩個貼身侍女奉上香茗退下以後,才淡淡地問道:“徐漸,你和杜傲是怎麼回事?我只問這一次,如果沒有我滿意的答案,我便活剮了你,明天送給杜傲一具完整的屍體。”
徐漸這一頭的冷汗啊,心想這傻妞怎麼突然變得厲害了。
想了想,徐漸決定還是先試探一下,畢竟解冬兒說了,要聽到她滿意的答案,萬一小爺是說了實話,但這妞兒不滿意,那可咋整?
“先說說你和杜傲是怎麼回事兒吧,也許我們有可以合作的地方,”徐漸見到解冬兒的兩條柳葉彎眉開始立起來,趕緊補充道:“你先彆著急,我既然這麼說,就表明我有資格同你合作?!?
解冬兒的臉上又是憤怒又是痛苦又是猶豫了,片刻之後,她才咬緊了銀牙說道:“我父親自殺讓位,今晚杜傲就是中山劍派的新任掌門了,我則跟本門一位隱居的長老學藝,從此不理本門當中的任何事情,只在本門遇到危險的時候纔會出手。”
徐漸聽的心驚不已,以解秋分神期的修爲,說自殺就自殺了,杜傲應(yīng)該沒這個實力,那麼唯一的理由,便是中山劍派那個隱藏在幕後、但卻真正能夠做決定的人放棄瞭解秋,決定改由杜傲執(zhí)掌中山劍派。
那個隱居的長老,便是關(guān)鍵人物。
解秋自殺讓位,杜傲上位掌權(quán),但是解秋的女兒解冬兒卻能跟那個隱居的長老學藝,這個平衡的手段,嘖……徐漸仔細揣摩一下,簡直要爲之拍手叫絕。如果杜傲日後有什麼不利於中山劍派的手段的話,那麼解冬兒絕對會第一個跳出來,毫不客氣地對他下手。而從此專心修煉的解冬兒,將來絕對有下手的動機和實力。
不過,既然中山劍派還有這樣強大的幕後之人存在,那麼杜傲即便當上了掌門,便能夠爲所欲爲了嗎?
解冬兒見徐漸一直沉吟,忍不住開聲喝道:“想清楚沒有?別逼我親自動手剮了你?!?
徐漸淡淡一笑,信心十足地說道:“別啊,聽我說完以後,你就會明白,我是你唯一的合作對象,也是復仇的唯一希望?!?
解冬兒的眼神頓時亮了,但是嘴巴上卻冷哼道:“希望你能打動我,不然你就等著挨剮吧,不讓你捱上一千刀再死,我都不行解。”
徐漸自動將這句話過濾掉,然後將仙河兄弟會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解冬兒聽的目瞪口呆,完全沒料到她本以爲很簡單的事情,竟然還有這麼複雜的內(nèi)情,還牽扯到這麼龐大的一個陰謀。
“齊老說的沒錯,杜傲纔是現(xiàn)在最適合當中山劍派掌門的人,我爹差得太遠了,只能作爲一個過渡性的角色?!苯舛瑑狠p嘆一聲,苦澀地說道。
徐漸一聽這話,心想這妞兒難道真的性情大變了?不行啊,你這麼想了,小爺還有啥希望?你甘願被人擺佈,小爺可不甘願。
於是徐漸開始強調(diào),杜傲的確雄才大略,但是他的計劃是爲了他個人,而不是爲了中山劍派的發(fā)揚光大,中山劍派將只是他手中的一個工具而已。看似結(jié)果差不多,但是其實性質(zhì)上有很大的不同,等杜傲將這個大聯(lián)盟的力量整合到一起時,他手中的力量將是驚人的強大,到時候還有誰能阻止他的野心?到那個時候,中山劍派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聯(lián)盟,是杜傲的私人玩物。
也就是說,解秋白死了,杜傲不會將中山劍
派發(fā)揚光大,而是用大聯(lián)盟來取代中山劍派,當所有人都覺得中山劍派在蒸蒸日上的時候,它其實已經(jīng)開始在倒計時了。
解冬兒捧著腦袋,暈了好半天,才總算明白徐漸所說的意思,頓時長嘆道:“連你也比我強。”
徐漸連說不敢,心裡卻說,那可不是嗎?小爺要是比你還笨,杜傲能親自來找小爺去龍門幫當幫主?
“我這就去告訴齊老,告訴他杜傲的野心?!苯舛瑑号馈?
“別,你說的越早,死得越早,你要真說了,連我也活不了了。”徐漸苦笑道,又好生分析了一下齊老的心理,解冬兒好半天才明白徐漸所說的意思,頓時就沒了主意,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努力修煉,同時在暗中幫助我?!毙鞚u解釋:“就算齊老支持你,也會在杜傲完成統(tǒng)一大業(yè)、但又沒能整合整個大聯(lián)盟的力量時動手,這樣中山劍派就得到了最大的好處,但又不至於被杜傲給分解掉?!?
解冬兒一想,也是啊,這個主意妙。
徐漸在心裡偷笑,心想這便是老江湖忽悠菜鳥的絕招了,這種白癡計劃也就是聽起來還不錯,但實際上要怎麼才能判斷最合適的出手時機?杜傲被幹掉的時候,他這些年暗中培植的勢力如何化爲己用?如何理順大聯(lián)盟內(nèi)部的關(guān)係……等等關(guān)鍵問題,無一個不是嚴峻之極,稍一疏忽,便是功敗垂成的結(jié)局,根本就沒有涉及到如何落實到可操作的範疇內(nèi)。
當年徐漸受到的招攬,比陳鐵娃要多的多,就是因爲好的打手容易找,只要肯出錢,隨時都能找到一打,但是腦子好使的白紙扇就難尋覓了。
解冬兒沒走過江湖,生下來便一直被捧在手心兒裡,被所有人寵著慣著,就算現(xiàn)在遭逢大變,心性一下子變得成熟穩(wěn)重起來,但是江湖經(jīng)驗卻是沒法一夜之間惡補的了的,所以徐漸忽悠她完全不費力氣。
而且徐漸爲了將來萬一被齊老識破,口口聲聲地勸解冬兒,一定要拿到確鑿的證據(jù),才能告訴齊老,不然杜傲可是齊老指定的新任掌門,沒有充足的理由,怎麼能讓他推翻自己的決定呢?這不是打臉嗎?
解冬兒深以爲然。
然後徐漸趁機提出,要解冬兒將小閒和小鬧都收在身邊,因爲他即將去龍門那種情況複雜不明的地方去,沒法照顧兩個嬌滴滴的女子,也算是留給解冬兒的人質(zhì)。
解冬兒還不算迷糊,很快明白了徐漸的暗示,馬上下令,連夜就把小閒和小鬧兩個孿生姊妹花加進自己的貼身侍女隊列中。
然後便是索要好處了,解冬兒很大方,直接將徐漸帶進了中山劍派的藏寶庫,送給徐漸一支拇指大的橙色飛劍,一隻巴掌大的青色三足鼎,一條玄色的捆仙索,以及一大包瓶瓶罐罐的藥品和半成品材料,幾本關(guān)於煉丹和制器的秘籍。
最後見東西太多,徐漸竟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包裹才裝得下,解冬兒又送給徐漸一枚儲物戒指,名曰納芥指環(huán)。
反正,對於解冬兒來說,今晚以後,這裡所有的寶貝都不屬於她的了,而她也不好將寶貝收在身邊,所以她非??犊亟o了徐漸一大堆的東西,甚至讓徐漸自己去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看著能容納上千人的龐大藏寶庫,那一層層的貨架上滿滿當當?shù)膶氊悾酗w劍、煉丹爐、煉器爐、各種法寶和秘籍等等,琳瑯滿目,簡直能看花人的眼睛,徐漸差點兒要樂瘋了,他修仙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法寶法器呢。
好在徐漸
也是有定性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貪,如果是解冬兒送他的還好說,如果他自己動手拿了,又或者這裡的寶貝少得太多,杜傲肯定會索要回來的,還是落不到他的口袋裡。
於是徐漸很艱難地剋制住了自己的貪慾,解冬兒送給他什麼,他便拿著什麼,其他的一物不曾取。
徐漸的表現(xiàn),讓解冬兒對他的人品刮目相看。
回到小院兒裡,小閒和小鬧已經(jīng)被接來了,見到徐漸頓時撲了過去,她們已經(jīng)知道自己將成爲解冬兒的貼身侍女了。
徐漸在兩女的臉蛋上狠狠親了兩下,然後將她們推到解冬兒的面前,說道:“小姐,她們倆是我的摯愛,就拜託你照顧她們一段兒時間了。”
解冬兒對徐漸的印象大好,在她眼中,現(xiàn)在徐漸的地位和作用已經(jīng)大爲不同了,成爲需要籠絡(luò)的對象了。於是解冬兒擺了擺手強笑道:“今晚你便要了她們姊妹倆吧,在這裡你不需要擔心,可以盡情享樂,明天以後還有你忙的呢。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天亮以前我會回來?!?
除了小閒和小鬧,大家都知道解冬兒現(xiàn)在的情緒很不好,自己的親爹自殺遜位,她不僅不能報仇,反而要出面平息衆(zhòng)議,輔助仇人坐穩(wěn)掌門寶座,而且以後都要確保仇人不出意外……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啊,能忍得下這個深仇大恨,解冬兒背後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了杜傲呢。
對解冬兒來說,徐漸的確是她現(xiàn)在唯一的合作伙伴,爲了籠絡(luò)他,別說是兩個孿生侍女了,便是她自己帶著所有的侍女一起上,同徐漸大被同眠,也是可以考慮的。
小閒和小鬧又是開心、又是擔憂,開心的是徐漸突然變得炙手可熱了,她們也連帶著受到解冬兒的關(guān)照。擔憂的是解冬兒現(xiàn)在的狀況貌似不太妙啊,雖然看起來目前地位還是很尊崇,但掌門人畢竟換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未來不好預料了……但讓她們現(xiàn)在就反對解冬兒,她們也沒那個勇氣。
徐漸將兩女抱進屋裡,脫掉衣裙以後,毫不客氣地一槍一個,直接桶穿,痛的姊妹花一臉的哀怨,齊齊捂著下面雪雪呼痛。
看著牀單兒上的殷紅,徐漸忍不住淡淡一笑,心想當年小爺和老陳在涼州城裡廝混的時候,如何能想到還有這麼一天?孿生姊妹花哎,雖然她們有些不情願,但那又如何?她們的意願有人會在乎嗎?
雞叫三遍的時候,解冬兒回來了,一臉的疲憊和憤懣,兩個大眼睛裡滿滿都是血絲,身上還穿著那件沾血的紅色長裙,似乎是在無聲地抗議著什麼,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效果不佳吖。
不過,效果越差,徐漸的作用就越重要,解冬兒就越發(fā)地需要依賴徐漸,這是徐漸樂見其成的事情。
果然,解冬兒一開口便是大罵:“他孃的杜傲,十足的僞君子!小人!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虧得我爹當年對他那麼好……”
然後便是一連串的粗口,倒是讓見多識廣的徐漸也長了不少見聞,小聲問小閒和小鬧,這個,是不是中山國的國罵?
孿生姊妹花哪裡敢吱聲,小心翼翼地跪伏在地上,頭都不敢擡一下。
解冬兒喘了口粗氣,對孿生姊妹花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出去,我有話要和徐漸說。”
孿生姊妹花哪裡敢說話,強忍著下面的痛楚,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出門去了。
解冬兒長嘆一聲,說道:“徐漸,明天一早,齊老便要我去中山那邊閉關(guān),我肯定是要被禁足的,短時間內(nèi)我怕是幫不到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