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在思索,他笑笑,再道:“再者,設計這裡的人心思非常慎密,而且手段狠毒,在石洞中有羊皮卷指示,但後面的路完全沒有任何提示,此番做法是爲二,一如果是我和巫驚魂任何一人,來到這兒,知道自己身世,但如果沒有聰明能耐,他認爲是無用之人,不如讓我們死在這。其二是預防壞人或者是仇家到此,見到棺木不會多看,如是仇家的話,十有八九會毀了此棺木以泄恨,不會想到這是出口。另外,我猜想這就算是出口,但不會有開關,應該是要躺上去,有了重量,棺木會往下沉,出口就在那了。”
白非兒恍然大悟,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有道理,當真是很巧妙,一般人不會願意躺到棺木中去,要是仇家就更不可能,好毒辣的設計。”
丫丫的,這些古代人當真是吃飽撐著了,淨想些要人命的招數,要不是她運氣好,十次都不夠死。
洛向南說完笑瞇瞇的看她,“還真要謝謝你,非兒,要不是你心思細膩一些看到棺底有字,只怕我們還得多番周折。”
白非兒笑笑,“還好啦,大家有努力,那咱們就快些離開這,這理論是猜成這樣,就不知這實際是否是這樣?”
洛向南盯著棺木想了想,鄭重道:“非兒,我不想丟下你一人在這,我們一起躺入這棺木,你可願意?”
白非兒想了想,覺得也對,這要是一人先躺下去,會不會落下去?或者落到哪?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看來洛向南是不忍心讓她一個人留下,才提此法。
她看看那棺木,大小和正常棺木是一樣的,只適合一人躺進去,如果兩人一起的話,那意味著兩人得面對面緊貼著,她有些猶豫,雖然心裡也是喜歡他,但要在這樣狹小的空間緊密接觸,她沒有心裡準備,也會覺得尷尬。
但是現在這情況又不容自己有太多的顧慮,而且這男人是真心爲她考慮,自己還介意那麼多幹什麼?
她笑笑,“好啊。”
當兩人一起躺入棺木中,還沒來得及尷尬,只聽得“砰”的一聲大響,棺木底開了口,兩人急速的往下墜,接著又嘩啦的一陣聲響,洛向南緊緊的摟著她,落地的時候墊在了她的身下。
白非兒沒有感到很劇烈的疼,她也知道是洛向南給她墊了底,“你沒事吧?”她焦急的問。
洛向南還緊緊的摟著,聞著她身上的清香氣息,心神不由得一蕩,忍著脊背的疼,輕吻她髮絲,“我沒事。”
周圍一片黑暗,白非兒這才尷尬的動了動,想坐起身,洛向南笑笑,扶了她坐起。
“這會是哪?”白非兒撫了一下被壓疼的手臂,從靴子內抽出匕首,剛纔爲了防匕首傷了自己,就又把匕首藏到靴中。
蹭的四周亮起來,洛向南只掃一眼便哈哈的笑起來,開心得忍不住輕吻了一下白非兒的額頭。
白非兒莫名其妙的看他,笑道:“幹嘛?嚇傻了?”
“不,不,我沒有傻,我們終於出來了,這是在洛寧山莊,這間是義父臥室內的一間密室,我來過。”洛向南摟著她開心的說。
“啊。”白非兒愣住,當真是幸福來得太快,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了。
這就出來了?她還想著繼續神秘及死亡挑戰的大旅行呢。
當密室石門轟轟的緩緩打開,白非兒還猶如在夢中,洛向南大手拉著她,笑笑拉她走出密室。
剎時展
現在眼前的是一間簡樸的臥房,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藥香味,白非兒放眼望去,臥榻上正躺著一人,她嚇了一跳,擰眉看洛向南。
洛向南淺聲道:“那是我義父。”說完快步走過去。
白非兒也隨著走去,臥榻上之人約四十開外,白麪短鬚,也許是長年不醒的原因,臉色如雪般透明,無一絲血色,髮鬢、短鬚、眉毛開始發白,乍眼一看,還以爲是死了的。
白非兒纖眉一皺,坐到榻前凳椅上,伸手探了他脈搏,仔細的聽脈。
洛向南眸光一頓,道:“先歇一歇再爲義父診脈也可。”
“我沒事。”白非兒舉起另一隻手示意禁聲。
在現代,有部分植物人是可以救治成功的,但是得依靠強大的器械和西藥,在古代這醫療落後的情況下,所謂的“活死人”醒過來的機率非常小。
不一會兒,她深深蹙眉,輕聲開口:“我需要換乾淨的衣服,找來器皿工具再做進一步檢查,我擔心我們身上的細菌感染到洛莊主。”
洛向南點頭應道:“這些年這間屋子每日都有人來清理打掃的,我有安排人特別看護這裡,我們先出去,你去換洗吃點東西歇歇。”
“沒事,我們換洗後吃點東西再過來。只是我們突然在這出現,妥否?”白非兒淡淡笑笑。
“沒事,我自會說,你無需多說就好,只是也真不知這過了多少日了。”洛向南想了想道。
白非兒颯然一笑,“該不會是山中一日,世間已十年,那咱們就成神仙了。”
洛向南哈哈笑著去開門。
吱呀一聲開了門,差點就和一個人撞上。
“少莊主?你回來了?”是管家吳伯,他驚愕不已,口瞪口呆的愣住。
洛向南拍拍他肩頭,擠眉弄眼的笑道:“是啊,我回來了,一回來就先帶白姑娘來爲義父診脈,莊中可還好?憶彤呢?還好嗎?“吳伯這才反應過來,喜出望外道:“少莊主,你可回來了,這幾日可把我們嚇死了,大小姐派出全莊的人尋了你們四天四夜,眼睛都哭腫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我們都以爲你們遇上什麼意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大夥兒都擔心不已。這會兒都還滿山的尋你呢,大小姐也還沒有回來。”
洛向南臉色沉了沉,大手用力按一下吳伯肩頭,輕聲道:“讓你們擔心了,我們沒事,這不,都好好的,你去放信號,讓大夥兒都撤回來。我先去洗漱更衣,你讓人備些飯菜到莊中前院偏廳,我和白姑娘得用膳。”
吳伯抹了眼角應道:“哎,好,好,我這就去。這下大小姐可就開心了。”
等吳伯離去,白非兒吐了吐舌頭,“還好,才四日,不是四年。”
洛向南舒心一笑,擰了她鼻尖,大步向院外走,這次死裡逃生,重見天日,還有意外收穫,知道了白非兒的心意,當真是令他心情大好,開心不已。
白非兒仰頭看藍天白雲,聞鳥語花香,心裡感嘆,活著真好。
兩人正在偏廳用膳,外面便傳來了洛憶彤狂喜的大叫。
“南哥哥,白姐姐。”轉瞬便入了廳。
洛憶彤本來圓圓的臉憔悴不少,一見了他們便哇的哭開。
白非兒一怔,放下碗筷上前扶了她,道:“憶彤別哭,白姐姐和你南哥哥這不都是好好的在這兒嗎?”這姑娘,當真就是小孩兒樣。
洛向南
笑道:“愛哭貓,你別嚇著了你白姐姐。”
“你們,我還以爲你們死了呢。”洛憶彤抽抽泣泣道:“早知道我就不拉著你們去打獵了,這個時節,正好是山中多雨季節,那山洪爆發可要人命了。”
白非兒愣了愣,很快便反應過來,看來她尋到了那枯井的地方,那水道里的水肯定是衝了出來,她彎脣笑了,“沒事了,我們都不怪你,是白姐姐的馬跑亂了,迷了路轉了好久,後來你南哥哥尋到了我,這不都回來了。你也該餓了,來,快點吃飯,咱們好好吃一頓,一會兒給你爹看診去。”
洛憶彤破涕爲笑,大咧咧的坐上凳子,搶過洛向南的筷子,大喊:“好餓,我要吃肉。”也不管洛向南瞪她,自顧的吃起來。
那邊吳伯已置了新碗筷上來,笑道:“大小姐,慢著點,我去再添些菜,你們慢慢點吃著。”
洛向南笑笑,“好,吳伯,去取了那好酒來,今兒高興,我們仨喝上一杯。”絕處逢生,當然是得好好慶賀慶賀。
吳伯樂滋滋的應了便去。
“好,好,今兒不醉不歸。”洛憶彤大聲嚷嚷,“今天開心,南哥哥和白姐姐沒有丟下我,好開心。”
洛向南和白非兒均一愣,看著這張天真的笑臉,洛向南揉揉她腦袋,“那麼可愛的妹妹,南哥哥怎麼會捨得丟下你呢?”是啊,他要是死了,這小姑娘往後可怎麼過?從小依賴父親,父親醒不了,又依賴他,還真是長不大的樣子。
白非兒沒想到短短的一面之緣,這個小姑娘竟然把她當親人般看待,心裡不由得有些動容,她笑笑,安慰她道:“是啊,憶彤那麼可愛,打著燈籠都難找呢?”
洛憶彤大眼睛眨巴一下,撇嘴,“我知道,你們就把我當小孩兒,看吧,一會兒你們就等著看我這個小孩兒是怎麼灌醉你們的。”
白非兒愣住,看向洛向南。
洛向南微微一笑,道:“憶彤酒量很好,天生的,我都喝不過她。”
洛憶彤得意的挑挑眉。
“是嗎?那我和你一起呢?能贏得了你一個小姑娘了吧?”白非兒笑道。
她酒量雖然不算十分的好,但在女子當中來說算是不錯了。
洛憶彤一拍掌,一副女英雄的樣子,豪氣道:“好,放馬過來,我不怕。”
白非兒被她逗得直樂呵的笑,這還真是個可愛又簡單的女孩子,與這樣的女孩相處,最是讓人輕鬆,其實也該是男人喜歡的類型,簡單好哄,可洛向南怎麼就沒有喜歡上她呢?
她不禁瞥一眼洛向南,微光一閃,正好對上他那清雋的目光,沉沉靜靜望過來,眼底一抹情深,叫她一時慌了情,趕快低了頭吃菜。
怎麼不收斂一下,傷了這單純女孩的心可就不好了。
洛向南清笑,轉了眸看到吳伯送了酒過來,便又開始說些舊事取笑洛憶彤,洛憶彤毫不客氣,劈劈叭叭的回諷。
看著他二人熱熱鬧鬧的說笑,白非兒禁不住也受感染,不時的插嘴和他們說笑。
這種開心簡直的生活,已離她好遙遠了,那和巫驚魂親密的幾個月也沒有這般的輕鬆,現在回想那些日子,好像離她遠去了。
是的,她已離開了他,真正的離開,那樣的人不值得她愛,而眼前這個呢?這幾日的一切表明,這個是事事爲她著想爲她考慮,愛護著她的好男人,也許,她應該珍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