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匹夫!
小日子相當滋潤呀!
不過腹誹歸腹誹,人家畢竟是病人,自己還是得給人治病才是正理。
想到這里,張力問道:‘如此看來,趙員外以前房事相當美滿和諧呀!那兩年前發病之時,有沒有什么特殊事情發生呢?譬如受到驚嚇什么的?‘
趙員外想了很久,道:‘沒有!‘
張力點點頭,如此看來,這趙員外夫妻生活美滿得很,可以排除心理因素了。
張力便給趙員外切脈,脈象乃是弦脈,沉細。
再看趙員外舌象,舌質正常,不過舌被白,舌苔很薄。
張力開口問道:‘不知趙員外還有其他癥狀沒有?‘
趙員外想了想,道:‘我起夜比較多,每夜都要起好幾次。另外腰部有冷墜感,下身……下身也有涼感。‘
張力聽完癥狀,眼睛瞇了起來。
這癥狀聽起來像腎虛呀!
不過腎虛的病人自己見多了,可是趙員外這病情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
不行,還是得看一看實物……
沒準是上面血管有問題,亦或者那個什么管有問題也是很可能的。
張力沉思片刻,道:‘趙員外,呃,在下還是要看看生病的部位,方能確診!‘
這本來也沒什么,郎中治病看下病變之處,也是應有之義。
趙員外點點頭,不多時,張力便看清楚了。
不過現在這狀態,看不出什么呀!
張力想了半天,終于想出一條妙計!
張力將門外候著的當歸叫了過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
當歸很快便離去了,張力就在診室中與趙員外閑聊起來。
不多時,當歸捧著一件物事,走進了診室。
張力微微一笑,將那物事交給了趙員外:‘趙員外。來,看吧!‘
趙員外打開那物事外面包裹的綢布,只見是一本書,書名叫《金瓶梅》……
張力最終通過‘廣目之術‘,看清了趙員外那病處,并沒有任何異常。
張力長出一口氣,看來也就是腎虛引起的了。
他這個病應該是腎寒肝亦寒。波及經脈,故而引起那話兒疼痛……
張力很快便開了藥方。交給了當歸。
張力沉吟片刻,對趙員外道:‘趙員外無需多慮,這病我已有成算。不過這專家門診的藥,卻是不方便泄露的。你每日只需來我醫館付費領藥即可。‘
一聽這‘專家門診‘這么神秘,趙員外登時喜出望外。
越神秘的藥,自然是越靈驗呀!
趙員外喜笑顏開道:‘是!是!小神醫醫術如神,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在下便以后每日來領藥……‘
張力目送趙員外走出了診室,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嘚瑟。
像趙員外這種縉紳大戶么,在自己這醫館之中。是必然要挨宰的!
自己已經思慮周全,一般平民小老百姓求醫問藥,就比一般鋪子便宜個兩三成就行。
這種有錢人,卻又是另說了。
這得細分!
人家也不是傻子,看個傷風感冒的,你收人幾十兩銀子?
有錢人的普通疾病,也不能抬價。這叫做細水長流。
若是有錢人的那些疑難雜癥,便如這位趙員外的病,其他醫館束手無策的,那就是開宰的對象了。
嘿嘿!
趙員外這病自己開的方子,藥錢收的一天十兩銀子!
剛才趙員外聽見這個價格,面露喜色。屁顛屁顛地走了。
這種人,你給他開一天五錢銀子的藥,他都覺得你沒本事!
不買最好的,只買最貴的——
人傻錢多之人,古今都有不少,本少爺懂的!
這個圈子好,一定要大力開發才是……
這日張力接診了六個病人。三個老百姓按正常價格開藥方;三個縉紳老爺,直接宰了二百多兩銀子的藥費……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力專治疑難雜癥金陵綜合醫館‘的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
這個月金陵城的醫館,倒閉了三家……
一則,張力堅持打價格戰,生生地將金陵城醫藥行業的門診費,拉低了三成!
二則,張力這邊的‘專家門診‘太給力,疑難雜癥送上門,幾乎沒有不治愈的。
南京城的所有醫館,全部進入‘行業寒冬期‘……
當然,張力這邊可是‘朝陽產業‘!
這天黃昏,張力和李夫子對完賬之后,走出了‘會計室‘。
張力徑直去找柳如是,路上開始開始琢磨起來。
經過這幾個月的考察,李夫子為人還算老實,張力慢慢便提拔他做了醫館的‘會計師‘,專門給他騰了一間‘會計室‘出來。
銀錢自然還是由安子在管,不過賬目卻全部轉移給了李夫子。
銀錢一項,從醫館開設之初,自己就是非常小心的。
李夫子是蓬萊縣跟來的老人了,自己也還考察了這么久……
剛才對完賬之后,醫館賬面上有兩萬多兩銀子了!
那么柳姑娘的贖身之事,時機便成熟了!
很快張力便帶著柳如是回到了甘露街的府上,吃完晚飯之后,張力將柳如是叫到了花廳。
張力先是和柳如是聊了一會護士隊的事情,聊完之后,張力沉默不語,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柳如是輕輕走了過來,小聲道:‘好久沒和你聊天了,記得上次我們獨處,也是月圓之夜……‘
張力微微一笑,并不說話。
柳如是順著張力的目光,也抬頭看向天上的明月,情不自禁地道:‘廣寒宮中的嫦娥,想必現在正抱著玉兔,想著后羿吧……‘
張力一愣,旋即笑道:‘然而,月亮上面并沒有廣寒宮。‘
柳如是嘟起了小嘴:‘你又沒有去過月亮,你怎么知道呢?‘
張力指著天上的一顆星星,輕聲道:‘我上次不是告訴你。我是來自那顆星星的嗎?‘
柳如是莞爾一笑:‘你這人,又來說胡話了。‘
張力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道:‘如是,或許我真的是,來自那顆星星……我以前并不屬于這里……‘
柳如是笑道:‘你是說,你是天上的神仙嗎?‘
張力微微嘆息一聲:‘我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天空中一道流星劃過——
‘看!流星!‘張力一聲驚呼。
柳如是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消失在夜空之中……
張力心中五味雜陳,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自己刻意地不去想前塵往事!
后世親生父母的模樣,已經非常模糊,再也記不清模樣……
永遠回不去了!
現在唯一的念想,便是這一世的母親——宋秀娘……
張力一時間心神蕩漾,喃喃地道:‘也不知現在南京有沒開往金州衛的海船?‘
柳如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搖搖頭道:‘南京不臨海啊。而且要去金州衛,必須從山東中轉呢!‘
一聽柳如是這話,張力這才反應了過來——
自己竟然走神了!
來到南京的第二天,自己就跑去打聽過,確實就像如是妹子說的一樣,要去遼東,必須途經山東中轉!
然而自己正是從山東逃到南京來的……
唉。看來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接母親到自己身邊!
母親,孩兒不孝!
想到這里,張力眼圈一紅……
柳如是從懷中掏出一方手絹,遞給了張力:‘你也不要太過悲傷。先前你不是說過,金州衛現在在東江鎮總兵黃龍黃大人手中么。想必伯母會安然無恙的吧?‘
張力咬牙道:‘我痛恨自己的無能!若是我手握重兵。定然滅了孔有德,鏟除這個亂臣賊子!到時候,我就可以將母親接到自己身邊了……‘
柳如是也不知道怎么接這個話茬,只有沉默不語。
良久之后,張力試圖說服自己:‘蓮花屯乃是個偏遠的小屯子,一時半會應該不會鬧兵災。那兒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大頭兵跑過去還要虧路費呢!‘
頓了一頓,張力似乎被自己說服,自言自語地道:‘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柳如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一雙柔荑小手,輕輕地抓住了張力的手。
張力已經收拾好了心情,笑著道:‘剛才流星劃過的時候,如是妹子許愿沒有啊?‘
柳如是一臉迷惑之色:‘許愿?許什么愿?‘
張力笑道:‘上次我不是告訴你,我來自一個遙遠的國度嗎?在那里,如果你在流星劃過的時候許愿的話,愿望就一定可以實現!‘
柳如是嘟起了小嘴:‘上次你說你來自女兒國,女兒國流行許愿嗎?‘
張力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訕訕地道:‘呃,妹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剛才許愿了!‘
柳如是睜大了眼睛:‘啊!快告訴我,你許了什么愿望?‘
張力看著柳如是,一字一句地道:‘明天,柳如是妹子,便可以擁有自由之身!‘
柳如是一聲驚呼:‘啊——‘
張力嗖地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一萬兩!日升隆商行全國通兌!‘
柳如是渾身發起抖來,夢囈般地說道:‘……我明天自由了……我明天自由了……‘
張力笑嘻嘻地道:‘我剛才不是說過,流星劃過的時候,許的愿最靈驗嗎?‘
柳如是機械地點點頭,忽然又反應了過來,嗔道:‘你都有一萬兩了,還許什么愿嘛?分明是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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