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懶洋洋的聲音來的太突然,而且也極為囂張。
不等白荒層主開口,已然有護衛高聲喝道:“大膽,對層主如此無禮。”
話音未落,十幾名黑甲護衛擒著各種兵器向著一臉懶散之色從敬天客棧內走出的黑衫少年撲去,然而客棧內也同時沖出四個面色冷漠的男子,手中的長劍清一色的五品源器,將黑衫少年護在中間,一個個橫眉冷對將他們五人圍住的黑甲護衛,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緊張之色,只待黑衫少年一句話便會動手。絲毫沒有去考慮人多人少的事情。
劍拔弩張的一瞬間,那白荒層主已看清黑衫少年的面容,雙目一凝,頓時開口喝道:“都住手。”
十幾名剛要撲上去的黑甲護衛止住了身形,怒目盯著黑衫少年和那四個男子。
黑衫少年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護在身前的一個男子,走出幾步,看都不看那些將他圍住的黑甲護衛,而且微微仰起頭看向了白荒,懶洋洋的說道:“層主大人,這三人乃是我敬天客棧的貴賓,還望高抬貴手,他日必定登門拜謝。”
這敬天客棧是何人開設,白荒很清楚,那人斷然不是他可以招惹的,無論是勢力還是個人實力都不在一個檔次上。但也想不明白閻辰三人怎么就成了敬天客棧的貴賓?要知道敬天客棧在整個升天塔內的每一次都開設一間敬天客棧,可能被敬天客棧當作貴賓來招待的人哪一個不是各界的強者,閻辰這三人又有何德何能享此殊榮。
白荒招惹不起敬天客棧,但這么多護衛在,他也不能直接認慫,當下寒著臉說道:“血燕,這三年觸犯升天塔一層安全城的規矩,你敬天客棧直接要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這黑衫少年正是跟隨閻魅的血燕,也是升天塔內每一層的敬天客棧的大掌柜。而這敬天客棧便是閻辰的父親六皇爺所開設的。
六皇爺,本名為閻敬天。
“觸犯安全城的規矩?”看著白荒的血燕一臉冷笑,說道:“可我看到的卻是李大蓋動手了,層主是不是該調查清楚后再抓人呢?”
“血燕,你別太過分。真當老子受你敬天客棧的欺壓嗎?”白荒本意只是想讓血燕給他幾分面子,畢竟他是這升天塔一層的層主,閻辰這事也就順著臺階掀過去了。可沒想到血燕竟然不給他一絲臉面,如閻辰一般當眾指出他這個層主在包庇李大蓋。火爆脾氣的白荒頓時就怒了,完全將六皇爺給拋在了腦后,眼中盡是怒火。
見白荒竟然如此不識抬舉,血燕臉色陰沉了下來,冷聲說道:“白荒,我血燕已經對你說好聽的了,現在放人這事就掀過去了,不然一切就休怪我血燕不客氣了。”
“不客氣?”白荒怒極反笑,說道:“老子倒想看看你小子有什么本事,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對老子不客氣。”
“我看你這些年做層主真是做舒坦了,今天小爺就替你松松骨。”血燕面色陰沉,臉上卻漸漸的浮現了一只血紅色的燕子,栩栩如生。
“都給老子退下。”白荒對著數百名黑甲護衛一聲爆吼,身上的衣衫也隨之爆裂開來,化為一塊塊碎片,露出了如鐵打的上身,一塊塊夸張的肌肉充滿了狂暴的力量。
“白荒,你越來越猖狂了。”
天龍口中發出一聲似龍吟般的冷喝之聲陡然響起,強大的威壓瞬間蔓延開來,將整個安全城盡數籠罩。整個安全城內所有人都在這強大的威壓面前顫抖了起來,就算是白荒雙目也露出了驚懼之色,猛然轉頭看去,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天龍竟然不是人類。
化形妖獸!
白荒瞬間冷靜了下來,知道今天真是踢到鐵板上了,怎么也沒有想到化形妖獸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管轄的升天塔一層之內,之前自己還大言不慚的讓護衛們將其就地斬殺。
然而天龍并未動手,動手的是閻辰。
只見閻辰拉這一串殘影撲來,人在半空中發出一聲長嘯,雙拳之上泛起了燃燒的火焰,異常炙熱。雙拳一錯,已然轟來,呼嘯的勁風吹得白皙臉龐如刀割一般生疼。
白荒再次大驚,沒想到聚源境巔峰期的武修竟然有著堪比化液境巔峰期的攻擊力。
躲閃已經來不及,又被一只化形妖獸盯著,白荒哪里敢還手,只能連忙將雙臂護在身前。
轟……
閻辰雙拳重重的轟在白皙粗大的手臂之上,頓時一片焦黑,火星四濺。
然而閻辰雙腳一落地便又抬腿一腳踹在白荒的小腹之上,將體型龐大的白荒踹的倒飛出去。隨后腳掌重重的一踏地面,閻辰頓時高高躍起,如炮彈一般砸下,踏在了倒飛而去的白荒身上……
又是一聲轟響,灰塵暴起,碎石翻飛,周圍的建筑物都輕輕的搖晃了幾下。
血燕不禁打了冷顫,那胸骨碎裂的聲音使他感到后脖頸涼風嗖嗖。
在天龍強大的威壓下,數百名護衛雖想上前救下層主,但身軀卻仿佛被禁錮住了一般,縱然體內的源力鼓蕩到了極致,就算小手指都無法動一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閻辰擊打層主。
塵煙散去,只見地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達三丈的大坑,坑內閻辰踏著白荒的胸口。
閻辰右手猛然高抬,手中延伸出一道火光,形成了似刀非刀的罡兵。
看著閻辰那一雙殺機橫溢的眼睛,白荒真的驚慌了,大聲叫道:“你不能殺我,我是這一層的層主……”
“升天塔層主又如何?你受賄,欺凌武修,難道我殺不得你?”閻辰眼中兇光一閃,倒提的罡兵毫不猶豫的向著白荒的喉嚨刺去。
白荒驚聲大叫道:“不……”
當罡兵看看刺到白荒喉嚨之時,閻辰身子卻是驟然一僵,手中的罡兵也隨之頓住了。
“住手,你若殺了這白荒,拈花都保不住你。”一個冷漠的聲音在閻辰耳邊響起,有些飄忽不定。
話音剛落,拈花界主的聲音隨之響起,“阿彌陀佛。辰兒,白荒已被你打傷,也出了一口惡氣了,剩下的就交給我這個界主來解決吧。”
閻辰心中暴虐的情緒因為拈花的那一聲佛號瞬間消失了,眼中的殺機也消退了大半。看著被踏在腳下嘴中流著鮮血的白荒,閻辰嘆息一聲。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當閻辰感受到束縛自己的力量消失的一剎那,閻辰眼中再次閃過一道兇光,怒喝一聲,手中
的罡兵一偏,重重的斬下。
右臂被斬下的白荒發出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隨后便昏死了過去。
“胡鬧。”之前那冷漠的聲音怒不可遏的怒吼了一聲。
“阿彌陀佛。”拈花又長吟一聲佛號,說道:“皇爺息怒,事已至此,還是想想應對之法吧。”
隨后便沒有了聲音,但閻辰也不去管他二人,看著昏死的白荒,閻辰無聲的冷笑。收起罡兵,躍出深坑,看向目瞪口呆的血燕,笑著說道:“好酒好肉盡管上,少爺餓了。”
血燕怔怔的看了閻辰片刻,隨后卻是大笑了起來,高聲道:“好酒好肉今日管夠。”
閻辰等人進了敬天客棧,客棧內的武修如同見了貓的老鼠一般,都忙不迭沖了客棧,生怕被人誤會與閻辰等人相識。
斬掉層主一條手臂,竟然還跟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大吃大喝,也不知是有持無恐還是傻得到家了。不管是哪一種,不沾上關系還是為好。
在天龍釋放威壓之前便將華牽衣弄暈了,血燕找來一女眷將華牽衣送到了三樓的天字號房間,而閻辰、天龍和血燕在三樓大吃大喝了起來。閻辰更是一反常態,拍開酒壇泥封就仰頭灌了起來。
酒過三巡之后,血燕終于忍不住了,看向閻辰,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傷升天塔層主的罪名可不小,要不和老爺商量一下?”
天龍看了眼閻辰,而后說道:“當年青花蛇掰下白荒的銀角,不也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嘛,今日斬下白荒一條手臂,那也是白荒犯錯在先。況且閻辰有強者守護令,就算懲罰也是象征性的懲罰一下。”
血燕點了點頭,面現幾分擔憂之色,說道:“話雖如此,但還是先于拈花界主和老爺打聲招呼,讓他們先準備一下,也不至于到時候措手不及。”
啃著豬蹄的閻辰含糊不清的說道:“他倆都知道了,現在應該正在商量對策呢。”
正如閻辰所說,此刻除去天龍外,武界的其余九大強者都聚在了一起,拈花大和尚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而后看了眼六皇爺,這才開口問道:“你們覺得該怎么向其他幾界的強者交代?”
“和那些家伙交代什么。這是咱武界的事情,況且辰兒也沒有殺了白荒。”尤物少女陶妮第一個不愿意了,一臉的不爽,看了眼縮在一旁的紅袍男子,說道:“火鴉,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必須把那頭犀牛的胳膊給接回去。”
紅袍男子為難的看著陶妮,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姐姐……”
尤物少女陶妮頓時板起了臉,狠狠的說道:“別廢話,不然老娘現在就把你血放干凈。”
紅袍男子瞟了眼依然是乞丐打扮的青花蛇,而后湊到陶妮身旁,陪著笑說道:“那白荒的銀角的用處姐姐您很清楚,沒那銀角我怎么把白荒的胳膊重新接上。”
“接著。”紅袍男子話音剛落,青花蛇就笑著拋給了紅袍男子一塊源石大小的犀角。
接過銀角的紅袍男子頓時咧嘴一笑,對著眾人笑道:“好嘞。各位靜候佳音吧。”
“快滾。”陶妮一腳踹在紅袍男子的屁股上,“廢什么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