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大多是第一次詳細聽到案件細節(jié), 情節(jié)嚴重令人震驚。
“警方排查過,沒有其他的人出入的記錄,也就是說, 我們必須考慮到對方有攻入安全系統(tǒng)的黑|客能力。其次, 對于手冢加奈的行動軌跡, 對方掌握得足夠詳細, 這不排除藝能公司里有內(nèi)奸的存在。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越前和宮崎的歸來只和手冢說過,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排除了電話監(jiān)聽的可能, 那么問題來了,那些人是如何知道這個信息?為什么會攻擊手冢加奈?”
安室透的眉頭緊皺, LME給頂級藝人準備的公寓自然不是大路貨, 這里的安全系統(tǒng)如果都可以隨意操控的話, 對方的實力簡直不可想象。
而且有一點他始終想不通,為什么是手冢加奈呢?只是因為她是其中最有名的人嗎?
手冢加奈的內(nèi)疚愈發(fā)強烈, 因為她的原因,讓這么多人專心于一個沒有解答的偽問題。
可是她真的不能說。
宮崎原注意到了她的欲言又止,秀氣的眉毛微蹙。
“那么現(xiàn)在該怎么辦?”跡部景吾沉聲問道,“不是說那個組織已經(jīng)在上次的海難中基本消滅了嗎?”
那個組織。
手冢加奈心中一動:“我父親的死亡也是因為他們嗎?”這是手冢加奈至死也未能忘懷的事情。
氣氛驟然沉悶。
組織和三年前的海難,都是他們心中不愿提起的事情。
跡部景吾的姑媽因為組織提供的藥物在病痛時遭遇苦楚。
對青學幾人, 組織利用謀劃的輪船上的賭局, 讓他們的教練龍崎老師昏迷至今。
而宮崎原更是在其中九死一生。
可是除了組織, 他們想不出會有其他人對手冢加奈做出如此殘忍的攻擊。
手冢加奈頂多就是一個剛剛出名的明星, 家世良好應該更不容易被同行攻擊。就算萬一真的是哪家競爭對手昏了頭想要對她出手, 也不會用這種危害生命的方式。
一旦牽扯上性命,事情就不可能繼續(xù)受他們的控制了。
手冢加奈滿懷心事, 卻一句都無法和他們坦白。
“算了,我們先吃飯,今天把大家叫來也是為了給你們提個醒,一定注意人身安全,不要單獨行動,不要去容易遭受襲擊的區(qū)域,有什么異常情況第一時間和我們聯(lián)系……”安室透也不想給他們過多壓力,“目前都是安全的,我們也為此配備了便衣警察,會在大家周圍護衛(wèi)安全。”
“加奈,現(xiàn)在給我簽個名好嗎?”宮崎原開心地拉住她的手,走到一旁的茶座上。
手冢加奈還沒落筆,就聽到宮崎原的詢問:“加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黑色的水筆在紙上畫下了細細的一條線。
心臟驟停。
手冢加奈的身體再度僵硬。
不會吧!
她一下子站起身,用超乎常理的速度跑向一邊的洗手間。
宮崎原見她面色不對,立刻緊跟上去。
砰——
門緊緊關上,餐桌附近的幾人面面相覷。
不要!
手冢加奈已經(jīng)沒有力氣拒絕宮崎原的靠近。
“你沒事吧?”宮崎原一把握住她的手,卻在這個瞬間握了個空。
她瞪大雙眼。
手冢加奈的手消失了。
她壓抑住自己的尖叫,聲音微微顫抖:“怎么……怎么回事?”
這太不科學了。
眼前的場景幾乎打破她多年的三觀。
“不要告訴別人……”手冢加奈的另一只手緊緊抓著宮崎原的手,“拜托!”
漫長的十分鐘。
宮崎原能從她額頭的汗水看出她此刻的痛苦。
手冢加奈不是一個平凡人。
宮崎原瞇起眼,難道說,之前的所謂事件也是因為她自身的原因?
長長吐一口氣,手冢加奈抹了下被汗水浸透的劉海:“宮崎,能不能請你不要把這些事說出去?”
宮崎原沉默半晌:“請之后和我再次聯(lián)系一下……我答應你。”
不管門外的人臉色變得多么精彩,手冢加奈和宮崎原達成了協(xié)議,相安無事結(jié)束了午餐。
敦賀蓮明天就要回來了。
手冢加奈知道必須要過宮崎原那一關,但心中總有些惴惴不安。
“久遠……”她聽著來自大洋彼岸的敦賀蓮的聲音,漸漸放松下來。
“你不要自己去見她,我回來之后和你一起去。”敦賀蓮沒想到竟然被他人發(fā)現(xiàn)了阿爾托莉雅的秘密。
必須得堵住這個人的嘴。
無關邏輯,無關思考,敦賀蓮首要的反應只有這一件事。
手冢加奈戴著黑色假發(fā),和宮崎原一同在約定的路口等待敦賀蓮的車子。
一輛陌生的車停在了兩人面前。
手冢加奈的手機響起,“是我,快上車。”
車內(nèi)果真是敦賀蓮。
他應該剛從飛機上下來,眼底有著淡淡的青黑。
車子一路飛馳,駛向那日的別墅。
三人一路無話。
宮崎原在沉寂的車廂里,感知到了令人心顫的恐慌。
曾經(jīng)的那些黑色記憶紛紛襲上心頭。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駕駛座的敦賀蓮。
她屏住呼吸,僵硬地摸索口袋里的手機。
一定要……通知其他人。
車子驟然停下。
宮崎原的臉色愈發(fā)凝重。
敦賀蓮的身上滿溢著毫無掩蓋之意的殺氣。
緊張的氣氛讓手冢加奈本能地繃緊身體,將自己的五感擴大,全神貫注戒備起來。
“宮崎小姐,你今天的到來是為了什么?”敦賀蓮的聲音低沉壓抑,沉重的氣場以他為中心擴散。
“之前的事故還有加奈身體的異樣……這之中是不是有聯(lián)系?”宮崎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在此之前,能請你把手機松開嗎?”
宮崎原咽了下口水。
敦賀蓮正通過前視鏡注視著她。
“加奈,牽制住她!”敦賀蓮不能讓他們的這次談話出現(xiàn)任何紕漏。
手冢加奈聞言一愣,但還是迅速出手限制了宮崎原的行動。
無法抵抗的力量與速度。
宮崎原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敦賀先生,你需要我做些什么?”他這樣的行為絕不會一無所求。
“兩個選擇——忘記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不要和加奈接觸。或者,為加奈保守秘密……”敦賀蓮微微側(cè)頭,直視她的雙眼。
“呵——這對我有什么區(qū)別嗎?”宮崎原苦笑,“無論怎樣我都得保守秘密的意思對吧?”
“對你來說是不一樣的,宮崎——不,宮野志保?”敦賀蓮沒有錯漏她眼中的驚訝,“前者是我們互不相干,但后者,我們可以考慮協(xié)同合作。既然我能說出這個名字,一些該知道的我自然都知道。”
宮崎原狠狠咬唇,讓自己冷靜下來:“你知道什么?”她的聲音像是摻雜了冰渣。
“我有我的渠道,這算是一個平等的交換。沒有籌碼,寄希望于人性,我沒有這份膽量。”敦賀蓮這次特地回去尋找了那位曾經(jīng)和他同生共死的家伙。
那個男人沒想過今生竟然還有再見他的機會,很是大驚小怪了一番,卻仍舊毫無猶豫地答應了他的求助。
這是明智的選擇。
宮崎原知道如果是自己可能也無法作出更好的制衡了。
“成交。”
手冢加奈收回了手,略有尷尬地看向?qū)m崎原:“宮崎,對不起啊……”她聽到敦賀蓮的話后,幾乎沒多加思考,就完成了他的吩咐。
宮崎原搖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我們要在車上完成談話嗎?”
敦賀蓮暫時放下心:“我們走。”他發(fā)動起車子,向山上駛?cè)ァ?
山中別墅。
手冢加奈詳細地敘述了一遍自己的來歷。
宮崎原瞪大眼睛,隨后十分無奈地看向敦賀蓮:“敦賀先生,說實話,你根本沒必要為了這件事做這么多的準備……這個說法,就算我說了出去,只要你們不承認,根本就不可能成立吧……”
手冢加奈其實是亞瑟王,什么英靈,什么圣杯……如果不是她曾經(jīng)親眼所見,她只會覺得是手冢加奈拍戲產(chǎn)生了幻想癥。
“你是一位十分優(yōu)秀的科學家。”敦賀蓮繼續(xù)道,“能不能找出方法幫助她?”
“科學不是神跡。”宮崎原就知道對方費盡周折查找到自己的資料絕不是單純的為了威脅,但很遺憾,這個事情超越了她的能力。
敦賀蓮也沒多意外:“我知道了……”
手冢加奈終于有了再度插話的機會:“所以說,那些危險人物……應該都是臆想。”她真的不想繼續(xù)浪費他人寶貴的精力了。
“哦……關于這一點……”宮崎原覺得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似乎真的有一股勢力在水面下隱藏著……還不能掉以輕心——不過,憑借你目前的能力,估計也不用擔心這么多了。”她今日到來本就為了再給他們一個提醒,誰知道還沒開始就收到了更大的驚嚇。
“說到這里……加奈,你能不能和我說一說你們那個時候的事情?我很好奇……”這種聽英雄訴說的機會可絕無僅有。
“可以……”手冢加奈帶著懷念的微笑,輕聲訴說,“可能這一切都要從我的養(yǎng)父,或者從我的老師梅林開始說起……”
敦賀蓮望著手冢加奈的側(cè)臉,淡然微笑。
能夠繼續(xù)這樣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