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正是二十一點三十九分,我終于找到了火木酒吧。
我一到這門口就樂了,牛!這酒吧名起的牛啊!
火木乃HOMO啊,你說說這老板怎么想的啊這是,有見地!
我一推門進去了。
里面熱鬧非常,嘿,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同道中人這么多!
等……等等,瞧瞧我脫口而出的詞兒——同道中人!
身體刷拉一下猶如電擊——完了!我已經從心理上完全的,彎了……
我迷迷瞪瞪的往里走,忽然發現這兒的裝修還真的很特別。
整個外圍空間一層一層的做了很多個假體墻,這樣無形中形成了紛繁交錯的不同隱藏空間。顯得神秘而有延伸感。
讓人進入以后不能看到里面的具體狀況,只能聽到各處囧囧的聲音。
比如,現在我就聽到滿耳躁動的音樂,還有不少口哨聲。我判斷可能中央臺子上有人在表演。
我正繞來繞去的往里走呢,突然從一面假體墻后面伸出一只胳膊拽住我,那力氣還頗大,我一個沒留神,被拽進一個小空間。
我現在對設計這兒格局的設計師更崇拜了。
瞧這空間規劃的啊,夠講究!
這小空間不大,裝兩個人剛剛伸展自如。
現在一個男人正貼在我身上,把我按在墻上,“一個人?咱們玩玩?”
我皺眉看了看他,不是說圈里遍地都是帥哥么,為什么會有這么庸俗的臉出現呢?
這也太過分了!
“是你玩我啊,還是我玩你啊?如果你想玩我,對不起,我不奉陪!如果你想讓我玩你,那也對不起,我沒興趣!所以,把您的豬爪從我身上拿開!”
“呦,我還第一次遇到說話這么損的零號呢!本來我對強迫不感興趣,不過今天也可以破個例!”
音樂很強勁,所以這段話他是貼在我耳邊說的,剛說完就用他的豬嘴碰我的臉。
媽的!
忍無可忍!
我揮起胳膊,牟足了力氣,一個立劈砸丫后腦上。
這下身上松快了,豬半癱在地上。我踹了他一腳,走出這個讓人煩躁的小空間。
在我姐無數的體罰中,她不辭辛苦的對我嘗試了N種暴力手段,我沒有告訴她,其實用力打擊腦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要力度夠,要比掐脖子更加有效率。
當我終于從無數個假體墻轉悠出來的時候,腦袋已經比較迷糊了。
再加上這昏暗的燈光,發現眼前都是些暗影重重,要想找到蒲葦受還真是件高難度工作。
我從兜里掏出手機,在嘈雜的背景下撥打他的電話,我懷疑這樣的噪聲中,他可能根本聽不到手機響。
不過讓我吃驚的是,剛剛撥通他就接起來了,兩邊同樣是雜亂混響,喊了大概五分鐘,我終于聽明白一句,他在吧臺呢。
我跋山涉水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滿身是汗了。
我坐在他旁邊倒氣兒,他氣定神閑,“陽,喝點兒什么?”
我不想喝,我只想洗澡。
擺擺手,“你說你怎么約個這地兒啊,這亂的。哪是談話的地方啊。”
蒲葦受剛要說話,從一旁過來一男的,拿著杯酒,遞給他。蒲葦受歉意地笑了一下,向我指了指。那男的聳聳肩,走了。
“哎?你們這什么意思?你認識他?”
“不認識啊。我就是告訴他,我們是一對兒而已。”
“對了,我正要跟你說呢。小雨啊,其實我呢,覺得我們兩個不合……”
“嗨!Evan。”一個聲音插進來,“好久不見!”
我郁悶,瞧你們這雞一嘴鴨一嘴的,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蒲葦受轉過臉,對著吧臺里的一個中年男人,“是啊,LEE,最近生意不錯啊。”轉臉又對我說,“陽,這位是酒吧的老板,LEE。”
那個LEE看著我,伸出手,“你好,我是LEE,第一次來玩?今天我請了,玩得開心點兒。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我冷汗,您這兒都洋名了,我哪好意思說中文啊。
但我真沒英文名啊,低頭想了一會兒,“我叫Adam。”
“嗯?”他倆都愣了。
怎么著?
誰規定我不能叫亞當了?我沒說叫夏娃就算對得起你們心臟了。
還是老板見多識廣,瞬間從呆滯中蘇醒過來。
他用微低但我絕對能聽到的聲音跟蒲葦受說:“Evan,這是你的419?沒想到你也開始找了,呵呵。”
蒲葦受愣了一下,看了看我,輕輕笑了。
老板伏在他耳邊又說了一句什么,蒲葦受搖了搖頭,然后老板看了我一眼,笑著點點頭,“好好玩,我失陪一下。”
我皺眉,“你別以為說代號我就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直說了,咱們不合適。我來就是跟你說,你跟你那個暴力攻講清楚,不要讓他找錯情敵。你要是把我當哥們兒,我非常樂意。你要是繞著圈玩我,可別怪我翻臉。”
蒲葦受聽完以后,無動于衷,一揚臉對著調酒師,“兩杯醉臥沙場。”
我岔氣兒,想了一會兒,“小雨,我承認,那天是我不對,對你……”
“不,明陽哥。”蒲葦受止住我的話,“是我不對,其實是我在騙你。”
“嗯?”我愣了。
“明陽哥,我對你說了假話,我跟你說的那些經歷都是假的。其實……我有一個非常相愛的男友,哦,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我們相戀了九年,可是,他家里的人要他結婚。”
這時有兩杯酒拿上來,是淡淡的琥珀色液體。蒲葦受拿起一杯一干而盡。
他**了**嘴,“我們大吵了一架,我就跟他說分手。這時安姐跟我說要介紹個人給我。我其實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人發泄。所以,一見到你,就跟你說那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悲慘經歷,就是想刺激你。沒想到,你還真的從頭聽到尾,我自己都說的沒詞兒了。呵呵,明陽哥,你知不知道,當你聽完以后,還能說,只要你愿意,我們就在一起。那時候,我差點兒愛上你了,呵呵呵……”
“其實我當時……”
“我知道,你當時那么說不是因為喜歡我,可能僅僅是可憐我吧。你是一個好人,明陽哥。我本想告訴你的,可是我在動物園門口看到了他,所以我就跟你說,要單獨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他會一直跟著的……”
“…………”
“……你知道么,你那天……其實被我下了藥……”
“什么?!”
“在餐館里,我趁你上衛生間的時候,在你酒里放了些胺苯唑……”
“那是什么東西?”
我驚了,我真是豬啊,讓人下了藥都不知道。
這才叫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是一種神經類興奮劑,嗯……他是做體育的,所以家里有這些東西……”
“小雨,你行,你真行!我以為女人可怕,你這比女人還可怕啊你。你就是為了刺激他你就害我啊你,再說了,你就是想刺激他,你也不能隨便跟個男的就那個……啊,是吧?”
“對不起,明陽哥。后來我看到你的那個他,我知道不能再害你了,你們那天……”
“你胡扯什么啊!什么我的他,蕭楠是我師弟!我們什么也沒有!”
“你們那天沒有?”
“沒有!我怎么可能對他做那種事呢,你腦子不清醒啊!”
“不可能!我下的劑量挺大的,你不可能……”
“打住吧,我看你那東西就是一偽劣產品,我睡得昏天黑地的,還他媽興奮劑呢,作用跟安眠藥有一拼!”
蒲葦受剛想再說什么,旁邊忽然伸出兩只胳膊摟住了他。我一看,這不那個暴力攻嘛!
我說:“呦,來的正好。現在說清楚,你們趕快當面鑼對面鼓的弄清楚,我可不當這炮灰!”
暴力攻笑笑伸出手,“誤會,誤會呀,呵呵,小雨跟我說清楚了。兄弟,誤會你了。來來,我介紹一下,”他一指旁邊站著的一位,“這位是我們俱樂部的會員,曹先生。曹先生是自己做企業的,呵呵呵,那個,曹先生,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我的好哥們兒,安明陽。”
絲——
我說今天這暴力攻吸了大麻來的怎么著,就算誤會解除,也不該興奮成這樣兒啊,畢竟我上次還擺了他一道,他不恨我就算大度了。呼啦一下變成了我的好哥們兒,我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那個曹先生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眼神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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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讓我很不舒服,我站起身,“既然說清楚了,那我就走了。你們繼續吧。”
剛站起來往外走,蒲葦受叫我:“明陽哥!我……還可以跟你做朋友么?”
我想了想,回過頭,“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弟了。”
那個暴力攻“嗖”的竄過來和我握手,“慢走,慢走啊。”我回身的時候,他突然在我耳邊低聲說:“我可沒忘你吻小雨的事,以后離他遠點!”
我聽完大聲笑了,這才是我心中的暴力攻嘛。
向他揮揮手,“好,好!我記住了。”
出了酒吧我心情愉悅。
正站在門口等著打車,旁邊忽然有人說話,“你去哪?我送你。”
我轉過頭,原來是那位什么曹先生,我笑了一下,“謝謝,不用麻煩。我打個車就好了。”
“這個時間不容易打到車的,還是……”
“沒關系,夜色挺好,我正可以欣賞。”
“原來你還挺喜歡浪漫氣氛,”他說著伸手摟住我的腰,“跟我走吧。”
“放、手!否則我可管不了你是誰誰的朋友!”
他放開手,笑了一下,“好,我也喜歡先談清楚再做。明說了,我對你挺滿意。一個月八千,我在香山附近還有套別墅,你可以過去住。如果你不放心,先做產權過戶也可以,至于每月的錢,如果你讓我滿意的話,再加都無所謂的,怎么樣?你還有什么要求?”
絲——
竟然男人也有人包養啊!
怪不得那個暴力攻今天一臉興奮呢,還什么我安明陽是他最好的哥兒們,原來他弄來個**在這兒等著刺激我呢!
太過分了!
這價碼也太低了!!!!!!!
我抬起手揉了揉太陽囧,“曹先生,我不得不鄭重的告訴您,我跟帶您來的那位是死敵!我不知道他跟您說了什么,讓您有了誤會。可是,請您記住,他說的關于我的任何話,都不要相信。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是賣的,就這樣,再見!”
“等一下!”
“您還有什么事?”
“對不起,呃……可能我是有點誤會。但是,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圈里人?”
“是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如果你是的話,我們可以現在重新認識一下。對了,你還是學生吧?”
“是,我是學生。可是我不想跟您重新認識,我還有事,先……”
“小安,你不用直接拒絕我,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可以供你讀書,給你提供良好的環境,給你……”
受不了!我完全受不了暴發戶的嘴臉!
我深深吸了口氣,“停!您消停一會兒。我不得不告訴您,您對我及我的家庭太不熟悉了!”
“哦?”
我開始完全按事實陳述——
“我的父母,正在跨國企業里做事,到今年,已經十九個年頭了,您可以想象一下他們的實力……”
全球地下集團,比任何一個集團規模都要雄厚,姓曹的,小心鬼抓你……
“我的姐姐,不但是中德合資公司的人事經理,還是著名圈子里的風云人物……”
龐大的耽美圈,姓曹的,你惹得起嗎你……
“至于我,呵呵。我只做top,絕不……”
我說著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呦——
那話兒怎么說來著,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要你早往生!
遇到我,算你倒霉!
我嘿嘿的笑了,“曹先生,還有一個內幕要告訴你,我有個嗜好,就是喜歡包養寵物,您看看路邊那位,就是我的第二十五號寵物,怎么樣?姿色還不錯吧?”
大觀園里有十二正釵,十二副釵。
藍精靈,你就勉勉強強當我一回安氏后花園的編外釵吧。
我高聲喊:“君雅~~~~”
藍精靈不知道在路邊傻站著干什么,聽我叫,站在馬路對面迷惑的側頭看我。
我急忙叫:“君雅,快過來!”
還好他反應不是太差,雖然滿臉疑惑,但還是走過來了,我絕不能給他露餡的機會。所以,當他剛走到我面前,我立刻過去抱住他,低聲在他耳邊說,“別說話!”
然后松開他,一手搭住他的腰,滿臉囧蕩的笑了笑,“小雅這么想我啊,不是叫你在家等著么?你看看你,還跑過來干什么,真是的,衣服穿的這樣單薄,不知道我會心疼么。哎呀呀,那個……曹先生啊,我就不賠您多聊了。要不然我的小雅該生氣了,回見了您那……”
藍精靈在我懷里扭了扭,突然說:“我當然要擔心你了,昨晚你叫罵的那么累~~。”
>_<|||||||…………
我干咳了兩下,“呃……小雅,看看,今晚的月色多好啊,正是奸夫囧婦出沒的黃金時段,別浪費時間了,走,壓壓馬路去……”
我摟著藍精靈一路嘚不嘚的往外走,等到拐了個彎,立刻放開他伏在墻角偷偷向回看,就見那姓曹的還二傻子似的愣在原地呢。
我笑得要抽筋,一回頭,看到藍精靈鐵青的臉色。
我打了個哈欠,“太晚了,回去睡了。呃……你還要逛么?”
“安明陽!我要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合理的解釋就是,呃……剛才那個老色狼看上你了,我犧牲了自己的清白,挽救你于水火……哎?別急,你不要太感謝我,你也說了,我是個好人,好人是不需要人民的感謝的,你就默默放在心里就可以了。如果覺得實在過意不去,就往我的賬戶上打個五六百萬,我也是勉強能夠接受的……哎!我說的是打錢,不是讓你打我……哎呦!藍精靈你輕點兒打行不行啊啊啊啊啊……”
今夜,我的慘叫震動九霄,響徹三里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