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趙曉天那么一說,張怡寒抓著我的手猛然用力一握,我能感覺到她的身子都是微微一顫。不過她是個很好強的人,并沒有尖叫。
可是,那“稀里嘩啦”的聲音卻離我已經非常近了,并且那速度很快,只是眨眼間就到了我們身前十多米開外。
“媽的,說不定真的遇到怪物了。”趙曉天的語氣變得突然凝重起來。
不難聽出之前他明顯是開玩笑的,可現在卻明顯是在說真的。
只可惜此刻的地底深處很黑,我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什么都看不到。
之前的手電筒也在撲進河里的時候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其實就算沒丟,泡了那么久水,也用不了啦。
不過就在這時,趙曉天卻從懷里突然掏出一顆散發著陣陣藍光的珠子。
這珠子大概也就一顆普通“龍眼”大小,可散發的光芒卻能令我們在這漆黑的地下湖里看清楚二三十米開外的景物。
很明顯,這珠子應該就是趙曉天從密室摘下來的那顆夜明珠。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夜明珠,估計張怡寒也是第一次看見,趙曉天把夜明珠一拿出來,我們全都驚呆了。
這里所說的“我們”其實并不是指的我和張怡寒,還得加上趙曉天。
因為他把那顆夜明珠一拿出來,我們就看見我們正前方十多米開外真有一條和鯊魚一樣的魚翅露在水面正在朝我們快速移動。
“還愣著干嘛,趕緊跑啊……”趙曉天一聲大吼。
“走……”我一拉張怡寒,轉身拼命往相反的方向快速游動。
人一急了,往往能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此時的我就是這樣,本來我以前游泳并不是很厲害,可我卻覺得我此刻的速度絕對應該能去參加世界級的自由泳大賽了。
不過游著游著,我卻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凄厲地慘叫聲,扭頭一看,趙曉天雙手正在水里拼命掙扎,并且離我們越來越遠,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咬住了他的腿或者別的部位,把他拖走了一樣。
“趙哥……”我一聲驚呼:“小寒,你先走!”
趙曉天和我就好像親兄弟一樣,看見這種情況,我壓根就沒想過我能不能救得了他,我只是想著我一定要回去救人。
事實上,我幾乎什么都沒想,就在我轉身看見趙曉天被拖走的時候,我馬上就奮不顧身地沖了出去。
悲哀的是,那東西的移動速度很快,我根本追不上。
眼看著趙曉天離我越來越遠,我心里拔涼拔涼的,最令我心痛的是,趙曉天在水里還在不停地撲騰,并且不停地呼喊著:“小林,快走,別管我……別管我……快跑……”
他在這個時候都還在為我們考慮,而我卻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怪物拖走幫不上一點忙。這種感覺,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是絕對不會明白的。
就在我心灰意冷,已經絕望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光芒一現,我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劇烈地“稀里嘩啦”的聲音。就好像有一個什么東西在水里掙扎一樣。并且聽這動靜,明顯不是趙曉天能弄得出來的,因為這動靜太大了。
我與他相隔二三十米,那邊的水紋一圈一圈地很快就沖到我跟前了。
我當時什么都沒想,也來不及去想,我趕緊拼命朝前面游了過去。
之前我是一直在聽聲辯位,此刻有那刺眼的光芒為我引路,我有了明確的目標,游得似乎比剛才更快了。
不過就在我游到那道光芒所在的位置時,我卻驚呆了。
原來這里已經到了這個地下湖的邊緣,岸上站著七八個人,雖然他們只打開一把手電,可借助這把手電光,我一眼就把岸上的情況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幫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李堯等人。
不過此時李堯等人并不是我關注的對象,我最關注的是那個戴著斗笠的男子。
因為他手里握著一把短刀,短刀的前半部正插在一條很大的“鯉魚”身上。我只能這么形容,因為這條魚太像一個加強版的鯉魚了。它身上的鱗片紋路太像鯉魚了,所以我才會這么形容。
這怪物看樣子已經死了,不過樣子卻依然很嚇人。因為此時他嘴里還咬著一個人,此人且不是趙曉天還能有誰。
之前我猜得沒錯,趙曉天的確是被這條大“鯉魚”咬中腿拖走了。因為此時那條魚死了都還死死地咬著他的小腿。
這種情況下,我最關心的當然是趙曉天的生死,又哪里還顧得了別人。
“趙哥,趙哥……”我連續叫了兩聲。
那個戴著斗笠的男子沉聲說了一句:“放心吧,他死不了!”
也是此時我才看清這名男子的樣子。他似乎還很年輕,留著一撮八字胡,臉上白白凈凈的,看起來最多三十多歲,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神還給我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他。
只見那個戴斗笠的男子說了一句之后突然一下拔出另外一把短刀,一刀狠狠朝那條大鯉魚的頭部砍了下去。
他那把短刀與我以往見過的雨夜十三鷹的殺手拿的短刀大不相同。這是一把月牙形的彎刀,并且刀把還很特別,也帶著一段二十公分左右的半圓形刀刃,看起來他這刀就好像是兩把彎刀組成的一樣,他手握的位置正好是這兩把彎刀的中部。
這彎刀似乎很鋒利,那人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刀就把那足有我大腿粗的魚頭給砍下來了。
魚頭被他砍掉之后,他一把就將趙曉天從水里拉上了岸。然后便見他在岸邊對著趙曉天的人中和頸部、腹部等多處位置一陣亂按,而后趙曉天就傳出了一陣連綿不絕的嘔吐聲:“嘔,嘔……”
與此同時,李堯身邊的幾個人同時用胸前挎著的AK步槍朝我指了指,示意我自己爬上去。
“小林,小林……”就在這時,我身后不遠處傳來張怡寒的呼喊聲。扭頭一看,張怡寒正一邊朝我游過來,一邊大聲喊著我的名字。
我沒有叫他趕緊跑,因為我心里很清楚,在水里比在岸上更加危險。
看李堯的樣子似乎沒打算立刻干掉我們,至少我們目前還是安全的。落在他手里總比在水里被這種大鯉魚生吃了要好。
當張怡寒游到我身邊的時候,也看見了岸上的情況,他朝我看了看,我搖了搖頭,緩緩地道:“上岸吧,總比在水里被這種怪物吃掉要好!”說話間我指了指岸上還咬著趙曉天小腿的那個很大的魚頭。
張怡寒很聰明,一下就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因此她什么都沒說,動作比我還快,趕緊麻溜地上岸了。
我們上岸之后,李堯這次沒有叫人綁住我們,只是滿臉笑容地對我們說道:“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不僅不會殺你們,等我事成之后,還會送給你們一筆你們一輩子也用不完的錢。”
“呸……”張怡寒一臉鄙夷地啐了一口。
“我草泥馬的,這么大的魚頭?”趙曉天蹲在地上一臉心悸地盯著小腿上的那個大魚頭,緊接著,還不待眾人回話,他就說了一句令李堯都是一愣的話:“媽的,我還沒吃過這么大的魚頭,味道一定不錯……”
“呵呵,傳聞趙曉天是個逗比,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李堯笑了笑。
“你就是那個李堯?”趙曉天腦袋真要用起來,比我轉的可快多了,他一下就看出了眼前的人就是我說的李堯。
“呵呵,還有點眼力!”李堯笑道。
“你知道我是這么認出你的嗎?”趙曉天笑著道。
“喔?說來聽聽?”李堯似乎很感興趣地樣子。
“我會看相,一般情況下,那種生兒子沒*的人和不得好死的人我都能一眼就看出來。”趙曉天說完甩了甩頭。
聽見他這么一說,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僅是李堯等人,我和張怡寒也愣住了。
不用想我都知道這牲口肯定會壞事……
然而,李堯的定力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他不怒反笑:“哈哈哈哈,有點意思,我就喜歡你這種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說什么……”
原本我還以為李堯真的定力超群,卻沒想到他說完這句話后,話鋒突然一轉:“不過像你這樣的人,一般都會死的很慘。給我把他大卸八塊,丟進湖里喂魚……”
“唰……”李堯話音剛落,他身后那七八名男子便全都一起拔出了腰間的短刀。這些短刀有的是雨夜十三鷹的那種短刀,有的是開山刀。我毫不懷疑此時腿上有傷,還坐在地上的趙曉天在幾秒鐘內就會真的被他們大卸八塊。
就在我準備沖過去攔住他們的時候,那個戴著斗笠的男子開口了:“霸爺,這小子不是我們之前遇見的那個,看來他應該早就在這里面,說不定他對這里面很熟悉。”
李堯聽見那人那么一說,馬上就沉聲叫道:“住手!”
只見他話音剛落,便扭頭看向那個戴著斗笠的男子:“邢老弟,難道連你也無法從這里走出去嗎?”
“有一個熟悉的人帶路,會省下我們不少事情。”戴斗笠的男子沉聲道。
“嗯,那好,我聽你的,暫且留他一條狗命。”李堯說完冷冷地瞪了坐在地上的趙曉天一眼。
那個戴斗笠的男子沒有再說話,只是蹲下用他那把刀慢慢撬開趙曉天腿上的那個大魚頭,把魚頭丟掉之后,他還從身上拿出一個黑色的藥丸,嚼碎敷在趙曉天腿上。
由此可以看出,這人似乎并不壞,這令我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趙曉天似乎也很感激他,他很難得的對那人說了句“謝謝”。
那人沒搭理他,拿起一把手電轉身走了。
“看好他們,不要讓他們耍花樣!”李堯朝他那幾個手下說了一句后,便跟著那個戴斗笠的男子走了。
“趙哥,你沒事吧?”我走過去扶起趙曉天。
“我是沒事,就是有些可惜那個魚頭了……”趙曉天舔了舔嘴唇。迎來的是我和張怡寒的兩對大白眼。
緊接著,我們三人便被李堯那七八個手下夾在中間,鉆進了岸邊的其中一個小山洞。
進了山洞沒多久,我聽見之前湖水里傳來一陣令我頭皮一陣發麻的“稀里嘩啦”的聲音,這聲音令我不由地想起在小時候我媽帶著我去公園玩,拿著魚食給公園人工湖里的那些金魚喂食的情景。
我大概估計了一下,估計之前我們上岸的那個地方,此時至少有一二十條“大鯉魚”正在搶食……
我們跟著李堯他們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前方終于赫然開朗。可當我一看見眼前的情景時,卻雙腿直打顫。
這是一個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地下溶洞,這個洞的四周整整齊齊地站著幾十具干尸,除了我們走進來的這個拱門一樣是洞口之外,似乎只有四個角落可供人側著身子走過去。因為只有那幾個位置才有缺口。其他地方全都排列著整整齊齊地干尸,幾乎是密不透風。
這些干尸保存的全都很完整,身上還全都穿著一身黝黑的連體盔甲。上本身和頭部整個連在一起的那種。并且他們手里還握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劍,第一眼看見它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遇見僵尸軍團了,嚇得我心里怦怦直跳。
最奇怪的是,這處溶洞四周的洞壁上,到處都是一道道被刀劍砍過的痕跡。尤其是洞頂上,還插著幾把劍。
“邢老弟,這,這些是……”就連李堯似乎都有些不淡定了。
“不用怕,這些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干尸,千年不腐,只要不碰他們就沒事。你叫大家走路小心一點就行了,千萬別碰到他們。”姓邢的男子沉聲道。
“切,難道碰一下他們,他們還能有脾氣!”李堯有個手下鄙夷道。
姓邢的男子沒搭理他,只是轉身朝前面繼續走,不過他似乎很擔心驚動那些干尸一樣,他走的位置是這個溶洞的正中間,刻意離那些干尸比較遠。
我們一行人跟著他朝斜對面的左側的一個角落走去,走到那個角落之后,姓邢的男子又轉身交代了一句:“千萬不要碰到這些干尸,不然我們會有大麻煩。”姓邢的男子說完就側著身子從那個缺口處鉆進去了。
“哼……”他鉆進去之后,我身后有人又低聲冷哼了一下。
這也難怪別人不信,其實我都有些不相信。
趙曉天似乎也不信,他一臉鄙夷地朝我笑了笑,并且還給我遞眼色,好像是示意我去碰一下那些干尸一樣。
我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亂來。我雖然不相信碰了這些干尸,他們就會和僵尸一樣復活,不過我卻有些害怕這些干尸身上有毒什么的。
趙曉天橫了我一眼,沒再說什么。
緊接著,我們便學著那個姓邢的男子一個個側著身子穿過那個小缺口。
本來看著這些干尸就挺滲人的,當側著身子從他們跟前經過的時候,那就更加滲人了。因為我感覺到和他們好像都要親密接觸了一樣,尤其是他們那空洞的眼眶,我總覺得好像他們似乎有眼睛,并且似乎還在盯著我看似的。
我和張怡寒好不容易側著身子穿過那些干尸,來到角落的另外一個小山洞里。就在這時,我聽見趙曉天突然低聲來了一句:“麻痹的,還說不讓碰,老子就是要碰你一下,看你能把我咋滴?”
我知道完了,一聽見他這么一說,我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趙曉天這話剛響起的時候,我就已經轉身了,由于我們前后都有手電光,因此我看得很清楚。只可惜我還是沒來得及組織,因為我轉身的時候正好看見趙曉天給了其中一名干尸一巴掌。
還好,那干尸穿著一身連體盔甲,因此一點反應都沒有。
趙曉天似乎還沒打算就此罷手,他又伸手去搶那名干尸手里握著的一把長劍,只見他很小聲地說道:“老兄,你這劍不錯,一看就是古董,借我耍耍……”
趙曉天說完就用力去掰那具干尸的手指,可是掰了好幾下都沒掰開。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具干尸手里的寶劍突然一下凌空飛起,不僅是他手里的劍,其他所有干尸手里的刀劍也全都凌空飛了起來,最要命的是,它們好像一陣劍雨一樣是朝我們這邊飛過來的。
“快趴下……”姓邢的男子一聲大叫。
我條件反射似的趕緊趴在地上。
就在我剛趴在地上,就感覺到有個人壓在了我身上。
“叮叮叮……”一陣金石交鳴聲過后,伴隨而來的便是一陣連綿不絕的慘叫聲:“啊,啊……”
劍雨過后,現場瞬間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我身上的人爬起來后,我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定神一看,之前趙曉天所站的位置,方圓十米內橫七豎八地散落著數十把長劍。之前走在趙曉天身后的四名男子,每個人身上至少有五把劍以上。
“媽的,刑仇,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李堯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也是此時我才知道那個戴著斗笠的男子叫刑仇。
“一定是你的人碰到了干尸,我已經提醒過好幾次了,怨不得我。”刑仇冷聲道。
就在這時,趙曉天說了一句我都有些想掐死他的話:“媽的,刑老前輩說了叫你們別亂動,你們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看你們還信不信邪!”
“刑仇,你不是來過這里嗎,為什么進來之后還接二連三的出事!”李堯又損失了幾個手下,脾氣明顯沒之前那么好了。
也是聽見他這番話后我才明白原來這個刑仇以前來過這里,難怪他對這里似乎很熟悉。
刑仇沒說話,大步朝前面走了過去,李堯似乎在由于跟不跟上去。
就在他猶豫了不到三秒鐘,我看見刑仇走過去的山洞頂部突然落下一塊巨石,刑仇不見了。
也就在這時,趙曉天突然大叫了一聲:“還愣著干什么,動手啊!”趙曉天叫聲剛落就朝李堯僅剩的三個手下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