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站在一旁挑了挑眉,搖著頭,見蘭兒久久未有動作,曲橋的睡意似乎也沒了,見四下一片祥和,便知蘭兒作怪,她生氣的坐到床上道“蘭兒,過來”
蘭兒挪步到曲橋跟前,看著公主不語
“你說欺騙公主該當何罪”曲橋看著蘭兒道
蘭兒委屈道“這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嗎,迫不得已”
“重要的事?說來本公主聽聽,要是不重要你自己看著辦”曲橋道
“今天是前朝公主雪浸的封妃大典”蘭兒道
“真的?”曲橋一下子站了起來,激動道
蘭兒點點頭,道“真的,公主,皇上已經差人通告多時了,讓公主列席冊封儀式”
“是嗎,那快點,伺候我更衣,說真的,我還未正眼瞧過她呢,我倒要看看是個什么樣的美人兒能把皇兄迷得神魂顛倒的”
蘭兒一邊伺候著公主更衣洗漱,一邊道“公主,你是不是要先去找那個洛平川啊”
曲橋轉過頭看了一眼蘭兒,笑道“知我者莫若蘭兒是也”
蘭兒淡淡的笑了笑道“公主莫不是喜歡上他了吧”
曲橋突然放下拿在手上的金釵,道“怎么可能,蘭兒你在想些什么”她極力否認著,卻又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事,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再看了看鏡中的蘭兒,想著什么
公主駕到...
順著傳喚聲的方向,洛平川下意識的朝那邊看去,他是極不情愿去的,卻又身不由己,他站起身,披上一襲長蓑衣,看似要出門的樣子,公主和蘭兒走了進來,洛平川行禮道“公主...”沒等洛平川把話說完,公主忙道“免禮,免禮,本公主找你一起進宮”
曲橋說話間打量到洛平川的打扮,便似乎明白了樣,道“看樣子,你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那就走吧”說著,轉身欲朝門外走去
“公主”洛平川立在原地,叫了一聲
公主定住腳,轉過身,神情疑惑道“怎么”
洛平川道“可否不去”
公主打趣道“你穿成這樣,想必知道不去不太可能了吧”
洛平川無奈的笑笑,跟著公主也笑了笑道“走吧”
曲橋與洛平川一行人走出宿衛司統領府,迎著漫天風雪走進了轎子
自入皇宮的宮門到寶勤殿十幾里路程,全然一片**肅穆的樣子,自大殿起,由里到外井然有序的站滿了大臣,等級也十分的分明,大殿之上是皇上和太后,及貴妃的位置,兩側便是皇子及各宮嬪妃,公主的座位,再往外便是開國元老及一品大臣,層次依次遞減,宮殿兩旁戒備深嚴,城墻上繡著龍的黃色錦旗迎風飛揚,大紅地毯由進宮的十六個大宮門的三個宮門始,一直延伸到大殿之上
“哇...太壯觀了,公主”蘭兒左顧右盼到目不暇接,站在紅毯前驚嘆道
“這場面就快趕上皇后的待遇了”曲橋感嘆道
洛平川站在曲橋身后,聽著他們的對話,卻表現的有些不以為然,獨自朝前走了去,公主和蘭兒也跟了去
離歌正和香兒向大殿匆匆趕去,穿過御花園的一條小徑,二皇子卻從另一邊迎面走來,后面跟著兩個侍從,他看起來有些頹廢,就在抬眼的一瞬間,二皇子與離歌相視而立,相距竟有十多步之遙,二人卻停住不前,二皇子看了看那條通往大殿的橋,知道他們都是要過這座橋的人,兩旁百花叢生,橋下溪流清澈見底,砂石若隱若現,盡管漫天白雪,卻依舊擋不住如此光景,香兒與兩名宮女屹在離歌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半餉,二皇子與離歌幾乎是同一時間邁開腳步向對方走近,離歌閃爍的眼神就像在逃避責難一般,他不敢看二皇子,而二皇子卻似乎覺得理所當然,這是離歌欠他的,他一直都這么認為,二皇子的視線一刻也不曾離開離歌的身上,他想:我不信你會那么無情,不信你會沒有一句交代就轉身走開”眼見離歌走近了,二皇子心里稍有得意的神色,卻在他要開口的瞬間,離歌側過身,朝橋邊走去,見此情形,香兒更是低下了頭,跟在離歌身后
二皇子停在那里,一時間不知如何寬慰自己,眉心寫滿了愁緒,他想了想道“貴妃娘娘,看來我們走的是同一條路,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貴妃娘娘變成貴妃娘娘了以后,走路都是仰著頭,眼里看不到任何人了”二皇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離歌的背影
離歌頓住了,她知道二皇子話的深意,并不是表面說去往大殿的路是同路,而是想說她和二皇子本是相愛的人,他們本該在一起,聽到二皇子有意挖苦的話,她突然覺得心里抽動了一下,很痛
“若是本宮記得沒錯,以本宮今時今日的地位似乎不必對二皇子您行禮吧”離歌仍舊背對著二皇子無情的說到
離歌的回答是二皇子萬萬沒想到的,他幾乎在心里假設了一千個答案,卻沒有一種是這樣的,他無奈的笑了笑,那笑是在嘲笑自己
“沒錯,以貴妃娘娘如今尊崇的地位,是不必向一個區區皇子行禮,我有一句話問貴妃娘娘”他說著頓了一下,是想看離歌的意思,見離歌默不作聲,二皇子的眼神變得凄迷,繼續道“為什么是皇兄”二皇子企圖聽到一些不一樣的回答,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回答是對的,或者他想要什么樣的答案
離歌想了想,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她翕合的嘴唇是想解釋什么,可在想要開口說的時候突然想起香兒說過的一句話,她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了,她知道她的生命還牽動著父親的榮辱與家族的興衰,這條路已經不可能回頭了
“因為他是皇上”她毫不避諱的說出這幾個字,她眼里滿含淚水,似乎只要在稍一低頭,淚水就會奪眶而出,離歌說完便徑直走了去,二皇子像當頭棒喝一般,然而這句話足以抹殺過去的一切,曾經便在轉瞬間不懼任何力量,他苦笑著,追問道“你過得真的好嗎”
離歌再次停住腳步,片刻道“能做皇上的女人,是我上輩子修來的”離歌不知道怎么說謊,她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說著走了
二皇子的神色開始由傷心欲絕,轉而神色嚴厲,眼神里透著一股冰涼的寒意,望著離歌的背影道“我一定要讓你后悔今天的決定”話畢,轉過身欲回宮,兩侍從見二皇子怒氣沖沖的模樣,嚇得退到兩邊,頭低得幾乎貼近了胸膛,給二皇子讓出了回宮的路,二皇子看著前面的路,眼里透著兇狠的目光,“回宮”二皇子怒聲道
雖是北國,皇宮的風光儼然綺麗,大殿外的一排排秀女,身著蠶絲羽衣,綠絲粉襟,輕薄而不失儀態
公主與落平川來到大殿前,兩旁的侍衛恭敬行完禮,齊聲問候道“公主、洛統領”
此刻見申契骨高高的坐在朝堂上,玉冠錦袍,英姿颯爽,和貴妃已就坐于申契骨的一旁,淡妝釵花,純白色羽領,盡顯高貴端莊
落平川與公主雙雙向申契骨行禮后各自就坐,申契骨刻意將眼神移到落平川身上,兩人相視淺笑,便聽見大殿外傳來的敲鐘聲,在連續三聲沉悶的聲響落下之余,三殿門外,雪浸踩著紅毯向大殿走來,身后跟著六人抬著雪浸的大紅色錦緞鳳袍,前面幾米處兩名大內侍衛開路,此時天空的雪花漸漸散去,頓時晴空萬里,皇宮內外皆見此景,議論嘩然
雪浸突然停下腳步,抬起頭,望了望天空,心里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眼神里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一旁的海公公看了看雪浸道“娘娘,這可是好兆頭啊,可不好錯過了吉時,娘娘,您看...”海公公道
雪浸沒有看海公公,但聽見了他在說什么,雪浸轉過臉,看著大殿的方向走了去,每走過的地方,兩旁的侍衛、宮女及官員皆下跪行禮,見雪浸走完這一宮門方才起身
雪浸已走到大殿門口,兩名侍衛推到了兩旁,申契骨見狀,便迫不及待的從龍椅上起身來,微微一笑,望著雪浸的身影,這時坐在右側靠前位置的洛平川仍有一絲漫不經心,似乎這一切對他來講不具任何意義,他一如既往的端坐在桌前,看著杯中酒,若有所思的樣子,而公主卻一如眾人的眼光看向雪浸,公主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在心里已經早已承認了眼前的這位前朝公主果然是傾國傾城,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果真與一般女子不同,有某種傲慢,還帶著一股隱忍的感覺,公主的臉色漸變的有些沉重,似乎更像是某種隱憂
“紙鳶皇后”公主不禁小聲念出這幾個字
雪浸迎著眾人的目光走到大殿中央,六名侍女退了下去,落平川方才緩緩抬起頭,見雪浸的一瞬間,有些愣住了,他許是從未見過它如此高貴華麗的一面,他不敢相信這還是曾經那個溫順而楚楚可憐的付伶羽嗎,他站起身,定在那里,深情而顯得心碎的眼神望著雪浸,而雪浸卻一臉的淡漠,她看洛平川的眼神是耐人尋味的,好像在哪里見過,又似乎是陌生的,這時全場的氣氛瞬間沸騰起來,大臣紛紛開始議論他的舉動,而正當申契骨也在不解之時,這時太后到了,群臣及各王宮貴族,后宮妃嬪都站了起來,向太后行禮,公主在人群中早已注意到落平川異常的神色,感覺有些不對,但介于太后的到來似乎倒緩和這種局面,落平川見太后到來,才意識到這是在皇宮,不由得在行完禮后坐回到位置上,此事也算完事,沒人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