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進城以後,彈壓了三日城池的治安,將一些分散在全城的正韃子二韃子通通捉了,而後才進駐金州衛(wèi)城的守禦官廳。》,
此刻在守禦官廳之中,張力和高元良正在議事,而伊澤已經帶著他手下的團山軍去旅順口接管城防,木頭則是被派往金州衛(wèi)各個小城池軍屯去彈壓地方。
張力看了一眼守禦官廳裡那太師椅上擺放的那些虎皮,頓時心中有些不喜。這種東西建奴樂此不疲,好像非如此不能顯示他們“上天捉龍,下地捕虎”漁獵民族的本性,然則作爲後世穿越而來的人,坐著這種東西簡直是如坐鍼氈。
“將虎皮都撤了,以後團山軍也不許弄這種物什。”張力冷冷地吩咐了一句,高元良立刻叫侍衛(wèi)們將虎皮都撤了下去。
張力坐到了主位的太師椅上,而高元良則肅立一旁。
很快,張力便開口了:“元良,從寧遠中右所補給而來的兵士,什麼時候靠岸?”
高元良連忙應道:“大人,咱們打下旅順口以後,那裡可是一個良港呢。第二批補給而來的士兵,也是五千之數,估摸著明日即可抵達。”
張力微微頷首,在自己的計劃中,守遼南的兵士不必用前兩日首戰(zhàn)的老兵。畢竟金州衛(wèi)城有紅夷大炮坐鎮(zhèn),不需要那些老兵。
老兵們,經歷這場與建奴的野戰(zhàn),定然會脫胎換骨,他們還有更重要的戰(zhàn)鬥任務。
張力思忖了片刻,琢磨著這金州衛(wèi)守備用誰纔好。高元良自然是不能動的。潘霸天守團山堡也不能動,剩下的幾個千總。木頭和朝魯明顯沒有守禦一方的能力,該用誰呢?
想了半天。張力發(fā)現自己手下將才實在有些匱乏,最終也只能圈定萬治來守金州。
張力忽然想起了安子,不由得有些唏噓起來--也不知安子拉攏人才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那李定國現在還略顯青澀,需要帶在身邊磨練,而自己計劃中需要拉攏的第三個人,正是明末守城最牛叉的人物--沒有之一。
很快張力將思緒拉了回來,下達了命令:“萬治升爲金州守備,這裡便交由他來防守。”
高元良朗聲應諾之後,又開口問道:“大人。完成換防以後,咱們是立刻回團山堡麼?”
張力點了點頭,交待道:“金州衛(wèi)嚴加防守即可,現在建奴沒有兵力前來攻城。目前戰(zhàn)事的焦點,仍然是在京師!”
“京師?!--”高元良一聲驚呼,好半晌纔回過神來:“大人,您的意思,要去勤王?”
張力微微一笑,卻並不答話。
……
宣府張家堡口的城牆之上。三邊總督盧象升看著城下黑壓壓的建奴圍城部隊,心裡著實焦急萬分。
城牆上三千天雄軍守城兵士嚴陣以待,而城內還有兩千天雄軍的騎兵也是摩拳擦掌,準備與建奴殊死一戰(zhàn)。
然則盧象升也清楚。城下圍城之軍約摸有三萬之數,雖然都是些二韃子,但野戰(zhàn)天雄軍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只能依託城池堅守。
盧象升重重地嘆了口氣,經過這些年連戰(zhàn)連捷。二韃子漢八旗和蒙八旗戰(zhàn)鬥力已經遠遠高於明軍,更別說正韃子女真人了。
大明。這是要亡?
當“亡”這個字眼出現在盧象升腦海之中的時候,他馬上刻意地轉換了思路,開口問身旁的弟弟盧象晉:“象晉,城中糧草還有多少?”
盧象晉乃是“參贊軍務”之職,正管著天雄軍的糧秣。他略一沉吟,朗聲應道:“大哥,咱們城中糧草勉強還能堅持一月。主要是騎兵太費糧食,唉……”
盧象晉微微頷首,他心知肚明,就是城中這僅有的一個月的存糧,還是他求爹爹告奶奶找宣大監(jiān)軍高起潛那個死太監(jiān)要來的。
高起潛在文書上劃撥了三個月的糧草,實際只發(fā)一個月,然後就問盧大人畫不畫押--
盧象升被逼無奈,昧著良心在交接文書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另外的兩個月糧草,顯然是餵了狗了……
以往盧象升依仗著戰(zhàn)功彪悍,上面的人卻也不敢太過爲難與他,最多也就貪墨三成左右。盧象升也知道大明積弊,故而能拿到七成糧草也算基本滿意了。而這一次,盧象升的天雄軍只拿到了三成糧草,完全顛覆了以前的“潛規(guī)則”。
當然,這說的是--糧草,軍餉那是大家都懂的,盧象升壓根也不指望。
天雄軍三千步兵,兩千騎兵,按理說這騎兵的配置太過於“奢侈”了。可是盧象升堅持不裁減騎兵,若是沒有騎兵,那與建奴作戰(zhàn),永遠也不可能打贏--因爲人家打不過上馬一跑,你就只能望塵莫及了!
“大哥,韃子這意思很明顯,是要把咱們困在張家堡城,寸步不可離開。您看,他們也不攻城,就這麼圍著--”
盧象升微微頷首,嘆息道:“這是我之幸還是全城百姓之幸?反正不是國之幸!”
是啊,盧象升威名遠播,韃子竟然--怕他了!
足足三萬二韃子將張家堡的城池死死圍住,就是怕盧象升出來。
什麼“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狗屁!在崇禎二年韃子入寇之時,盧象升很是打了幾場漂亮仗。雖說倒也沒有大勝建奴,但也算是打出了名氣。現在韃子竟然分兵監(jiān)視,要確保盧象升龜縮在城池之中,以免破壞了建奴“劫掠”的好事!
其實,盧象升是真的出不去!外面三萬敵軍,數倍於天雄軍,野戰(zhàn)盧象升根本沒有勝算。
盧象晉看著心急火燎的大哥,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良久過後,盧象晉終於開口道:“大哥,生靈何辜!咱們保不了宣府所有百姓,便保住張家堡的百姓吧!若是大明所有將領都能守住城池,建奴也搶不著什麼……”
“憑他們?”盧象升冷冷地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盧象晉也明白,剛纔自己說的話怕是連自己也不信,然則,現在又能怎麼辦?
若是天雄軍不計後果的出城與六倍於己的敵人野戰(zhàn),恐怕連張家堡的百姓都保護不了呢!(。)u