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辰見羅羽的臉上露出了驚容,閻辰心頭頓時一動,眼中流露出幾分疑惑和茫然,隨后自嘲的笑了笑,說道:“看來是我把傳言給當真。”
“什么傳言?”羅羽看著閻辰,追問道。
“也沒什么,就是聽說繡姑與歐陽青白的關系有些不尋常。”閻辰臉上的笑意緩緩的收斂了起來,擺了擺手,止住了還要追問的羅羽,表示自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認真的看著羅羽,堅定的說道:“指環我要送人,就算我得稱你一聲師兄,也不能讓給你。”
羅羽看著閻辰,沉吟了片刻后開口說道:“我有收集古怪東西的癖好,前段時間發現少了幾樣,可能是家賊所為。丟失的幾樣東西倒是不值錢,只是其中牽扯到一些事情。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尋找這幾樣東西的下落。前幾日得知天羅城外一菜農四處出手一枚古藤指環,所以我就趕過來了。”
低頭飲茶的丁廣原眉頭微微一皺,但抬起頭時眉頭已舒展開。
羅羽的臉上再次露出了苦笑,嘆息一聲,說道:“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師兄我不強人所難,但有個不情之請。”
閻辰心中冒出了一個疑惑,但面色依然平靜,對羅羽說道:“師兄請說。”
“師弟能否讓我看看你的這枚指環。”羅羽解釋道:“我只是想確認是不是我收集的那枚古藤指環。”
閻辰眉頭微微一皺,面現難色,猶豫了片刻后搖了搖頭,拒絕道:“現在不行。下午吧,下午我親自帶著指環去見你。”
羅羽面露喜色,點了點,沒有追問閻辰為何要下午才能讓他看指環,說道:“這樣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時,就改到晚上吧,晚上我在醉春樓設宴,宴請丁大公子和師弟。”
“好啊。”丁廣原一聽在醉春樓設宴,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起來,嘿笑道:“那可是最適合咱們一醉方休的地方了。”說著他看向了一臉苦澀的閻辰,嘲笑道:“怕家里那位不同意?你回去就說和我吃飯,柳……弟妹就不會管你了。”
“滾。”閻辰看著丁廣原,笑罵道:“叫嫂子。”
丁廣原微微一怔,隨后臉上露出了奸笑,看著閻辰,問道:“那我現在就去叫一聲?”
羅羽一臉疑惑的看著閻辰,問道:“師弟娶妻了?那你將來怎么繼承掌教之位?”
羅羽的話音剛落,閻辰和丁廣原同時扭頭,鄭重的異口同聲說道:“沒娶。”
看到二人神色鄭重,羅羽臉上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笑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什么也沒聽到。”
對于羅羽誤會的事情,閻辰沒有解釋,丁廣原見閻辰沒有解釋他也就沒有多嘴。閻辰是出于男人的心理才不想也不愿去解釋。其實有些事情解釋起來就像是在掩飾,還不如干脆就不解釋呢。
正事談完了,羅羽和丁廣原也沒有多待,與閻辰客套了幾句就率先離去了。
畢塔山算是將戲做足了,臉上掛著不卑不亢的笑容將他二位送走,與閻辰回到后堂后又泄了氣,灌
下一壺涼茶,激出一身汗水后才拍著胸脯舒了口氣。這倒不是在演戲,在前鋪等待的時候,他所設想的最好的結果就是閻辰與羅羽翻臉,最后羅羽臉色鐵青的離去。然而剛才羅羽與丁廣原走的時候面帶微笑,而且閻辰還親自將二人送出店鋪,有說有笑,如親友般。
憑畢塔山的眼力,能看出三人臉上的笑容都很真誠,絲毫不見敷衍之色,心中對后堂內發生的事情更為好奇,但他卻不會傻到向閻辰詢問。心中同時還有個疑慮,若是三人臉上真誠的笑容完全是假的,那這三人的心機也太深沉了。當然,畢塔山只是隨便一想便將這個可能拋在了腦后。
然而他心中隨便一想的事情,卻是最貼近事實的猜測。閻辰臉上的笑容的確很虛假,只是虛假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閻辰也可以肯定羅羽臉上的笑容是假的,至于丁廣原嘛,那家伙從來就沒有用真面目示人,何談真假?
閻辰并未與畢塔山多說什么廢話,留下銀票取了那枚指環便回了錦繡坊的后宅。畢塔山親自將十塊鐵礦石隔著墻壁遞了過來,所有的交易也到此結束。
墻壁就是被閻辰雨夜凌空斬出一條口子的那面墻壁,只不過現在已經恢復如初了,添堵后的口子看不出絲毫的破綻。是影子的功勞,閻辰研究過,影子是用青石粉和成泥巴添堵上的口子,只是和泥用的不是水,是一種植物的漿液。
將十塊鐵礦石運送進房間后,閻辰找到一臉不解的柳妍,并未解釋鐵礦石的用處,而是叮囑他不要打擾自己,還有就是沈典來了讓他先等著。
回到房間,閻辰盤膝坐于床榻,看向漂浮在身前的李伯,問道:“先解釋指環的用處,還是先講解提煉術?”
李伯看著閻辰,沉吟了一下,問道:“你不為晚上的宴會做些準備?”
“現在準備不了。”閻辰搖了搖頭,說道:“沈典沒來我什么也準備不了。”
李伯眉頭一皺,沉聲道:“你是不是太過于依賴他了?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你身邊怎么辦?”
閻辰看了眼李伯,笑了笑,解釋道:“不是依賴,是我現在不能離開這里,我走后柳妍怎么辦?”
“我說什么你都有理由。”李伯不滿的哼了一聲,問道:“這么多天沈典都沒有來,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一定來,若是不來那你就不準備了?”
“沈典必定會來。”閻辰胸有成竹的一笑,也不賣關子,直接解釋道:“今天下雪了。以沈典的性子,現在必定是在城內買炭呢。他知道我幾乎寒暑不侵,但柳妍怕冷。他不會錯過這個拍柳妍馬屁的機會。”
李伯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回事。沈典那個狗腿子雖然臉上總是掛著諂媚的笑容,李伯對此有些反感,但沈典滴水不漏的行事卻看在李伯的眼中,很是贊賞。
李伯點了點頭,看了眼墻角擺放整齊的鐵礦石,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但他依然板著臉,說道:“先學習提煉術吧。”
“好。”閻辰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了起來,一臉正色的說道:“我就是這么打
算的。”
“為何?”李伯眉頭一動,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心中不好奇那枚指環的用處嗎?”
李伯之所以要先講解提煉術,就是想讓閻辰因為好奇指環的用處而開口詢問,閻辰如今心性雖然沉穩,超出了他的年齡,但他依然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好奇心也極為濃重。然而李伯卻沒想到閻辰竟然也希望先學習提煉術,這反倒使他有些疑惑不解了。
閻辰看了眼李伯,淡淡的說道:“我不想讓影子知道我在修習提煉術。”
李伯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舒展開來,看向閻辰的目中中隱隱的出現了幾絲贊賞。
提煉術必須趕在閻辰回山前學完,而影子是否會趕在閻辰回山前趕回來,李伯與閻辰都不知道,所以必須抓緊一切時間學習提煉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雖說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有些秘密不能與人共享就是不能共享,哪怕是至親之人也不能共享。
但李伯卻不會出言夸獎閻辰。依然是一張死人臉。
魂煉師很神秘,對于任何一個武修來說都很神秘。所以閻辰認為提煉術是一種很繁復很高深的術法,然而經過李伯簡單的講解后閻辰有些傻眼了。當然,在閻辰看來李伯的講解很簡單,但他不會傻得想李伯說出心中這個想法。若是真的說出來了,可能李伯立刻就會暴跳如雷。
聽完李伯的講解,閻辰依然認為提煉術很簡單。想到李伯之前的話,心思靈巧之人可能幾天便能學會,若是愚笨之人,可能得學幾年或者幾十年才能悟出一些粗淺的門道。閻辰明白為什么李伯會給提煉術這么個模棱兩可的評價了。
提煉術,顧名思義,就是去除原材料中的雜質,提煉出精華。
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其實都離不開源陣的輔助。閻辰算是精通源陣,對煉丹、煉器也有著一些簡單的了解。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大致上都可以分為三個階段:提煉、融合、塑形。煉丹的第三階段也被稱為分丹。
李伯口中所說的提煉術與煉丹煉器的第一階段的提煉大同小異,區別在于提煉術并不需要藥鼎和熔爐的輔助,而是直接用閻辰丹田內的那一簇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火苗和靈識即可。不僅能省去一些輔助的工具,而且相對而言提煉出的精華更要純粹上幾分。當然,這與閻辰對火苗和靈識的控制力有著很大的關系。
閻辰面色平靜的下床取來一塊鐵礦石,重新在床榻上盤膝做好,深吸一口氣,待心神穩定之后,心念一動,左手手心之上憑空頓時出現一簇小火苗,弱不禁風,卻依然頑強的燃燒跳動著。
小火苗的確很小,指甲蓋大小而已,比普通的燭火還要弱小一些,不過整簇火焰都呈暗紅色,不像燭火那般能看到焰心。
閻辰看了看漂浮在左掌掌心之上的火苗,又看了看右掌托著的近一尺的鐵礦石。只能神色郁悶的扭頭看向李伯,靜靜的看著,就不說話。
李伯嘿嘿一笑,說道:“用靈魂力控制火苗漂浮在身前,將鐵礦石投入到火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