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學和冰帝網球部應邀來到了神戶市參加網球同好活動。雖然跡部景吾的部長職務只剩下了掛名, 但仍舊集齊了原本的成員一同來到了這座城市。
青學的眾人也暫時放下繁重的升學壓力,來到這里松一口氣。
“啊啊!”這里真的好棒??!”菊丸英二近日終于弄清了自己的志向,決定成為一名出色的甜點師, 去往姐姐的貓咖工作。長久的煩惱一掃為空, 近日特別興奮。
“英二……慢點!”大石秀一郎跟在他身后, 早已習慣照顧對方。
越前龍馬在回國后和前輩們見面, 解除了先前的誤會與尷尬, 一同前往了同好會。同行者中還有他的女友宮崎原,她看上去對宴會興致缺缺,反而將目光更多地放在了賓館的裝飾上。
堀尾聰史正和女友龍崎櫻乃聊天, 給她看現場的情況。
照理說作為經理的龍崎櫻乃是應該同行的,但由于龍崎教練的病情反復以及和越前龍馬見面的尷尬, 她選擇了留守東京。
“櫻乃, 你看這里的夜景真的很好看……你沒來太可惜了……”
越前龍馬耐心地聽著耳機中安室透的話語:“昨晚已經發(fā)生過了高層建筑爆炸, 手冢加奈和敦賀蓮受到了波及。肇事者在警方趕到后已經自殺身亡了……你們今天務必萬分小心,我們都在下一層待機, 如果遇到意外,首先保護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這個通話同樣傳送給了宮崎原、手冢國光、不二周助及跡部景吾。
“我說過,應該拒絕這次邀請的……”跡部景吾頭痛地看向自家部員,“誰知道他們竟然乘我不備自己聯系了主辦方……”
“我這邊也是……”手冢國光皺眉,“難道說這是他們的計劃?”昨晚手冢加奈的事故讓他心急如焚, 但為了大局, 他連電話都沒能打一個。
宴會順利地進行著。
但越平靜, 幾人的心里就越發(fā)焦慮。
今天那些人絕對會再度出手。
轟隆隆——
電燈一瞬間失去了光亮。
來了。
幾人反而有了一種終于來了的放松感。
“蹲下!”一聲怒吼伴隨著鳴槍聲。
和昨晚同樣的套路。
這種單純的重復不太像是組織成員應有的水準。宮崎原心中隱隱擔憂起來。
黯淡的應急燈光照亮了宴會廳的一角, 兩個學校的學生們蹲在地上互相確認著安危。
連環(huán)的爆炸從樓下傳來。
眾人的耳麥沙沙作響。
“手機……沒信號了……”手冢國光將手機攥在掌心, “下面估計出事了……”
“目標不是我們,而是……”跡部景吾恍然大悟。
“是警官他們……”不二周助垂下眼眸, “現在我們不能指望他們的救助了……”
幾人的聲音壓得很低,宮崎原握住越前龍馬的手,用力握緊。
警車從他們剛剛離開的方向飛馳而來。
“英雄王……”手冢加奈覺得自己已經看不懂吉爾伽美什了,這樣一個視人類為螻蟻的英雄竟然為了避開人群讓他們登上了他的御座。
“怎么,你更希望我把他們全殺了?”吉爾伽美什從不可置信的表情中讀懂了她的潛臺詞,“王的殘暴是為了統(tǒng)治,同樣,王的仁慈也是為了制衡。我允許世界上的善,同樣允許世界上的惡。他們還算是有趣的鑒賞物,有些存在的價值。”
吉爾伽美什其實是愛著人類的吧……手冢加奈自然不想自找麻煩直言他的別扭:“那么……今日的對戰(zhàn)究竟是為了什么?”
吉爾伽美什俯視著她:“你知道你現在是什么嗎?”
手冢加奈沉默。
她不是純粹的英靈,也不是純粹的人類。
她似乎成為了英靈和人類的混合體。
吉爾伽美什輕嘖一聲:“解釋這種麻煩的事情,就讓這個家伙和你說吧……”
白色衣著的魔法師出現在她的面前。
“梅林……”手冢加奈瞪大眼,伸出手接觸到的卻只有虛無。
敦賀蓮緊緊注視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王之圣師——梅林。
“阿拉~阿爾托莉雅,真高興見到你~”他輕撇敦賀蓮一眼:“你就是……”他此刻的心情頗為復雜,但終究還是得為自己創(chuàng)造的孩子高興。
敦賀蓮微微頷首,沒有加入他們的對話。
“阿爾托莉雅,你來到這個世界,完全是一個意外?!泵妨值牡谝痪湓捑妥尪刭R蓮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手冢加奈輕蹙眉頭:“我記得我回到了阿瓦隆……”
“阿瓦隆現在存在于你的身體里?!泵妨稚斐鍪?,她的身上閃現出金色的光輝,“所以,你才會憑借人類之軀獲得,不,繼承了你靈魂中的力量?!?
阿瓦隆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極其強力的魔法:“你只要仍舊擁有著它,那么就會獲得長久的永恒?!?
手冢加奈心中一個咯噔。
果然如此么……
“怪不得,我的身高……”她立刻想起了上一次測量的事情。
“你的身體停止了生長?!泵妨值纳碛翱~緲不定,“我能夠出現的時間比較短,長話短說——如果你選擇作為普通的人類留在這里,那么你就需要將亞瑟王的一切交還給我。今晚的月晦之夜是魔力交融之時,也是我的控制力最盛之際,這是我能夠給你的最后一個禮物……”梅林的話語隨著身影的破碎戛然而止。
吉爾伽美什不爽地挑眉:“不靠譜的家伙……”他上前一步,將一塊金色的碎片交到手冢加奈的手中,“這是大圣杯的碎片。雖然已經被那些亂來的家伙砸成了個破爛,但也蘊含著一定的奇跡之力。借助它為容器,可以剝奪你的英靈之身。這樣,你在這個世界就不再是亞瑟王,也不是從者Saber?!?
“不再是……我?”手冢加奈的心中一痛。
“圣杯是能夠實現一切愿望的萬能許愿機,所以就算是碎片也有著難以想象的魔力。”吉爾伽美什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糾結,“所以,你的答案呢?”
手冢加奈斂下眸子,輕撫碎片的花紋。
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不再是亞瑟王的她,究竟算不算真正地活著?
她一直以來都是以這個身份生活著的。
她的出生是為了救世。
對她的磨煉是為了守護。
她的每一寸血脈都是魔法的集合。
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民眾的向往與期盼。
正因為這些責任,正因為這些重擔,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才得以存在。
這是她生存的意義。
她真的能放下這些嗎?
吉爾伽美什說完便走到了船舷,將空間讓給了沉默的兩人。
敦賀蓮凝視著眼前的女孩。
他的女孩。
但敦賀蓮知道可能自己并不擁有如此稱呼的權利。
他幾乎將他的情感平鋪在了她的面前,但阿爾托莉雅的反應仍舊是曖昧的。
他不明白眼前的金發(fā)女孩為何會有如此多的顧慮。
直至剛才,敦賀蓮終于明白了緣由。
“阿爾托莉雅,你原來一直都在擔憂這個嗎?”敦賀蓮的手是冰涼的,但手冢加奈卻覺得這里涌動著一股暖流。
“久遠……我……”手冢加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緒。
她一直都是阿爾托莉雅,就算進入了手冢加奈的身體,她的自我認知仍舊是阿爾托莉雅。
但如果繼續(xù)保持現狀,那么她就會成為一個不倫不類的存在,像當初拔出石中劍之后那樣。
她的不變是一種會帶來恐慌的東西。
可是變?yōu)檎5拇鷥r就是舍棄她作為阿爾托莉雅的一切。
她的堅持,她的戰(zhàn)友,她的奢望,她的絕望。
這樣的她究竟會成為誰?
“阿爾托莉雅……”敦賀蓮知道自己的請求十分自私,“能不能留下來?能不能作為我的阿爾托莉雅留下來?”他是如此的無恥,從手冢加奈的家人那里隱瞞了手冢加奈所遭遇的真相,又再次妄圖獲得阿爾托莉雅的一切。
亞瑟王對于她是多么重要的過往,敦賀蓮從她的痛苦糾結中就能清楚。
但就算如此,他仍舊期望著她能夠為了他放棄她過往的榮光。
他知道這很卑鄙,但他更不愿讓自己的余生都在為此時的選擇悔恨。
“我知道這很無理取鬧,但……”敦賀蓮不敢看她的臉龐,“我愛你……”
他生怕對方的臉上會出現厭惡與失望。
“久遠……”手冢加奈不想讓他如此卑微。她輕輕呼喚著他的名字,訴說著自己的想法,“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如果放棄了那些,我會成為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是手冢加奈,如果再次失去了阿爾托莉雅的身份,她究竟是誰?
作為亞瑟王時,雖然她沒有父母的關愛,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正常人類,但那些責任與羈絆維系著她與世界的聯系。
作為手冢加奈在此世拼搏之時,她雖然知道那些親人的關愛不是給予她的,但憑借著對手冢加奈的承諾,她也承認了自我的存在。
可是這一切都是在有著阿爾托莉雅這一認知之上的。
如果她不再是阿爾托莉雅,那么一切都如同無源之水,漸漸走向枯竭。
“你能成為阿爾托莉雅·希斯利,或者敦賀加奈?!倍刭R蓮緊緊地抱住她,“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你曾經存在的痕跡,我知道亞瑟王是一個怎樣的女孩,我知道Saber曾經遭遇過的戰(zhàn)斗。不管你的名字如何變化,不管你是不是擁有光輝的過去,我一直會記得,我愛的女孩,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