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明顯感到了周圍人的不善。
李婉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制,所以周圍的小姐夫人們都聽到了這話,紛紛停下來看向了阿竹。
“???”阿竹怔愣。
“陳姐姐怎麼都不選?是看不上這裡的首飾嗎?”突然,一旁的李婉對著阿竹一派天真的問道。
所以即使一起跟著看得盡興,阿竹手中卻始終沒有沒有拿起一件飾品試戴什麼的。
好吧,她以前是真沒覺得她是窮人來著,直到來了這裡才發現,原來她真的很窮 ̄
金玉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銀樓,這裡的首飾設計獨特且製作精美,是京城貴族小姐夫人們最愛的地方之一,看如今整個店裡人來人往的都是些打扮精細的小姐夫人們就知道了。阿竹對此早有耳聞,只是卻一直沒有來過,因爲,她買不起,隨便一件小珠花首飾也得花去她一個月的月銀纔買得起,更別提其他那些美得讓人眼花繚亂的金銀首飾。
其實如果排除李婉太過於自來熟了點,阿竹覺得這門婚事也沒什麼不好的,李家在京城中的根基和湯家其實差不多,兩家也正是門當戶對,湯景生又是註定要走官路的,以後有個御史中丞的岳父對他也是很有幫助的。
阿竹如此猜測著。
聽這話的意思,好像兩家還並沒有達成意識?
“有沒有事是她的事,她自己非要這麼做,關我什麼事?!睖Z芹撇了撇嘴。
好吧,她其實是想問李婉這麼明目張膽的出入湯府,如今還跟著湯家兄妹一起出行,可是意味著兩家的婚事差不多定了,不然的話以李婉如今的行爲日後要是沒能如願嫁入湯府豈不是與名聲有礙?
“這有什麼對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錯。”阿竹不以爲然,“只是……她這樣,沒事嗎?”
湯語芹聳聳肩,表示她也很無奈,看著阿竹有些歉意的道:“對不起啊阿竹,本來想今天一起好好逛逛的,沒想到卻變成這樣了?!?
湯語芹看著阿竹無奈的嘆了口氣:“哎,別提了,真是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自從上次在宴會上我娘對她露出了點好感後她就老是往我們家跑,不是到我娘面前獻殷勤就是往我面前湊,要不是看在她是客人的份上,我真想丟她幾本女戒讓她好好看看。今天我和哥哥正準備出門,她又來了,看到我們要出門就又死皮賴臉的湊上來了,你是沒看見,她看到我哥哥那眼神,活像餓狗看到肉骨頭似的,甩都甩不了,聽我哥說要去參加詩會也說要去,沒辦法,爲了我哥的清白著想我只好跟著他們一起了,然後就這樣了 ̄”
阿竹拉著語芹走在後面,看著前面一說個不停一始終但笑不語的兩個人問道:“他們怎麼會在這兒?”
於是幾人便在李婉的帶領下往京城裡最有名的金玉樓走去。
阿竹見此,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湯景生不語,面上閃過無奈,看向阿竹的眼裡有些歉意。
阿竹和湯語芹對視了一眼,努力將嘴角張地大大的,表示自己很樂意。
呵呵,好。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阿竹和湯語芹本是想隨便逛逛,吃些好吃的,然後再去酒樓聽聽書之類的,不過在李婉的一句“語芹姐姐怎麼可以去吃外面那些東西啦,我娘說那些東西都不乾淨的,而且也有失身份,正好到年下了,京城的銀樓大都出了好些新品,我們還是去看看首飾吧,好不好嘛?景生哥哥你覺得呢?”
幾人見過面。
還有一青一綠的身影,正是湯景生和李婉。
這天,阿竹接到了湯語芹的邀請一起出去,阿竹想著她本來就想要邀請語芹一起出來玩的,而且她們也確實有些日子沒見了,所以自是答應了,於是便跟徐氏打過招呼後帶著兩個丫鬟出門了,只是等她到了約好的地方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原來來的人並不止湯語芹一人。
日子就這麼平平靜靜的過著,平靜得阿竹覺得她似乎好像已經度過了幾個世紀。
每每這時,阿竹總會覺得分外哭笑不得。
“阿竹啊,這男人不能光看皮相。”
徐氏開始的時候對女兒終於認真挑選出來人選表示很欣慰,只是在看到女兒竟然挑出了十幾個人的畫像的時候,突然就有些不淡定了,然後在看看這些被挑選出來的人都是長得好看,更是開始深深的擔憂了起來。
在這期間,阿竹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看徐氏送來的畫像,阿竹粗略的估算了下,她這半個月來看的畫像沒有以前也有八百了,阿竹很奇怪,她娘到底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多人選的,不過這並不影響阿竹整天看著畫像的吐槽樂趣,當然偶爾也會看見美男的時候她也會發發花癡,然後對著美男YY一下,然後也會跟徐氏表示一下自己很滿意這個啦。
十來天來,竹院乃至整個陳府的人都吃到了自家大小姐剝的松子,紛紛感嘆大小姐的仁慈。
對青橙她們幾個來說,她們家小姐唯一很有耐心會做的一件事是剝松子,待在院子的這些日子,阿竹總是不時的剝起松子來,有時一剝就是一個時辰,然後看著剝出滿滿的一盤松子仁再發呆半個時辰,然後再將松子分給地下的丫鬟婆子們吃了。
偶爾阿竹也會突發賢惠的想要做點什麼荷包之類的,只是無奈似乎耐心總是那麼不夠。
阿竹每天就待在屋子裡,圍著火爐,和幾個丫鬟聊東聊西,什麼最近因爲下雪京城的小姐們都不出門啦,銀樓的生意都慘淡了起來啦,什麼隔壁家的人因爲嗣子一事吵得不可開交啦,什麼晉王遇刺啦,皇上大發雷霆了,下令要徹查私鹽一案,負責案件的卻又不再是晉王啦,朝中的林閣老都被抄了家啦,朝中又在爲下一任閣老的人選明爭暗鬥啦……
大雪下了整整一晚,阿竹卻因爲怕冷足足在自己的院子裡待了整整十天,十天裡她連老夫人哪兒都靠著撒嬌只去請了兩三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