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麗妙顏不是自己的徒弟媳婦,而是兒媳婦,趙凌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指著麗妙顏,是嘴裡結(jié)巴著,再度向高原確認。
見得高原點頭,趙凌是單手捂臉搖頭而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嘆罷,趙凌再度起身,決定再從頭到腳把這位兒媳婦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而麗妙顏本就被嚇到,眼見著來人再度圍著自己上下看個不停,心驚之下,直接就躲到了高原的身後:“大哥,這人到底是誰呀,長得人模人樣的,但卻是這般的沒有禮數(shù)!”
聞得弟妹怒言控訴,高原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不知道該從何而說起了。不過,就在這時,百里紅玉跳腳進來見得趙凌,一把就撲上前去,親暱道:“二爹!”
趙凌見得自己的寶貝乾女兒,也是笑起接住,又順勢兜了一個滿月,才放下地來:“紅玉,你又重了多少?”
百里紅玉聞言嬌哼一聲,跟上就是一通“天下無敵小粉拳”,嗔道:“二爹最壞了,本姑娘可一直都是身輕如燕!”
“哦——,原來紅玉是落雁啊!”趙凌笑言。
“落雁?”百里紅玉眨動著一雙大眼睛,在其中婉轉(zhuǎn)著秋波,一時未能明白趙凌言指何意。
眼見著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那一對淺淺的小酒窩,趙凌忍不住用雙手去掐住百里紅玉臉蛋兒,笑道:“就是那個重得飛不動了,只能掉落下來的落雁!”
“哼——!”百里紅玉這一聽明,便是嬌哼跺腳,無敵粉拳再來,“二爹,你欺負人家,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啦!”
屋中的說笑之間,方舟、宋忠和吳雙進得屋來,一見趙凌先是一愣,然後就是撲通一下同時跪道:“徒(孩)兒拜見師(義)父!”
趙凌趕緊是把衆(zhòng)人扶起,責(zé)聲笑道:“你們幾個這是在幹什麼,怎麼一個個得見了我就又跪又拜的?”
“大概是許久未見義父……”方舟聞言而笑,不過見得趙凌眉毛揚起,當(dāng)即改口:“許久未見……爹了……所以纔會如此……”
吳雙也趕緊接言:“再說了,徒弟跪師父,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嘛!”
但不等趙凌搖頭開口,宋忠又趕緊搶著一步跪下,一把抱住趙凌的大腿就“哭”道:“就是啊,師父,徒弟跪師父,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嘛!再說了師父,你這麼久纔回來,徒兒可想死你了!”
“我看你這死孩子是想我死吧?”眼望著宋忠那毫不做作的假惺惺,趙凌是眉頭抽動而道。
宋忠聞言則是臉上一變,嬉笑開來,起身道:“還是師父最瞭解徒弟,小爺當(dāng)然想你死了,要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名字啊!”
“滾,你這死孩子!”趙凌聽得宋忠如此之言是又好氣又好笑,當(dāng)下就是一腳踹到。
而宋忠這位小五爺,順勢倒地之下,就是臉上再變一副羞嗒之相,抹淚兒道:“趙郎,你好狠的心,怎能這樣對待奴家?嗚嗚……”
“好了,你再哭就把狼招來了。”實在看不過眼,方舟展開扇子是搖頭笑言。
方舟言罷,就發(fā)現(xiàn)麗妙顏躲身在大哥高原的身後,臉上的表情是又驚恐又詫異。方舟合上手中扇子,不覺有些奇怪,趕緊邁步上前。而麗妙顏見得自己相公上來,也趕緊是一頭扎進懷中,驚恐著一雙眼睛瞪向趙凌,伸手指道:“相……相公,他……他……”
“妙顏你怎麼了,他是我們的爹呀……難道,你還沒認識呢嗎?”方舟一面輕拍著懷中嬌妻的後背,一面莫名而問。
“嫂子,你是不是病了?怎麼今天怪怪的,平常的你應(yīng)該是又精明又端莊纔對啊?”宋忠從地上起來,也不禁關(guān)切而問。
高原在一旁笑了半天,這才勉強止住笑意說道:“唉——,四弟,你就好好的介紹弟妹給師父認識吧!”
“妙顏姐姐還不知道二爹嗎?”聞言如此,百里紅玉有些丈二的尼姑摸不到頭腦,是歪頭問道。
趙凌聞言上前:“怪我怪我,這事兒怪我!”
不過趙凌才一上前,麗妙顏就趕緊往方舟的懷裡躲去,方舟感到嬌妻甚至都開始了顫抖,不禁皺起了眉頭,關(guān)切道:“妙顏,你怎麼了……怎麼見到爹他就跟見鬼了一般?”
“師父,你說怪你是怎麼一回事啊?”宋忠也有點丈二的和尚之感。
趙凌搖了搖頭,把方纔自己驚訝打量一事說與衆(zhòng)人,可沒想到自己話音剛落,宋忠就立馬驚聲叫道:“不是吧,師父,難道你還想打自己兒媳婦的注意不成?”
此言一出,正廳之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趙凌臉上的苦笑僵住,搖頭之下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是冷言一聲道:“紅玉!”
“什麼事呀,二爹?”
“把這個死孩子拖出去,家-法-伺-候!”
聞得“家法伺候”這四個從趙凌牙縫裡擠出的大字,宋忠扭頭就跑,百里紅玉大叫了一聲“站住”便撒腿就追。眼見二人跑出,趙凌氣得連連搖頭,嘆道:“這個死孩子,越發(fā)的口無遮攔,不好好練功,成天的就會胡說八道,唯恐天下不亂!”
水瑤得知吳雙回到堂中,是端茶上來,倒茶給趙凌之時,趙凌注意到了水瑤頭上的珠釵金飾,不覺拉住水瑤疑問。水瑤聞聲是噌的一下紅了臉,碎步跑到吳雙的座後停下,嬌嗔了一聲“公子”。而趙凌眼見的吳雙看待水瑤和水瑤看待吳雙的眼神截然不同,是心下明瞭:有道是神女有意,卻奈何襄王無夢……
鬧騰了半天之後,衆(zhòng)人都已坐下品茶,唯有方舟還在懷抱著嬌妻安慰。俗話說“藝高人膽大”,有翻天之能自然就有翻天之膽,而麗妙顏身懷“九天玄女神功”之時正是如此,但自從失去武功後便感覺一切都不再相同,不復(fù)昔日之勇,尤其是自己身在方家遇襲後,雖然沒說,但在心中始終都留有一層陰影,是以方纔被趙凌一嚇,然後又馬上得知來人就是自己夫君的義父,這驚詫交加之下一時間沒能緩過神來。
此刻,麗妙顏是在方舟的安慰勸說之下,纖手輕按胸口,深吸了一口氣嚥下,這才雙手略帶顫抖地端著茶杯,蓮步走到趙凌的面前,跪身奉茶道:“媳婦有禮了,向爹爹敬茶!”
趙凌雖是見得麗妙顏過來,心中已知一二,但聞聲之下還是不覺一顫,噌一下站起身來趕緊接過扶起,道:“快起,快起,都怪爲(wèi)父不好,驚異之下有失分寸,嚇到你了!”
“是媳婦失禮纔對,口出了無禮之言,還請爹爹不要見怪,稱呼媳婦妙顏即可。”麗妙顏雖是起身,但仍是身帶顫抖的頷首而道。
“怎麼可能會見怪呢,說到底還是爲(wèi)父的不對,怎麼也沒能想到會是方舟先娶了一個兒媳婦歸來,虧我還以爲(wèi)是某人先呢?”喝下媳婦茶後,趙凌是一眼瞥向了吳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