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賀前輩。”手冢加奈在門上輕敲三下。
“請進。”敦賀蓮溫潤的聲音從門裡傳出。
他斜靠在窗邊的長沙發上,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顆。敦賀蓮作爲“最想擁抱的男人第一名”,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散發著迷人的荷爾蒙。
黑崎潮最近在準備新生代組合V/G的全新MV拍攝。
作爲不破尚的勁敵,雖然也曾有人詬病過V/G的曲風和前者相近,但V/G仍舊憑藉著全員超高的顏值以及不俗的唱功紅透了半邊天,並打破了不破尚的單曲紀錄。
黑崎潮期望能找到一個有著中性氣質的少女來完成這次MV的拍攝。
手冢加奈正好符合他的條件。
“加奈,我有一個熟識的導演,他現在正在找MV的女主角,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試。”
敦賀蓮從不吝嗇把機會介紹給努力的後輩。憑藉自身過硬的實力和出衆的美貌,曾經一步步從新人走來的他,可能不像那些遲遲不溫不火的人那樣遭受太多磨難,但他深知娛樂圈的更迭的迅速與一個藝人生涯的短暫。
可能只是一開始沒能得到足夠的曝光,很有可能這輩子就再也爬不上去了。
這些年他看過不少原本一心演戲的藝人爲了生存,不得不轉戰綜藝,硬生生地把自身定位從演員變成了諧星。
這對於一心演戲的人來說,是最大的痛苦。
明明想要給世人留下一個經典的影片,卻沒想到留存在他們手機和記憶裡的卻是層出不窮的表情包。
也許是同樣的外國人背景,也許是對方少有的氣質,敦賀蓮覺得自己應該去幫她一把。
手冢加奈在記憶裡搜索了一下有關“MV”的信息,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謝謝前輩。我什麼時間去面試?”
敦賀蓮見對方完全沒有表現出希望自己幫忙走後門的意思,覺得沒看錯人:“具體事項我會讓社告訴本間先生的……”
他轉了個話題:“你今天去上演技課覺得怎麼樣?有什麼不懂的嗎?”
手冢加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觸:“我……很不瞭解演戲,進入這一行是爲了完成一個很重要的約定。”這是阿爾託莉雅與手冢加奈之間的約定,一定要足夠優秀,把手冢仲彥的作品帶給世界上更多的人。
重要的約定。
敦賀蓮沒去深挖其中的緣由:“你表現得已經很不錯了。”作爲一個初學者,手冢加奈在《背德》中的表現可圈可點,一些鏡頭堪稱驚豔。
篤篤——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社幸一和本間崇走了進來。
“剛纔我把之前你的一些鏡頭髮給了黑崎潮導演,他已經正式同意了你的角色。”本間崇不愧是LME的首席經紀人,直接給手冢加奈免除了試鏡的過程,“拍攝在三天後,在品川的電視大廈。”
“那正好我們蓮也要過去,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啊。”社幸一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敦賀蓮的心思,想要趁機給兩人增加相處的機會。
本間崇並不想讓自己的藝人和當紅男星有太多交集,可是這又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看敦賀吧,我們這邊沒問題。”
敦賀蓮沒有從手冢加奈那裡感受到平時粉絲們傳達出的愛意,欣然同意:“好,正好社還能和您多交流交流。”
手冢國光下課後來到了LME大樓。
他登記好了信息,正準備上樓,電梯卻正好在這個時候壞了。
他只得轉道走向樓梯。
一顆晶瑩透亮的石頭墜落而下。
手冢國光伸手,一把接住了那個石頭。
“CORN——”橙發女孩焦急地從樓上奔下。
“給。”手冢國光把那顆石頭遞給了這個衣著奇怪的女孩。
最上京子愣愣地看著他。
金色的頭髮,英俊的面容,還有他手中閃爍著的石頭。
難道這個男生——就是當年的妖精王子!?
“謝,謝謝!”最上京子語無倫次,但她知道對方肯定不知道自己是誰,“上一次也麻煩你帶我認路,請問你的名字是……”
“手冢國光,”他的面色依舊冷淡,“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三天後。
社幸一一臉憔悴地站在敦賀蓮的面前。
他忘記帶手套摸了敦賀蓮的手機,導致他的手機就此報廢。
敦賀蓮雖然笑得溫柔,好像身後都開滿了百合花,可社幸一明顯從那個溫柔的過分笑容裡看出了敦賀蓮的低氣壓。
好可怕……
本間崇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尷尬。
“喂?”他皺眉到一邊接聽,留下手冢加奈面對著紳士笑的敦賀蓮與欲哭無淚的社幸一。
“社先生,你怎麼了?”手冢加奈不知道社幸一的奇異功能。
“我……我只要徒手摸到電器,那個電器就會立刻報廢……”社幸一不好意思地看向她,“今天不小心把蓮的手機給……”
“哦?”手冢加奈見慣了各種奇特的魔法,對社幸一的特殊毫不在意,“那很麻煩吧,要不先用我的手機?這個卡應該是能替換的?”
她遞出的手機是純黑的,和敦賀蓮的手機竟然是同款。
敦賀蓮不禁有些驚奇,雖然有不少女粉爲了get同款會和他買一樣的手機,但大多都不會真的使用,畢竟這個樸素的外貌不太討女孩子們的歡心。
“你還得用吧……”社幸一明顯有些猶豫,敦賀蓮的手機通訊裡都是演藝圈的名人,那些大佬們的一個電話有時候能帶來很多少見的資源。
“不用了。”敦賀蓮自然不會借用她的手機,“又不是多出來的,你自己也要用……”
“沒事的。”手冢加奈沒多大顧慮,“我平時沒有用手機的習慣,家裡聯繫都是找本間先生……”她沒有多少使用手機的概念,這個產品在她這裡幾乎就是一個擺設。
敦賀蓮此時確實需要一個手機,見狀也不再推辭:“多謝你。”
一番折騰,總算坐上了車。
本間崇開車,社幸一坐副駕駛,兩位藝人並肩坐在後排。
手冢加奈曾經在第四次聖盃戰爭時坐過汽車和飛機,還曾經騎過摩托車。她很好奇這個機械如果真的由她操縱會是如何表現。
敦賀蓮翻動著劇本,緊鎖眉頭。
無味乾燥……這又是什麼意思?
對於敦賀蓮來說,回到日本後最大的困難就是語言。
雖然他的口語流利,閱讀幾乎沒障礙,但是一些字形複雜的漢字或者是類似於四字成語這樣的表述他就沒辦法很好地理解了。
他瞥了眼一旁的手冢加奈,覺得這個姑娘可能還不如自己,決定還是等會兒到了片場再問一問導演。
“前輩,怎麼了?”手冢加奈的感知仍舊十分敏銳。
“啊,沒事……就是……你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既然被問到,敦賀蓮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啊,這個詞的意思是感覺很無聊的事物或者是無趣的情況……這個天手古舞,讀音是てんてこまい,形容手忙腳亂的樣子……”出乎意料的是,手冢加奈的解釋很詳盡。
“你……”好厲害……敦賀蓮對她肅然起敬,怎麼會弄懂這些奇怪的東西的?
手冢加奈覺得對方的誇讚簡直是一種只有她明瞭的處刑:“這都是常識,我沒做什麼……”
敦賀蓮覺得自己的胸口被插了一劍——這個常識的範疇怎麼和他的那麼不一樣?
“哈哈,加奈還是高中生麼,學校裡都要學習這些,所以覺得挺簡單,其實……”社幸一不想繼續打擊敦賀蓮的自信。
高中生的常識嗎……
敦賀蓮難得地鬱結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