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玉與方、宋二人分開後,便繼續著手追查玉面飛狐之事,但苦無結果,於是便決定守株待兔,料得黃晝必會在此附近犯案,而事實也果不其然。
燕如玉的殺出,雖讓黃晝感到意外,但更讓黃晝欣喜,因爲燕如玉人如其名,也是紅顏如玉的大美人一個。
“大膽淫賊,見到本巡捕還不束手就擒!”燕如玉劍指黃晝,亮出巡捕腰牌!
“哦——!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山東女巡捕,燕如玉、燕大美人,”黃晝見到巡捕腰牌,原本來說是會忌憚三分,但此刻卻不巧正值**薰心,全然不顧了,笑言:“在下,可是仰慕巡捕大人已久,看來今夜,要得償所願,一解相思之苦了,哈哈哈哈……”
自己亮出巡捕腰牌,不想這黃晝色膽包天竟敢對自己出言輕薄,燕如玉當下火起,大喝一聲:“呸,無恥狂徒,看劍!”
燕如玉寶劍一揮就直奔黃晝而來,黃晝則是有些心不在焉,畢竟眼下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都唾手可得,只道自己這趟“南巡”沒有白來。
就是這一大意,黃晝反應慢了半拍,被燕如玉一劍刺落面紗,露得真容。
方舟驚大雙眼:黃兄?
想不到方纔還與自己志趣相投、相談甚歡的好友,竟然就是天下第一採花大盜“玉面飛狐”黃晝。想到百里紅玉“怒斥”自己的這位“好友”就是黃晝之時,自己還出言責罵紅玉,不想百里紅玉雖是戲言,卻一語中的。而自己明明注意到黃晝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慌,卻只當作任誰被人說是採花賊都難免會驚嚇到,沒予在意。但現在仔細想來,他自稱姓黃,相貌不凡,又自京城而來,這不全都是在暗示嗎?自己居然都沒注意到。而眼下,這採花淫賊就要對紅玉下毒手,自己卻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不,不行,我在師父師孃面前發過誓,絕對不能讓人傷害紅玉!
黃晝被刺落面紗,這才收回心來,但眼看方舟面色陰沉,不覺好笑,畢竟方纔還一起談天說地的兄弟這會兒卻要對自己身邊的女人下手,任誰也受不了。而黃晝此刻本應深深享受著方舟這被人愚弄後的可怕表情,只是眼下,這個女巡捕燕如玉實在棘手。黃晝審視著燕如玉手中的寶劍,嗯,制式非古,應該不是天劍。在九把天劍之中,流雲、曉霧是軟劍,紫電、飛雪是細劍,蒼雷是巨劍,而吟風、疊雨、清霜、倚天則是相對普通的長劍。但是即便如此,燕如玉手中的寶劍,也給自己一種不好的感覺,而自己的這種感覺是在生死之間歷練出來的,絕對不會錯。
“你手中那把是什麼劍?”
燕如玉冷哼一聲:“這是專門爲了對付你而打造的玄鐵寶劍!”
玄鐵寶劍,顧名思義,乃是天外玄鐵所鑄,削鋼斷鐵,鋒利無比。
黃晝聞言,大笑:“玄鐵又如何,就讓你領教一下天下第一護體神功!”(其實論天下第一護體神功,金鐘魔罩只能排第二)
燕如玉當即出手,黃晝也使出金鐘魔罩,將內力蘊藏在雙臂之中,硬拼燕如玉手中玄鐵寶劍,竟絲毫不落下風。
方舟此刻雖是恨毒了黃晝,但在方舟心中百里紅玉的安危更爲重要,趁著燕如玉和黃晝激戰,方舟跑過去,扶起百里紅玉:
“紅玉,紅玉,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我沒事,就是覺得全身無力……”百里紅玉努力的想要起身,但無奈渾身痠軟,只能無力地倒在方舟懷中,“舟哥哥,那個採花賊好卑鄙……”
“我知道,否則他怎麼可能打的過我家妹子。”見百里紅玉沒有大礙,方舟也算鬆了口氣。
黃晝與燕如玉一番交手下來,身上負傷三處,心道,看來這玄鐵寶劍還真不是說著玩兒的。本以爲今夜能有雙美相伴,不想橫生枝節,莫非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嗎?
“淫賊,你還不束手就擒?”燕如玉冷聲道。
這時,遠方突然亮起火光,是縣令張丞帶手下差役趕到。黃晝見狀,撂下一句:“今日到此爲止,後會有期。”飛身就走,眨眼之間就已在百步之外,燕如玉想追已然不及。
話說當年,黃晝能在“斬鬼刀”、“誅仙劍”這“刀劍雙絕”的圍攻下,全身而退,除了金鐘魔罩之外,還多虧這卓絕的輕功——乘風決,顧名思義,練此功就猶如乘風一般,身輕如燕,來去如風。雖然也是驚世的武功,但在金鐘魔罩的盛名之下,被掩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張丞帶一衆官差趕到,但卻不見黃晝。
“我聽聞手下來報,玉面飛狐在此現身,但怎麼人一眨眼就不見了?”張丞的官帽還沒有帶正,身上官服更是穿得頗爲凌亂,可見是突聞消息,才從被窩中爬起匆忙而出。
“他見你們來,被嚇得往北面跑了……”燕如玉簡言,俯身去看百里紅玉。
“可惡,晚了一步嗎?”張丞似乎頗爲惱怒,“錢捕頭!”
“在!”
“你馬上帶人去追!”錢捕頭領命,當即帶人出發前去。
“這黃晝陰險狡猾,慣使這種下三濫的伎倆,這位姑娘中是奇香軟骨散,中者會渾身痠軟無力,不過無礙。”燕如玉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藥瓶遞給方舟,言道:“把這個藥瓶給這位姑娘聞一聞就沒事了。”
方舟接過藥瓶放在百里紅玉鼻前,打開封口。
“嗚——!好臭,這是什麼破東西啊”百里紅玉把臉扭向一邊,嗔道。
有力氣“撒嬌”就代表沒事兒了,方舟鬆口氣,將藥瓶封好交還燕如玉。
“紅玉,還不快向燕姑娘道謝。”
“不必了。”
“百里姑娘沒事便好,這樣本官倒也放心了。”
張丞理正衣冠,又看了一眼燕如玉,不過燕如玉卻把臉扭向了一邊。
“多謝大人關心,不才代舍妹謝過大人,大人爲抓玉面狐真是盡心盡力。”
“哎,方先生客氣了,守護地方平安此乃本官職責所在,天色太晚了,本官先行告辭,請。”張丞拱手行禮。
方舟向張丞點頭致意,而燕如玉則是冷眼相待,張丞也沒再說些什麼,只是嘆了口氣,便轉身離開。望著張丞遠去的背影,燕如玉從牙縫中冷冷地吐出一句:
“哼,職責所在,說到底也不過是爲了升官發財。”
方舟聽在耳裡,對於張丞與燕如玉之前的種種,方舟也看在眼裡、明在心裡:這兩人的故事絕非只是舊交那麼簡單,張丞似乎對燕如玉有餘情未了之意,而燕如玉則對張丞視若旁人。
百里紅玉漸漸回覆了力氣,方舟扶百里紅玉站起身來。
“多謝燕姑娘出手相救!”方舟“硬”扶百里紅玉鞠躬行禮,百里紅玉很是不情願。
“都說了不必客氣。”
燕如玉看了一眼掉落在一旁的流雲劍,撿起後不覺心驚,劍身輕盈無比,若非此刻拿在手中還真不敢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輕盈的寶劍。燕如玉仔細觀瞧,發現劍刃寒光隱現還刻有流雲二字,驚道:“這就是天劍之一的流雲寶劍?”
“正是!”百里紅玉“驕橫”地回了一句。
燕如玉把寶劍歸還,百里紅玉直接收回腰間,燕如玉驚歎:“聽聞這流雲軟劍原本是歸‘一劍飄香’高慕雲所有,我還聽說令堂主也姓高,莫非二人有什麼關聯,不過好像沒聽說‘一劍飄香’有後人……”
方舟笑言:“燕姑娘慧眼金睛,至於我大哥與一劍飄香的關聯。”
“哦——,”燕如玉很感興趣,“願聞其詳。”
“這個——,他們二人都姓高。”
“……”燕如玉聞言頗爲惱怒,“既然不願相告,直說便可,你這是何意?”
“燕姑娘,請不要誤會,方某可沒有惡意。”
“……”燕如玉冷目掃向方舟,“那你的意思是二人只是碰巧同姓?”
“正是。”方舟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皎月半圓,突然意識到機不可失,“天色太晚,但爲感謝燕姑娘相救之情,不若明日由方某做東,還請燕姑娘賞光小敘……啊——!(突然尖叫)”
百里紅玉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方舟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舉動,她全都看在眼裡,終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眼見方舟想借故與燕如玉“親近”,百里紅玉當下就是一記泰山腳,狠狠地踩了方舟。
燕如玉眼明,笑言:“你也說天色太晚,還是趕緊把你這位寶貝妹妹送回府上吧,告辭。”
說完,便飛身離去,只剩下方舟兀自遺憾。
“舟哥哥,我好累啊,我們回去吧!”
“嗯。”方舟點了點頭,但走出沒兩步卻發現百里紅玉並沒有跟上來。
“怎麼了,紅玉?”方舟有些擔心,關切道。
“你揹我!”百里紅玉使勁扭了一下身子,一身的銀鈴叮噹作響好不動聽,撒嬌道。
方舟見狀不禁愣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好!”
背起自己這個寶貝妹妹,方舟心中突然間五味翻雜,不知不覺間,紅玉也長大了,記得不久前還是個半大的小丫頭,此刻已然出落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過……
“紅玉,雖然最近我們一直在吃青菜豆腐,可是……你是不是變胖了?”
“……”
百里紅玉沒有回答,一張俏臉隱沒在陰影之中,突然張嘴對著方舟的肩膀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