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水看見他的手機響了,臉上突然露出一臉惶恐不安的表情。傻子都看的出來他好像很害怕我們會知道什么。
我朝周融點了點頭,轉身拿著兩部手機朝外面走去。
我一走到門口,隨便拉了個路過的女警,給她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后,叫她幫我接聽一下電話。
大家都算得上是在同一個單位工作的同事,雖然不認識,她還是很客氣的答應了我的要求。
然而,就在這時,沈玉那頭卻掛斷了電話。
按照心里學來分析,一般情況下,要是有事找人,打別人電話一次沒接,大多都會再打一遍。于是我便和那名女警靜靜地等在走廊上,等待著沈玉再打第二次。
只可惜,我失望了。
我們等了將近十分鐘沈玉還是沒有打過來。
那個女警說她有事,就先走了。
我沒想到的是,那個女警剛走了不到五分鐘,沈玉又打過來了。
尼瑪,這可把我急壞了。
沈玉肯定能聽出我的聲音,我又不敢接這個電話。之前叫那個女警察來幫忙接,我是打算叫她冒充白金水助理的。
可現在她人不在,于是我只好又去重新找人,等我重新找到一個人,把情況對他簡單說了一遍之后,沈玉又掛了電話。
為了防止沈玉馬上又打過來,這次我特意給這名女警的領導請了個假,把她借調給我幫一下忙。
悲哀的是,沈玉再也沒打電話過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我還因禍得福了。兩個小時后,沈玉給白金水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短信內容是這樣的:白老師,您好。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求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前兩次叫我給你做的事情我都幫你做好了。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這次你叫我做的事我真的做不到,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求你放過我吧!
從沈玉這條信息我看到了三個比較重要的信息。
第一,沈玉是白金水的學生。白金水是精神科的副主任,也是心理學專家。估計以前白金水給沈玉上過課,或者跟著白金水實習過。
第二,白金水手中有什么對沈玉很重要的東西,她可能是被白金水威脅了。
第三,她已經幫白金水做過兩次違法的事,并且這兩次全都成功了。這次白金水還要她做第三次。
一想到這里,我突然想起那次我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事情,難道這是白金水安排的?
還有葛老,葛老也被送進過精神病院,莫非也是白金水在暗中操縱?于是我趕緊給葛老打電話,我問他上次被送進精神療養院,是不是沈玉給他做過心理咨詢,可葛老說不是。
即便不是沈玉做的,我照樣想到,很可能是沈玉買通了其他同事,或者暗中在分析報告上做了手腳也是很有可能的。
和葛老結束電話之后,我又開始想白金水第三次又是想對誰下手?
這個問題當然不是我能想得到的。
不過沈玉落在白金水手里的把柄是什么,我結合昨天在醫院聽到的有關白金水的風言風語,很快就猜到一個大概。
我沒有急著給沈玉回信。畢竟之前連續打了兩次我都沒有接,現在一發信息我就馬上回復會令沈玉心里起疑心。沈玉可是心理學專家,最擅于揣摩別人的心思,我當然不會笨到馬上回復短信去套她的話。
我先是去電腦上把有關白金水的所有檔案資料全都仔細研究了一遍,然后才叫薛副廳長找人給我引薦白金水工作的醫院領導。
薛副廳長給我鋪好這些路后,我便親自跑到醫院去見那幾個醫院的主要領導,當面詢問白金水的工作,生活,以及社會背景和醫院流傳的一些與白金水相關的負面言論。
做完這些之后,我又下去在醫院做了一個詳細調查。其中調查的第一個人就是昨天我問的那個保安,從他口中我套出外科和精神科的幾個女醫生和護士都與白金水有染。
我便又去和她們幾人見了一面。
只可惜,她們幾個全都絕口不提白金水迷-奸她們的事情,我旁敲側擊地問她們有沒有受到過白金水的威脅,她們也都不愿意說。
雖然一番詢問下來,看似沒有問到什么太有價值的線索,不過我從她們口中卻了解到不少白金水平時做人做事的風格。
當然,她們幾個人對白金水懷有怨氣,對他的評價肯定比較主觀。所以我又去醫院找與白金水不是很熟的工作人員甚至病人去了解了一些情況。
了解一個人,最直觀的就是去了解他身邊的人和認識他的人對他這個人的看法和評價。其次就是了解他的社會背景,過去歷史,以及現在的生活圈子和生活習慣等等。只要把這些了解透徹了,他是個什么樣的人,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我去了解這些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掌握白金水遇到不同的情況,他會說什么話,會有什么反應……這樣才有助于我用短信套出沈玉心中的秘密。
等我做完這些調查回到公安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在這期間,白金水的手機一直在我手上,沈玉也一直沒打電話過來。
我回到公安廳的時候,大部分同志都下班了,不過趙曉天和周融還在懸案組辦公室等我回去。
本來我還以為他們是在審訊白金水,可我一回到懸案組辦公室時,看到的一幕卻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只見趙曉天靠在電腦椅上,雙腳搭在辦公桌上四仰八叉地在睡覺,那呼嚕聲僅次于李大逵。
周融這小子倒是沒有像趙曉天那樣,我走的時候他就一直抱著雙手筆挺地站在白金水跟前,回來的時候,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就好像被人點穴了一樣。我進辦公室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是閉著的。不過我一走進去,他的眼睛就睜開了。
我真佩服他怎么那么能站,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好像動都沒動一下。
我知道大家都實在太困了,算算時間,這次是差不多兩天一夜沒合眼了。之前我開車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差點就在路上和人撞車。
我把趙曉天一叫醒他就開始給我訴苦,說整個公安廳都被他轉遍了,沒有找到一個像樣點的女警察,說是這邊沿海地區的女人都長得太黑了……
我沒時間和他扯這些,直接問他:“白金水有沒有開口?”
他說:“沒有,這傻逼是欠揍,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揍他。實在不行就叫老周出馬吧!”
“算了,別……”我一口否定了他的提議。
我到現在一下想起周融審訊藤田一男事都還有些后怕,我怕這家伙把白金水玩廢了。雖然他的辦法的確比較有效,但暫時還沒到那一步,我不想用那么極端的辦法。
畢竟犯罪分子也是人,雖然白金水這種應該拿去千刀萬剮的犯罪分子,我不會同情他。可我們這個懸案組才剛剛組建,估計有不少人都在眼紅我們。多少人在暗中盯著我們,就等著我們犯錯,好去背后捅我們。這個時候我們當然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我和趙曉天又聊了一會兒,就叫他把白金水送去羈押,然后我們三個就去張怡寒和陳葉等人所在的醫院趕去。大家都還沒吃飯,我們打算一起出去吃頓飯。
直到去醫院的路上,我才把沈玉給白金水發短信的事情和趙曉天與周融說了一下。
周融是從來不發表什么意見的,可趙曉天聽見我一說這事,恨不得馬上回去把白金水分尸。嘴里一直不停地說,沈玉那棵好白菜怎么會被那么個混蛋給毀了。
之后我和趙曉天仔細商量了一下,便給沈玉發了一條信息:那么一點事情都做不好,真的有那么難嗎?
白金水現在明顯是占據著絕對上風的,因此我編輯的短信顯得比較強勢。
沈玉很快就回信息過來了:白老師,求你放過我吧!那個人我根本就沒辦法接觸,真的幫不了你。
從這條信息可以看出,白金水明顯是想對某個人下手。
我又回了一條過去:那個人最近這段時間的情況你都知道嗎?
我特意沒有問“他”或者“她”,那是因為我不知道白金水要下手的對象到底是男是女。
很快,沈玉又回復了一條比較長的信息過來。
當我一看到這條信息之后,我一下傻眼了。
信息是這樣的:他一直在我們省的第一監獄里,精神狀態很好。他是重犯,我找關系試過幾次都沒有接觸到他,要想把他送進精神療養院,真的很難。
他們想救什么人?
救誰?
劉志強,還是王飛龍,又或者是李大鵬?
這個案子真的越來越復雜了……
原本我們只是在調查李靜李敏和阿瞞,結果無意中發現阿瞞和白金水有勾結。
之后我們便把方向暫時轉移到白金水身上,想弄清楚白金水為什么對付我?
現在一查,卻無意中發現白金水就是幾個月前把我送進精神療養院,差點令我瘋掉的幕后黑手。
以前我們還以為沈玉真的只是在實事求是,按照工作辦事,現在看來,卻明顯不是這樣。
最沒想到的是,我們還發現白金水居然想把人從監獄弄出來。
而他想救的對象我一下就想到了,這人很可能不是劉志強就是王飛龍和李大鵬。因為只有這三個人是秦政最主要的左膀右臂。
當我想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以前的一些看似沒有聯系的事,一下全都說得通了。
很明顯,阿瞞是李敏的人,那么,也就是說,白金水肯定也是李敏的人。
童輝是秦政的人,根據多方面情況來看,童輝和李靜或者李敏很可能都有勾結,上次他雖然坑了李靜,可他還在和李敏合作,這一點都不稀奇。
不過我一想到這里,又突然很想不通,童輝那次抓了我,為什么又要放我,而且還給我身上裝一個假的*……
我終于意識到,這真的是一盤很大的棋!
悲哀的是,我身在棋局中,卻只是一個微不足道隨時都會送命的小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