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嫵兒便閃身離開了離天浩在帝都暫居的客房。
聽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離天浩的眼中現(xiàn)出了一抹極為猙獰的怨毒之色。
他是什么人,昔日里是琉璃國的二皇子,是幾乎被所有人認可,將來可以繼承大統(tǒng)的人選。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這一輩子遇到過的人對他出了阿諛就是奉承。
似嫵兒這般,出言不遜的人,是他平生都不曾遇到過的。
因為不曾遇到過,今日遇到,心中所產(chǎn)生的怨氣更勝過旁人千百倍。
又因為情勢所迫,只能對那個女人有所隱忍,離天浩心中的怨恨已然深到了無法自拔的程度。但凡現(xiàn)在可以肯定,這個叫嫵兒的女人,以后對于他和他全部的計劃,都再沒有任何意義,他一定會給這個女人致命的打擊,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跪下求自己放過她。
嫵兒與老金王離開了皇宮后,并沒有離開帝都,只是就近住在了這間帝都中最豪華的酒樓,事實上,這酒樓的真正主人就是老金王。
回到了這酒樓不對外人開放的雅間,嫵兒就見到老金王早已在房中等著自己,看情形他似乎等了自己很久。
出于對老者的尊重,嫵兒微微頷首道:“累您久等了,今日來不知所為何事?”
“琉璃國的廢皇子離天浩就住在我的酒樓里,我如何能坐視不理?”
老金王不疾不徐的說著,而后就抬頭看了嫵兒一眼,“聽說你去找他了,以你的性子,見了他理當立刻殺了他。不過我的酒樓似乎并沒有出人命案,我很好奇你為何不殺他?”
嫵兒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老金王,我嫵兒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個小女子很多時候都不會太講究,但有一件事情是我可以向你保證,而且是我可以代焰蕭向你保證的。那就是我們只要選擇合作,選擇信任,除非對方先作出背信棄義的事情,否則我們絕不會腳踏兩條船,兩面三刀的一邊說著跟你們合作,一邊又去與別人合作。”
老金王把話都說到了那種地步,除非是傻子,否則是個人都能猜出來,老金王說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很明顯,他是對嫵兒有所懷疑,只是雙方合作階段,他又不好多說什么,只能那樣的問出口。
此刻,自己心里的想法被嫵兒拆穿了,他也不在隱瞞,所幸倚老賣老道:“不錯,老朽確實是擔心寧王妃你做出率先撕毀盟約的事情。不過方才老朽又仔細的想了想,若是寧王妃你想撕毀盟約,聯(lián)合離天浩,也不需要在老朽的酒樓里上演。但無論如何,對于這些事情,老朽還是有些知情權(quán)的吧?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怕關(guān)鍵時刻會拖寧王妃的后腿”
“我沒打算瞞您。”
嫵兒在老金王的對面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才道:“您可記得鈺蘿和華飛這兩個人。”
“記得。”
老金王略一思考后,就是點了點頭,“那位鈺蘿姑娘是修羅殿的殿主,華飛是副殿主。這二人救駕有功,昔日里紅極一時,那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只可惜聽聞近日來,華飛被重傷,只怕一年內(nèi)都不能動武,需要休養(yǎng)。而那位鈺蘿殿主更是被藥物控制,神志不清,只怕修羅殿也要跟著一起破敗了。不過他們和離
天浩的事情,有關(guān)系嗎?”
“有。”
嫵兒給了他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昔日里琉璃國與大金王朝邊境,救走離天浩的人就是鈺蘿。鈺蘿絕不是輕易被人擺布的人,何況她救了一個人,就不會反被這個人擺布。所以我可以肯定,離天浩與鈺蘿之間應(yīng)該是合作關(guān)系,甚至有可能是從屬關(guān)系。離天浩在替鈺蘿做事,而鈺蘿假裝癡傻,迷惑眾人的視聽。”
老金王那不愧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聽嫵兒說到此間,他已然完全明白了,當下就是十分贊許的點了點頭,“所以你今日放過離天浩,就是想通過他下一步的行動,來判斷鈺蘿被藥物控制究竟是真是假,畢竟一個用毒之人,最后栽在毒【藥】之上,總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見老金王已然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嫵兒就是連連點頭。
與人抗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螳螂捕雀,黃蟬在后。
嫵兒擔心鈺蘿會是在后的黃嬋,所以她必須盡快探清此事,好早做打算。
“有什么需要老朽配合的嗎?”
經(jīng)歷了最初的懷疑,老金王十分會做人的拋出了橄欖枝。
嫵兒并不領(lǐng)情,但橄欖枝這種東西,除非是誠心的想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否則誰會不接。
嫵兒淺笑著道:“老金王殿下肯幫忙,自然是好的。我讓離天浩去刺殺皇上去了,好請殿下派人盯緊了鈺蘿,華飛和離天浩三個人。我希望清楚的知道他們都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有聯(lián)系。”
“此事好說。”
是夜,皇上安睡如舊。
在睡夢中,他感覺到了冰冷,陡然的睜開眼,就看到一柄冒著寒光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
“大…”
他想喊大膽,可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來人冷喝了一聲,“冥尚武,你去死吧。”
登時,皇上的后背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冷汗?jié)B透了衣襟。
黑暗中,他根本就看不清楚來人的長相,還奢望著有侍衛(wèi)來救駕,卻不想心思都被來人猜到。
“不用動其他的心思,侍衛(wèi)都睡了。今夜,你就拿命來吧。”
那人低吼著,揮刀就要砍下去。
冥尚武急了,哪里還有絲毫皇帝的威嚴,只是冒著頭痛哭嘶喊,“等一等啊,朕是皇上,朕可以給你金銀,給你高官厚祿,只要你不殺朕,一切都好商量。”
“我信你的話,才怪。”
來人依舊漠然。
“那,那總要讓我知道,我是死在誰的手里吧。”
冥尚武幾近絕望的喊了起來。
“沒必要。”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離天浩,他十分小心謹慎的應(yīng)對著。
縱然眼前的人,下一刻就會變成冰冷的尸體,但他仍不會將自己的身份說給活人聽。
“你死后,總會知道的。”
離天浩揮刀,卻不想刀竟僵持在了半空中,根本就砍不下去。
那是十分強悍的力道,那是十分霸道的手勁,離天浩根本就無法相信,這氣力是來自冥尚武的。
他不從來都只是一個需要旁人保護的皇帝嗎?他怎會有如此的身手?
原本占盡了先機的離天浩,一瞬間處于了劣勢。
他試圖抽回自己的刀卻失敗了,他發(fā)現(xiàn)冥尚武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還是皇上,他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王著的氣度,只是除此之外,身上多了一抹濃重的殺氣,還有屬于高手的氣息。
他力量強大的讓離天浩只能明智的選擇,放棄手中的刀,以最快的速度逃向著寢宮外逃去。
冥尚武冷哼了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抓起了那柄刀,直接丟向了離天浩。
離天浩躲得快,那刀生生的削掉了他的一條胳膊。
斷了手臂的離天浩痛不欲生,卻無暇為這疼痛原地打滾。
他愈發(fā)發(fā)瘋的逃著,逃出了皇宮,昏死在了帝都最豪華的酒樓外。
酒樓中,早有老金王安排的人伺機而動。
他們將到離天浩返回,還渾身是血,便匆匆將此事匯報給了他們的主子。
“救活他。”
還沒聽完那人匯報事情,嫵兒就急急的喊了起來。
離天浩是必須救活的,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身手渣到了,隨便來個路人甲,就能斷他手臂的地步。
何況在冥尚武身邊保護他的妖獸,早已重傷。
再加上有鈺蘿在暗地里將所有的侍衛(wèi)都迷倒,今時今日的冥尚武當是最好刺殺的才是。
可偏偏一個最好刺殺的人,讓離天浩吃了大虧。
這中間一定有事情,這些事情是想要和皇上抗爭,便絕不可以不知道的事情。
匯報事情那人遲疑了,雖說嫵兒是寧王妃,又在和自己的主子合作,可她終究不是他的主子,他還是不太敢聽他的話做事。
一見那人居然如此愚蠢,在延誤救離天浩的時機,嫵兒就是急了,抬手一巴掌打了過去喝道:“怎么,本宮指使不動你嗎?”
“屬下向來在聽老殿下調(diào)遣。”
那人挨了打,卻仍是這般不卑不亢的回著話。
老金王看了嫵兒一眼,很明顯是不滿她對自己的心腹動手,卻沒有說什么,只是丟給了屬下一個眼神,“寧王妃是皇室宗親,如何差遣不動你?還不去聽話,趕緊將人救活。”
“是。”
那人退出了酒樓的雅間,嫵兒卻無法安坐,片刻后就跟了出于,一直等在了離天浩的房間外。
老金王手下并沒有醫(yī)無心那樣妙手回春的神醫(yī),而此刻醫(yī)無心正為了探聽冥尚武的秘密,已然深入閣樓,再無離開的機會。
一時間,離天浩生死未卜。
這一夜間,足足來了八個名噪一時的名醫(yī),卻沒有一個人敢保證,一定能救活離天浩。
他們都只是留下了藥,表示生死看離天浩的造化,便離開了。
嫵兒無奈,眼看著離天浩在那半死不活的躺著,卻無計可施。
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可現(xiàn)在對她而言,等待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他有時間等,可在進行拉鋸戰(zhàn)的皇上與太皇太后卻未必肯給她和焰蕭時間。
今日,任由焰蕭被打入天牢,已是鋌而走險,若不能摸清楚冥尚武的底細,只怕到最后她和焰蕭都會一不小心的送了性命。
一夜未睡,嫵兒熬腫了雙眼,更等來了皇上宣她即刻帶著仙葩入宮的圣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