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辰點了點頭,隨即思索了片刻,又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為了家族的擴張,犧牲掉一個羅羽也有可能。若是羅家真能在天羅城內站穩腳,那羅羽死的還真很值得。”
錢不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后卻是冷笑著說道:“就怕羅家的野心并不是在天羅城內站穩腳啊。”
閻辰微微一怔,旋即也冷笑了起來,說道:“縱然羅家在羅陽城內是第一大豪門家族,但畢竟只是一個家族而已。天羅城內有三大勢力,下面還有楊府和那么多豪門家族,我想沒有一家能夠容忍羅家強硬的在天羅城內插一腳。羅家進來了,那他們的利益便會受到侵害。”
錢不多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隨口應付著閻辰,“可能吧。”
看到錢不多如此,閻辰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不過旋即便舒展開了,端起茶盞輕呷一口茶,借著茶盞和手掌遮擋住了自己的臉面,不讓錢不多看到此時自己臉上閃過的一抹疑惑之色。
閻辰只是從錢不多的表情中猜測到了一些東西,錢不多的心不在焉證明他此時心中正在想著什么,能夠比紫云宗的利益還重要的事情,那只有云霞宗的事情了。
閻辰再次想到了曾經極為疑惑的問題,那就是為何設立在天羅城這個偏僻之地的紫云宗內會有五位凝丹境武修,有這五位凝丹境武修坐鎮,幾十年間紫云宗應該發展成了二流門派,可如今卻依然還是不入流的小門派。不僅如此,紫云宗這五位凝丹境只要想做些什么,那紫云宗早就在天羅城內一家獨大了,可如今天羅城依然被分為四塊,紫云宗始終是占據著一方,不擴大,也不縮小。
若說這五位沒有什么野心,那也過的去,但紫云宗身后是云霞宗,那要是說云霞宗沒有什么也野心和目的,那閻辰可不相信。
閻辰的疑惑之處就在這里,紫云宗為何而建,建立起來的這近一千年來到底做了些什么。
原本閻辰心中只是微微的有個小猜測而已,也并未對誰講過。因為他本就不是很關心這等事情,在閻辰看來,紫云宗無論是稱霸一方,還是如現在這般安安穩穩,都與閻辰將來的發展沒有什么關系。當然,內心中還是希望紫云宗如現在這般安安穩穩。
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
紫云宗若是真與天羅城內所有的勢力展開,最后以武力勝之,紫云五劍可能沒有什么傷害,但門下弟子又有多少人能在這場戰斗中僥幸生存下來?
況且紫云五劍還是面和心不合,真若是戰斗起來,想必內部的矛盾也會被激化起來,那樣反倒會是讓紫云宗提前滅亡。當然,云霞宗若是在暗中幫襯一下紫云宗,那倒是會少死一些人,可紫云宗是云霞宗的分宗的這個事情也會隨之暴露出來。想必為了隱瞞這個事情,云霞宗還真不會去在乎紫云宗門下的弟子死活,只要最終勝利即可,至于過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又怎會有心情去觀看?
“不是為了稱霸天羅城,也不是為了廣收弟子擴大門派,那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這個疑惑在閻辰心中升起之后便
如狗皮膏藥一般黏在了他的腦中,閻辰越是不想去想,卻是愈發的控制不住,反倒會使他對這個事情更加的好奇和迷惑。
錢不多忽然又是一嘆,抬頭看向閻辰,問道:“你真不打算告訴我羅羽的姑姑是誰?”
閻辰苦澀的一笑,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您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情?抓起來廢掉一身修為,而后趕出紫云宗?”
錢不多冷笑一聲,眼中寒光閃爍,沉聲道:“隱瞞身份四十年,這足以被杖責致死了。”
“您不覺得隱瞞身份四十年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嗎?”閻辰看著錢不多,神色認真,緩緩的說道:“不敢與人交流,怕一時口快說了不該說的事情。時間一長,竟然將自己都給憋的真不愿意說話了。也不敢與人相處,因為心中有秘密,總是感覺所有人都在背后議論著自己,所以只能用修煉閉關的名義將自己關在房間之內,能不出門便不出門。”
閻辰緩緩的搖頭嘆息道:“隨著年齡和境界的增長,身份也在緩緩的增長,而就這樣藏著秘密生活了四十年,每日都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化為虛有。縱然有心對你們說出自己的身份,又怕你們誤會她是羅家派來的探子,所以只能在糾結中生活。”
閻辰長嘆一聲,閻辰看向錢不多,問道:“在糾結之中生活了四十年,這種煎熬您能體會到嗎?”
錢不多的眉頭越皺越緊,卻是沉默了。
他已經知道閻辰口中所說的人便是秦之鳳了,可從心底卻又不相信秦之鳳會是羅家之人。
見錢不多沉默了,閻辰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知道錢不多已經猜出自己所說的是何人了,也知道錢不多陷入了兩難之中。
半晌之后,錢不多才緩緩抬頭看向閻辰,眉頭微皺著,眉宇之間有著極為清晰的疑惑,開口說道:“羅羽的姑姑是紫云宗之人,這事你從羅羽口中得知,可查證過?”
閻辰眉頭微微一皺,旋即連連搖頭,說道:“昨天正午那會我才聽羅羽說,晚上便去赴宴了,是真是假并未來得及去查證。況且這事情我也真查證不了,畢竟四十年前……那位是怎么進入的紫云宗并不是我能查得了的事情。”
錢不多聞言,狠狠的瞪了一眼閻辰,臉色極為不悅的說道:“那此事便是還不能完全當真,你既然知道還搞得這么神神秘秘,若要是讓他人知道了,治你個污蔑長輩之罪也不是沒有可能。”說罷,錢不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整個人看上去也輕松了許多,說道:“也幸好你是先對我說了,若是有外人在此,那這事還真就麻煩了。”
閻辰一臉羞澀的笑容,尷尬的搔著額角,解釋道:“我也沒有想這么多,當時羅羽的語氣很低迷,直接就把我給迷惑住了,此時您若沒有看出這是羅羽想要進入咱山門內的手段,那還不知我會被迷惑多久呢。”
錢不多點了點頭,說道:“此事也不能完全就當作是羅羽的手段,也許羅羽所說的是實話呢。這樣,此事先不要聲張,我先查證查證,若是此時完全是羅羽虛造
而出,那就算了,若真是如羅羽所說,那這事只能等到掌門師兄回來了。”
閻辰心中連連冷笑,而臉上卻是極為恭敬的神色,說道:“一切聽從錢師叔的安排。”
“好。”錢不多點了點頭,開口問道:“這也正午了,你隨我一同去吃個午飯吧。”
“不了。”閻辰搖頭說道:“我收拾一下這里,一會沈典應該就過來了,后院還有很多東西要帶回宗門呢。”
錢不多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起身而去。
將錢不多送走之后,閻辰又躺在了老藤椅之上,手掌一翻,那柄普通至極的飛刀又出現在了手中,下意識的把玩著,然而腦中卻在思量著錢不多的話。
之前閻辰的確沒有質疑羅羽的話,剛才錢不多所說的話也極為有道理。也許這一切都是羅羽設下的套,目的就是為了騙走那枚古藤戒。可就算如此,還有一點說不通,那就是丁廣原當時也在場,難道羅羽連丁廣原一同欺騙了?
那將來此事暴露了,丁廣原就算是唯一的證人了,至于丁廣原那時幫誰還真說不準。
丁廣原與羅羽是什么關系呢?
閻辰嘆息一聲,低聲嘀咕道:“看來手中的情報還是太少了。”
李伯站立與藤椅之旁,目光越過店門望著天空的盡頭,若有所思。但他聽到閻辰的嘀咕聲時,扭頭看了一眼閻辰,很是隨意的說道:“那就著手造就出一個情報組織,況且將來你要的做的事情也必須有充足的情報。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若是不了解敵人,那就是在戰斗之前便輸了一半。”
“人都走了,誰去掌管情報組織。”閻辰扭頭看向一臉風輕云淡的李伯,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說道:“您以為一個組織說創建便創建啊,財力和人力我什么都沒有,我用嘴巴去創建啊。”
李伯淡淡一笑,凌空盤膝而坐,笑道:“你的財力便是我,我有任何人都需要的心法和功法,這可比金銀財寶源石什么的都貴重。你身邊的人雖然都走了,但你還有沈典啊,他雖然丹田已毀,但我能看出來,他曾經也是身份顯赫之人。從他這段時間給你的情報來看,他曾經極有可能是某個情報組織的領導人。只要有他,你的情報組織已經算是成立一半了。”
聽李伯前面的話,閻辰還感覺不錯,可是聽到最后一句,閻辰頓時沒好氣的說道:“再加上你這個財力,我的情報組織現在就可以成立了。”
李伯并不著惱,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對著閻辰伸出了三根手指,隨后又收回去一根,說道:“一共需要三個人,第一個人是沈典。”
閻辰微微一怔,旋即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何是三個人?”
李伯對閻辰的詢問置若罔聞,而是又收回了一根手指,自顧自的說道:“第二個人我也替你選好了,不過你自己拿定注意,畢竟我看到的只是表面,你應該比我更要了解他。”
“誰呀?”閻辰笑了起來,攤手說道:“我身邊就沈典這個一個活人了,不過真的很好奇還有誰能入的了您老的法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