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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呆住了,便是隱身之后,人也還是有氣味的,若是給這金花巨蟒發覺了的話……
死魚眼一回頭,桃花大眼一瞪,也登時愣住了。
那金花巨蟒有常人大腿粗細,一身鎧甲也似的鱗片,正反射著瘆人的油光,長有丈余,綠眼睛跟國師倒是很相似,正綠瑩瑩的目露兇光,舌頭一伸一縮,像是早發覺了我們身在何處。
“嗤……”那金花巨蟒的嘴邊噴吐出了帶著熱度的腥氣,沖著我們,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
用法術驅逐了它,自然是輕而易舉的,可是若是此時動手,靈氣外泄,三王爺的人一個個都是來者不善的,一定不好干休。
眼看著,那巨蟒便要撲到我面前來了,死魚眼當機立斷,一下子將我攬入了他的懷里去。
隔著柔軟的道袍,我的鼻子又一次狠狠的撞在了死魚眼的胸膛上,線香的味道依然熟悉,熟悉的那樣讓人安心。
“有我在。”死魚眼低低的用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
全然不知道巨蟒要對死魚眼怎么樣,可是不知怎地,居然也不害怕,因著,他是陸星河啊,他甚么都做得到。
“嗤……”那金花巨蟒一面發出了鼻息一般的聲音,一面游了過來,突然也不知道陸星河用了什么法子,那巨蟒忽然像是往側邊倒了下去,發出了“嗙”的一聲粘膩膩的脆響。
“唔……”那個威嚴的聲音道:“花穗,你過來。”
我的心一下子像是驟然停止了,陸星河擁著我的胳膊,也一下子緊了起來。
“哎呀,花穗又藏起來了?這真是……”一個青衣人無不討好的說道:“這樣的靈蛇,只怕也就是主上能降服,旁人見了,嚇也是要嚇個半死的。”
“是啊,聽說花穗跟著主上忠肝義膽,還為著主上屢建奇功,真真是難得一見的愛寵,也只有在蟒蛇之中能君臨天下的花穗,能配得上君臨天下的主上了!”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大蟒的名字,居然也叫做花穗?
陸星河緊緊的擁著我,我抬不起頭來,只聽見,陸星河的心跳的很快,一下一下的撞擊在胸口上,也像是砸在了我心上。
“既如此,你們再去尋一尋,看看咱們的虛空界之中,有沒有外人闖進來的痕跡……”那個威嚴的聲音繼續說道:“小心些,寧妃的下落,現今非比尋常,我總覺著,她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消失了。”
“是……”幾個青衣人應下去,也便聽見腳步聲想起來,像是陸陸續續的都去了。
屋子里面十分寂靜,只聽見也叫“花穗”的那個金花巨蟒的肚腹在地上摩挲的聲音。
“你說……”那個威嚴的聲音道:“她會往何處去了呢?”
金花巨蟒自然是無法回答的,只是不住“嗤……嗤……”的噴吐著自己的舌頭。
“也罷。”那個威嚴的聲音輕笑一聲:“總不會,逃到了捉不到的地方去。”
接著,只聽一陣輕輕
的腳步聲響起來,伴著那巨蟒游弋的聲音,那個被稱為“主上”的,也出去了。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自陸星河懷里爬出來,往外望了望,松了一口氣:“走了吧……”
陸星河望著我,點點頭,道:“走了。”
“大師哥,你這是個甚么眼光盯著我?”我心內一陣別扭:“因著跟蟒蛇同名?”
“不是……”死魚眼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那個聲音,像是十分耳熟的, 可是,卻怎生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
“當真?”我忙道:“那個人,該就是三王爺罷?”
“誰知道呢……”陸星河的眼光落下來,望著那跟我手腕緊緊相連的寧妃看不見的手腕,低下頭,想將那金環打開,可是費勁了力氣,那金環還是牢牢的掛在了我和寧妃的手腕上。
“這個金環,大概只有那寧妃自己能打開。”陸星河一臉的懊惱:“奇怪,真真不知道,是個什么樣的奇異法術。”
我低頭看了看,道:“大師哥,你是如何將寧妃弄的昏迷過去的?”
“很簡單啊,便是攝心咒了。”陸星河湊近了我,線香的味道一撲,一雙眼睛映出來,滿滿的都是我。
我心頭一陣狂跳,忍不住往后一縮:“大師哥,這是作甚?”
“解開咒文啊……”陸星河像是在我身邊尋找了一番,還是泄了氣:“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現如今寧妃隱身看不到,你來摸索她的耳朵,將那雪山珍蟬丸拿出來,我好將她喚醒,問出解開金環的法子。”
“哦。”
“你為何一臉的失望?”
“誰失望了?大師哥不要胡說!”
“可是方才你的眼睛亮亮的,一下子便暗下去了。”
“大師哥少來自作多情,我可沒期待你做什么。”
“我也沒說你期待我做什么……是吧!”陸星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早就期待大師哥作甚么了……”
“大師哥你還是閉口不言時比較英俊。”
我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寧妃的耳朵,掏出了雪山珍蟬丸,寧妃一下子重新出現了,陸星河伸出了修長的手指在寧妃的耳朵旁邊打了一個響指,一聲脆響之下,寧妃的眼睛豁然睜開來了:“這里是……”一下子像是想起來了,忙坐起來,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會……”
“寧妃娘娘稍安勿躁,”我忙道:“現如今,這整個虛空界的人,都在尋你呢!”
“尋我……”寧妃的眼神一瞬時渙散了一下,但馬上又精光四射:“主上呢!還有你,這個太清宮的小道士……你怎地也會來到了這個地方?”
死魚眼面無表情的說道:“在下便是托了寧妃娘娘的福氣,順著花穗,追過來的。”
“你……”那寧妃光潔的額頭上青筋暴漲,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好大膽子的,該是寧妃娘娘才是,”我截口道:“方才您沉睡不醒,您等候的那位主上已經來過了,口口聲聲,說
是想要立時就尋得了您呢!”
“主上哪怕不尋我,我也會來尋主上的,”寧妃蹙眉道:“我給主上盡忠,可沒什么可躲避的。”
“先前是可以,可是寧妃娘娘現如今不知道,不僅這太清宮的人過來了,國師,也跟著這虛空界的空隙尋來了,”我說道:“這虛空界,闖入了兩方外人,您想一想,這個責任追究起來,會算得上是誰的?”
寧妃一聽國師二字,臉色頓時煞白起來,她也知道,國師該是皇上的人,若是尋得這個謀逆的地方,后果自然是不堪設想的,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那又如何,橫豎禍是我闖的,便是主上教我以命相抵,我也愿意。”
“好一個忠心耿耿,教人佩服的寧妃娘娘,”死魚眼也說道:“旁的倒是無所謂,可是您不怕,您那主上,會疑心您背叛了他,自己掩耳盜鈴,將我們引進來的么?”
掩耳盜鈴用在這里,怎么想怎么有點怪。
寧妃顯然已經無心管死魚眼的語病,顯然是一臉的憂慮,她不怕旁的,大概只怕她那主上,對她失望吧。
不過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了,我趁機說道:“您想想,這個時候尋得了您,只怕千萬張嘴也說不清了。簡直是里外不是人啊,您大概旁的也不怕,只怕那主上會誤會您罷?可是這個時候空口無憑,大約您那主上連解釋的機會也不會給了您,您好好想想,現如今,貿然見那主上,合適嗎?”
寧妃緊咬下唇,低下了頭去。
“所以,咱們現下里,倒是不如一齊合作。”我笑道:“大師哥,你說是不是?”
陸星河點點頭,沉聲道:“寧妃娘娘,您最好解開了這個手環,再帶著我們回去,咱們算是一場交換,我們倒是可以在三王爺派來尋您的人面前幫您作證,您真真是迫不得已的,如何?”
寧妃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擺不定的樣子。
”寧妃娘娘好好想想,現如今,我們在這里,該就是您家主上眼睛里面的沙子,斷然是容不得的,“我笑道:”您若是幫著您家主子吹走了沙子,您家的主上,約略又會覺得,您是一個將功贖罪罷?"
“既如此,”寧妃忽然說道:“你們若是能將偷偷到這里來的國師給尋出來,那么,我就帶你們出去!”
我望了陸星河一眼,他一路上只跟著我,跟國師又是不大對付的,還是一個路盲,定然不知道,國師往何處去罷。
不行陸星河居然點點頭,道:“國師?在下知道那國師現在何處,這便引著寧妃娘娘過去罷。所以,制住了花穗的這個手環,您可能松開?”
“那不行,”寧妃傲然說道:“什么時候見到了國師,我甚么時候才可能會松開。”
“既如此,那就只好照著寧妃娘娘的話做了。”我站起身啦,撲一撲裙子上的土,道:“咱們,這便走罷。”
兩個捆綁在一起的女子加上一給男子,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全數在尋我們的虛空界之中走,真是怎么想,怎么刺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