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嚴隊長那么一說,剛開始我的確很震驚,不過很快我就想到了趙曉天昨晚提起過他哥哥趙天的事。
因為我知道別說雙胞胎,就是同胞兄弟,DNA相似度也是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的。
于是我馬上對嚴隊長說道:“你叫他們仔細比對一下,到底是百分之九十九,還是百分之百?”
“喔!”嚴隊長點了點頭,繼續(xù)和那邊通話。我則是坐在旁邊開始思索這件事情的始末。
寄給我那幾個包裹里面的東西,剛開始我懷疑是趙曉天的,所以我便叫嚴隊長拿去和趙曉天的DNA比對一下。
本來昨天趙曉天已經(jīng)回來,也就沒必要再檢驗DNA了??蓢狸犻L已經(jīng)把東西送去檢驗科,剛好今天檢驗科那邊又把這事給弄好了。
至于趙曉天的DNA,是我叫嚴隊長去趙曉天家的房間里去找的。DNA這東西,只要隨便找到一點帶*的頭發(fā)或者腳皮都可以檢驗,這并不是什么難事。
就在這時,嚴隊長掛了電話。
他一掛掉電話就馬上告訴我:“他們目前看到的染色體比對是完全一樣的,但是DNA這東西你也知道,誰也不敢說百分之百。不過他們還說,不僅包裹里面的那些器官和趙曉天的DNA很像,昨天那具尸體和趙曉天的DNA也很相視?!?
“嗯……”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一般的DNA比對結果,學術上最多只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誰也不會傻到去說百分之百。
因為人體的整個染色體系統(tǒng)是由30億個堿基對構成的,誰也無法全部比對出來是否完全相同。曾經(jīng)有一百五十個科學家團隊,花了10年時間也只對人體的23對染色體完成1對染色體排序比對。也就是說,要比對23對DNA是否完全相同,150個科學家得干230年。
就在這時,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因為我一下想到了一個很自私的問題。
如果趙曉天和他哥哥是同卵雙胞胎的話,那么他們的DNA肯定無限接近。而死的如果是趙曉天的哥哥趙天,這一切就可以說得通了。
我之所以說我自私,那是因為我只認識趙曉天,并且對他很有好感,因此我潛意識中不希望死的是他。
想到這里,我趕緊對嚴隊長說道:“嚴隊,走,先去趙曉天家里?!?
“要不要帶點人過去?”嚴隊問。
我們都是干這一行的,考慮問題時經(jīng)常能想到一起。我沒有給趙曉天打電話,也就是害怕昨天見到的趙曉天是假的,這樣就會打草驚蛇。嚴隊長明顯和我想到一塊兒了。
“不僅要帶人,還要帶槍!”現(xiàn)在這幫人明顯就是白曲縣那幫人,而我在白曲縣幾次差點沒命,這次我要是還敢那么大意,那我就可以去買塊豆腐撞死了。
緊接著,我們就掉頭往公安廳趕。
進了公安廳之后,嚴隊長去召集他的人馬,而我則是直接沖到我們五大隊辦公室去找我們代理隊長葉剛拿槍。
然而,當我把情況給葉剛說了一下之后,他卻說,我連試用期都沒滿,還想領槍,沒門……
我被葉剛氣得不行,又趕緊去找我們組長。
結果又被臭罵了一頓:“林明俊,這么點小事你也跑來找我,這是你們五大隊的事,你不能去找你們大隊長嗎?你是什么身份,能直接向我報告了?”
我悻悻然退出辦公室,有些失落地朝刑警大隊那邊走去。那一刻,我心里挺難受的。
不過社會就是這個現(xiàn)實,不管在哪里都得受氣,慢慢習慣就好了……我邊走邊自我安慰。
我趕到刑警隊的時候,嚴隊長正在大門口集合他的人。
乖乖……他們刑警隊的陣仗可真不小,居然集合了二十多號人。
我去的時候,嚴隊長的戰(zhàn)前動員已經(jīng)做完了。見我一過去,他馬上跑過來對我敬了個禮,大聲報告道:“報告林警官,第一刑警大隊,第三中隊集合完畢,一共21名同志參加這次行動,請您指示。”
我怎么都沒想到嚴隊長會來這么一出。我這個連*都沒掛的人哪里有什么資格指示,因此我一下就懵了。主要是自己從警以來,還從沒在這么多人面前講過話。
不過嚴隊長這么給我面子,我心里還是挺感激他的。剛剛在我們懸案組受了一肚子的氣,現(xiàn)在一下全消了。
嚴隊長見我沒反應,便趕緊給我使眼色,意思是叫我去說幾句。
我知道嚴隊長是在故意抬舉我。但我并不是趙曉天那種喜歡裝逼的人,最主要的是,我看見站在嚴隊長跟前列隊的那些人*全都不小,里面不乏一些兩杠一花的老警察。他們看我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屑,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哪里來的毛頭小子……
我知道自己去給他們說什么,別人也不會甩我,于是我便對嚴隊長擺了擺手,也拉高嗓門叫道:“嚴隊長,這次我們懸案組只是協(xié)助你辦案,一切行動由你指揮,我也聽你的!”
嚴隊長對我報以感激一笑,他當然能聽得出來我這也是在抬舉他。我雖然只是一個還沒授銜的小兵,可把懸案組的名號一搬出來,還是能唬住不少人的。
果然,那些人一聽我提到懸案組,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媽蛋,這社會就是這么扯淡,哪里都不缺勢利眼的人。
緊接著,在嚴隊長的一聲令下之后,二十多名警察便分別坐進六輛警車風風火火地朝趙曉天家里趕去。
然而,當我們帶著人沖到趙曉天家里的時候,一下全都傻眼了。
只見趙曉天家里只剩下一間空蕩蕩的屋子,什么東西都沒有,就好像是一間剛買到手的毛坯房似的。和我昨天來的時候看見的景象簡直是天壤之別。
嚴隊長趕緊安排人去小區(qū)打聽,打聽的結果是,那些鄰居都說,已經(jīng)好幾天沒看見趙曉天家里人了。
“林警官,你,你確定你昨天來這里看見他們了嗎?”嚴隊長一臉狐疑地望著我。
我沒理嚴隊長的話,只是對他伸手說道:“嚴隊,把手機借我打個電話,我手機放在家里充電沒帶出來。”
嚴隊長的臉色很不好看,只是一臉木訥地把手機遞給我。
“嚴隊,不要想太多,這里面肯定有鬼。”我安慰道。
“啊……”嚴隊長的臉色更難看了。
“汗……我說的不是那個鬼!”盡管現(xiàn)在我所看到的聽到的都很離奇,可我始終不相信我真見鬼了。
因為昨天我見到趙曉天,不管是他從的性格還是他說話的聲線,我都能確定那絕對是趙曉天,就算是別人模仿他的,也不可能模仿的那么像。
只可惜我打了好幾遍,趙曉天的手機都顯示無法接通。
然后我又打白曲縣老陳的電話,叫他幫我去李霞家里看看。
老陳回應我的是,李霞家里的門關著,問了很多周邊鄰居,他們都說李霞被抓之后一直沒見她回來。
當我把這事告訴嚴隊長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
之后我又帶著嚴隊長去前天我們見孟潔的那家咖啡廳查了一下,結果問了一下當天那個給我們點單的服務員,那服務員居然說只看見我們倆人在靠窗的卡座上坐了一下午,沒看見有什么女人。
那一刻,我和嚴隊長的臉全都白了。
那個服務員看樣子就知道是老實人,不像是在說謊??墒牵谔孛吹降资窃趺椿厥??
如果說是我一個人與孟潔見面也就算了,可當時嚴隊長也在場。
我還是不死心,又帶著嚴隊長朝我第二次見到孟潔的可可酒吧趕去。
我和嚴隊長折騰了一天,當我們趕到那家酒吧找到酒吧老板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
老板把我和嚴隊長帶進他的大辦公室,先是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才開口問我們:“兩位警官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我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老板,前天晚上在你們168包廂玩的那群女人你認識嗎?”
“什么,168包廂?”老板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緊接著便見他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而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警,警官……你,你沒開玩笑吧?”
“啪……”嚴隊長一拍桌子:“我們有時間和你開玩笑嗎,前天晚上在168包廂消費的那些女人到底是誰?”
“警官……”酒吧老板都快哭了:“我可可酒吧以前確實有個168包廂,不過去年這個包廂發(fā)生了一場火災,燒死了十多個人。后來停業(yè)整頓了幾個月,重新裝修之后我覺得168晦氣,就把168改成了觀音閣。”
聽見老板那么一說,我只覺頭皮一陣發(fā)麻。
緊接著,我又叫他把昨晚負責那個包廂區(qū)的服務員叫過來。因為當時是那個服務員帶我去的包廂區(qū),我覺得或許能從他嘴里問出一些什么。
之后,老板也的確把那個帶我進包廂的服務員帶過來了。
可是,那服務員的一番話,卻說得我后背直冒涼氣。
那服務員對我說:“警官,前天晚上你一來就叫他帶你去“觀音閣”,我們這里上班的人很多都知道“觀音閣”去年燒死了很多人,我就勸你不要去,可是你說你是警察,一定要我?guī)闳?,我也沒辦法,只好帶你去了?!?
“我進去的時候里面都有哪些人你看見了嗎?”我問。
“咕?!狈諉T干咽了一下口水,好像看怪物一樣地望著我:“警,警官……你,你進去的時候……里面一,一個人都沒有啊!”
那一刻,不僅服務員好像看怪物一樣地望著我,旁邊的老板和嚴隊長看我的眼神也都和看火星人一樣。
“警官,你們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要不你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去醫(yī)院看看吧!”老板誠惶誠恐地道。
“看你媽!”嚴隊長厲聲吼道。
我和嚴隊長一起走出酒吧之后,嚴隊長點了一支煙,深吸了幾口,然后緩緩地道:“明天我們一起去醫(yī)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