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yī)趕來,烈風雖然身體虛弱,失了不少的血,卻仍是保持著最后一絲的理智,同那個御醫(yī)解釋著他的狀況。
他在胡亂編造謊言,卻也還算合理。
他說他練功練到了走火入魔,索性自斬了一刀,脫離了入魔狀態(tài),卻因為擔心再度入魔,所以就澆了兩桶冰涼的井水給自己降溫,才把自己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御醫(yī)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而后就是給他包扎傷口,一邊包著傷口,一邊很負責的道:“年輕人,恕我多句嘴。練武也是要循序漸進,一點點來的,不能過于求證。”
“多謝提點。”
烈風客氣的說著,而后就是壓低了聲音才道:“不瞞你說,我是不敢不認真練功。咱們王爺自小就命途多舛,我若不夠強大,只怕不能保護得了王爺周全。何況現(xiàn)在烈風要保護的,早已不止王爺一人,還有王妃需要保護,實在是膽子過重,才會……”
那御醫(yī)頗為理解的點了點頭,“寧王殿下確實不容易啊,不過你也要記住,武功高固然能保護得了王爺,可若是練功練得性命都保不住了,你還拿什么去保護王爺?以你對王爺?shù)闹倚模慌率菍幵敢陨硐嘧o而死,也不愿意練功走火入魔而亡吧?”
“是,我明白。”
烈風客氣的說著,而后就是道:“不知能不能將這外敷和內(nèi)用的藥都留下來。寧王這身份,這情況,縱是他病了傷了,烈風都不敢讓大人你這樣每日走上一遭,何況是烈風這般賤命一條的人。還請大人垂憐,多留些藥給烈風,烈風畢竟是個男人,粗手笨腳的,也怕煎不好藥,浪費了藥材。”
那御醫(yī)看烈風這樣子,著實的可憐就是道:“你是明白道理的,就算你讓我每天來給你送一次藥,檢查一下傷口,我都不可能答應的。說句你聽了會不痛快的話,偌大的御醫(yī)院里,今日當值的御醫(yī)一共四十八人,聽說是你傷了,四十八人里,也只有我愿意來給你瞧一瞧病。”
“大人為何這般?”
烈風有些不解的問著,那御醫(yī)卻是笑了笑,“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只為自己的心便是了。”
說完,他留下了足足三人份的藥量,“好好養(yǎng)傷吧。”
“還未請教大人高姓大名?”
眼見著御醫(yī)收了藥箱,走出了房間,烈風就是追到了房門口。
御醫(yī)回頭沉聲道:“敝姓孫,單名一個浩字。”
說完,他就同烈風揮手道:“屋里待著,少受風,明白嗎?”
“多謝孫大人。”
孫浩前腳邁出了院落,烈風后腳就關(guān)上了房門,顯得很有些無力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確定外人已經(jīng)走了,焰蕭就是匆忙趕來,將他扶到了床榻之上休息,才是匆匆將那外敷的藥涂在小女人的身上,而后又熬了兩份足劑量內(nèi)服的湯藥,一劑是給嫵兒的,另一劑是給烈風的。
嫵兒身體過于虛弱,始終昏迷不醒,但灌下了湯藥,面色也不似方才那般甜蜜了。
烈風比嫵兒的狀況要好很多,畢竟她得到了及時的治療。
雖然身體虛弱,但也沒到那種需要失去意識,昏迷不醒的地步。
“主子可對孫浩這人有印象?”
烈風這般問著,焰蕭就是搖頭了。
雖然方才御醫(yī)來的時候,他始終都不在場,卻是隔墻有耳的聽到了所有的談話內(nèi)容,那孫浩走時,他更通過虛掩的房門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并非昔日京中故人。不過他似乎有意對你示好,事情倒確實是有些的蹊蹺,晚些傳令下去,叫人查查他的底細。至于他,你不必在意,他若真有所圖謀,必然還會再來的。”
焰蕭這般說著,烈風就是十分心腹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皇宮上書房。
冥落十分恭敬的同父皇行了禮,就是請命道:“兒臣懇請父皇應允,讓兒臣即刻啟程前往塞北查明真相。”
“慕容將軍府的案子,你就不查了?”
皇上凝眸,看向了這個實在不喜歡的兒子。因為一看到她,他就會想起,自己居然在酒醉的時候,臨幸了一個婢女,而且是一個在太皇太后身邊做事的粗使婢女。那婢女的長相,很對得起她現(xiàn)在做的活,十分之粗鄙,讓他再見她后,非但不愿意給她封號,還要殺了她。
至可惜再見面時,她已然懷了身孕,又有太皇太后護著,此事才就作罷。
在他出生后,雖然知道皇后是故意陷害他,命硬會克雙親,可他還是無良的聽信了皇后之言,將他送去了法華寺禮佛,因為他實在不愿意見到這個兒子的這張臉。
他雖然長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和自己有著三分的相似,可那眼角眉梢的輪廓,卻活脫脫是那女人。
皇上看著心里不痛快了,自然對這兒子的態(tài)度也就變得糟糕了起來。
此刻,他這般問,就是有些質(zhì)問的意味,大有指責他當日在朝堂上,誣陷朝廷命官,袒護某體叛賊蘇白的意思。
冥落雖然不太懂當年的事情,卻也大體感覺到了父皇對自己那深深的惡意。
當下,他躬身道:“父皇,兒臣不是不查慕容大將軍陷害蘇大人一案。只是同一人,若身涉數(shù)案時,應該本著先近后遠的原則來辦案。因為越是近前發(fā)生的案子,越容易收集證據(jù),越容易判定這個人是否作案。所以兒臣才肯定先前往塞北,去查羅成,吳越等人慘死一案。”
“嗯。”
算他解釋的合理,皇上便也沒再說什么,只是揮手道:“朕不放心你一人獨往,會派御前行走的內(nèi)侍首領(lǐng)張公公與你同行,你若急著去塞北,即刻啟程就行。”
“是,多謝父皇垂愛。”
頓了頓,他抬頭道:“請父皇恕罪,兒臣倒不能立刻啟程。畢竟是難得回宮一趟,總要和太皇太后請了安,辭了行才能走。”
“你有孝心,就去吧。這些事情不必跟朕匯報,張公公是好脾氣的人,你只管告訴他一聲就好。”
說完,他就十分不耐煩的揮著手,示意他快些離開。
冥落離開了上書房,去了太皇太后處
請辭。
可那并不是他唯一要去的地方,臨走前他還要去見一見那個讓他竟會日思夜想的女人。
慕容嫵兒,我遲早會征服你,俘獲你的心。
他朝氣蓬勃,斗志昂揚的踏足進了嫵兒住著的院落,就是與太子冥英不期而遇。
他們是兄弟,更是仇人。
因為他們的母親,生來就是情敵,而他們更是生來就為爭奪皇位而活的仇人。
“太子哥哥如何會來這里?”
冥落十分客氣的躬身行禮問著,一副十分親密恭敬的模樣。
冥英自是客氣的回應著,與他一起演兄友弟恭的好戲,“死的羅成羅大人,也是我的半個岳父。我此行來,是要向?qū)幫蹂土绎L問問當日寧王府的情況。終究你羅嫂子她懷著我的孩子,我得多為她著想,多為她做些事情。”
“太子哥哥真是體貼的很,弟弟受教了。”
而后他就是遲疑的看向了嫵兒的房間,“怎么?六弟妹給太子哥哥你擺架子,不肯見你?”
說起這事,太子就有些的崩潰。
“那個烈風,好端端的居然練功走火入魔,自斬了一刀,才請了太醫(yī)看過,現(xiàn)在人還昏迷著呢。至于那個嫵兒,說是昨晚睡得晚了,現(xiàn)在還沒起來。就只剩下一個白癡六弟,實在是沒得問,只好等。”
冥英這般叫苦不跌,冥落卻是心中一動。
看來昨夜嫵兒還真的是闖進了將軍府,若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以他的見識來看,烈風的武功修為極高,是絕不可能練功到走火入魔的。
看來,他們是不敢聲張,不敢給嫵兒請御醫(yī)來瞧傷,才出此下策,騙些救命的藥來。
這般想著,冥落就是道:“看來弟弟來的不是時候,弟弟也是想走前,再見一見他們二位,多問問當日寧王府中的情況。”
說著,冥落就是十分悲切的看向了冥英,“太子哥哥,不滿你說,這些年來,弟弟一直都是父皇厭棄的人。弟弟珍惜這樣一個能夠在父皇面前,為他盡忠盡孝的機會。可父皇對弟弟……”
頓了頓,冥落抹著眼淚道:“還請哥哥在父皇面前,代弟美言幾句,弟不求被父皇十分中意,只求父皇能不要再厭棄弟了。”
“四弟,你多心了。”
冥英這般勸著,嫵兒的房門就被人倏然的推開。
嫵兒是雙手推門,一用力就將門推開。
房門搖曳著,發(fā)出了咯吱的聲響,“四爺可真是矯情,矯情程度不亞于女人。皇上就只有一個,他的父愛也是有限的,太子殿下若為你美言,豈不是要分了他的父愛。除非是白癡,否則不會有人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吧?”
說著,她就是十分慵懶的倚著房門站在了當場,“你們兩個在外面,吵死我了,睡覺都不得安寧。現(xiàn)在說吧,到底有什么事,一個個來,事情說完了,就給我滾出去,被吵我休息。”
眸光瞟向了冥英,她道:“那就尊敬一下兄長,從身為大哥的太子殿下你開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