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們猶豫著要不要去隔壁房間看一眼時,有人推門而入,踏著跟安雅一樣氣勢凌人的黑色高跟鞋,大波浪卷搭在右邊的肩上,露出好看的左臉,濃妝掩蓋了她本該只有十八歲光景的容顏,眸光帶著怒意向我投來。
我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管是初中時候卑微的我,還是現在有點自信的我,在她面前仍舊有些英雄氣短,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鐘……鐘琴?!?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她穿著十厘米的細高跟,我穿著安雅家待客的拖鞋,加上我一臉的慫樣,氣勢立即短了一截,她輕蔑的望著我,“沒想到隔壁房間的人是我吧?”
確實沒想到,我一直以為房間里的人是洛晨來著,難道我想錯了?洛晨根本沒來這兒?
不過鐘琴從小就一直跟在洛晨的屁股后面跑了,好不容易洛晨被逼去美國,她不趁此機會跟他培養感才怪。
但我不動聲色,“好久不見,鐘琴?!?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不見。”她冷冷開口,眸中是我不能理解的深深的憤恨與決絕,“像你這種人,怎么有資格見我,你不過是別人眼里的永不出頭的丑小鴨罷了。”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是一如既往的討厭我。
還好,我也一樣。
不留余地的回答,讓我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憤怒,驅散了我心里對她的些許膽怯,此時的我,縱使比她矮了半截,但仍氣勢洶洶,我一手攔住即將沖過去撕爛她嘴的流光,一手擋住目光如炬的秦簡,無比英勇,“縱使我這樣的丑小鴨,你不也是我的手下敗將嗎?不然也不會現在都沒有得到洛晨的心?!?
我覺得我罵人的功力是跟流光有得一拼的,她攻擊身,我攻擊心,我兩合起來就是人身攻擊的完美演繹。
她的臉頓時紅成了豬肝色,眼里怒意更甚,透了些許悲涼,“你得到了他的心,不也是把它踐踏在腳底嗎?我承認,一年前,我騙了你,洛晨從沒有答應跟我在一起,可那又怎樣?才一年的光陰罷了,你就忘了一切,縱使你以為他傷害了你,可你對他的愛就這么淺,淺到連一年的時間都不愿意等他,就眼巴巴的愛上了另一個男人?”
我似乎被人扒光了衣服似得難堪,痛楚,身體無力的向后推了幾步,她步步緊逼,“應晴,你不覺得你才是最沒心沒肺的一個嗎?總是把自己擺在受傷害的位置,然后理所當然享受所有人對你的保護,對你的愛,再肆無忌憚把傷害丟給什么都沒做錯的洛晨,應晴,你太狠了!”
應晴,你太狠了!
她的話一字一劍,刺進了我的心里,鮮血淋漓。
“你夠了!”在我作出應答之前,秦簡把我拉到了身后。
流光把她推得向后退了幾步,眼中閃著激動的光,“對你來說,一年的光陰算什么,你們的集團照樣運轉,股市照樣牛逼,一切都歌舞升平,可是對于當年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孩子,一年之內所遭遇的變故,比你這個大小姐一輩子的傷痛還要多!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要照顧精神失常的媽媽,又要頂著洛晨媽媽給她的所有壓力,在洛晨走的那些日子,房子被燒,她幾乎無家可歸,要不是秦簡收留她,她現在可能流浪街頭,你現在怪她沒有守住那份奢侈的愛,是不是太強詞奪理了些?
“是,是,是,對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愛是金貴的,是不可冒犯的,可當有一天,你沒了家,沒了生活來源,愛會讓你溫飽嗎?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是秦簡幫助了她,撐起了她的一片天,她把心掏給他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三心二意,沒心沒肺?
……”
流光說完那番話的時候,我哭了,委屈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